夜宴当晚,这许馨雅差人传信的事,自以为做的很隐蔽,不过,却是全都被许虎看在眼里。
其实,这许虎早已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也对幕家那小子,看得下去。
“幕家,不光没娶到你们家的姑娘,还得贴给你们一个闺女,我许虎,莫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这许虎躺在床榻之上,有些苦笑的自嘲道。
他微微出神,当年的事情,竟然像是一幅幅浓缩的画卷,在眼前快速的闪过。
当年,这许虎意气风发之际,这魏国举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给这个名动天下的大将军。但是,这许虎将军却是偏偏都看不上,或许,他心里早已经有了那个人了。
那个姑娘,武功高强,自己堂堂一代名将,居然还打不过她!她既干练飒爽,又温婉动人,这样的姑娘,也是他许虎这辈子,见过的最迷人的仙女。
所以,不管他打了多少胜仗,得了多少封赏,又有多少王公贵族前来说媒,这许虎统统不感兴趣。他只想要将那个姑娘,娶回家。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陛下,以许虎当年的战功,就算要个公主,这皇帝自然也是乐意的。
只是,那个姑娘却不乐意。
她喜欢的,竟然是一个名声不响的秀才,后来成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文官。虽然,许虎并没有歧视文官的想法。可是魏国尚武,军队战力天下难觅敌手。这一代名将,自然对这个文臣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他自然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姑娘,为何会喜欢这么一个人。
但是,那姑娘的心思,却是谁都无法改变的,甚至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决定,逼退了这陛下的婚礼。
而那个秀才,不知为什么,居然脑袋发热,弃官仗剑,做起了游侠,而自己那个心爱的女人,直到今日,还是孤身一人。
想到这,许虎心中,隐隐有一丝怒火,却也有无限的悲凉和感慨。这世上,偏偏没有如果。
所以,自己的闺女喜欢这幕清野,而在夜宴之上,许虎对这个小子的感觉也不差,这让许虎,倒是也并不排斥,让他们两个在一起。而那昔日的情伤,反而还隐隐让他自己,更想促成这件事。
只是,目下这指天剑被盗,这幕家的处境,似乎有些尴尬。这婚嫁之事,也不太好立刻被提及。
而在幕家,许虎看着非常不爽的那个秀才,竟和这幕千山谈了一整夜。天色微微亮,这莫问也起身准备告辞。
“不再等一阵子?我和万水换个班,她就回来了!”
幕千山微微一笑,似乎有意挽留这莫问。
“不了,这时候见面,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莫问苦笑的说着,他起身走到门口,然后认真的看着幕千山说道:“我在奉京,有些个朋友,一有指天剑的线索,我会马上告诉你!”
还没等这幕千山回话,这莫问已然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幕清野似乎感觉到了动静,走出房门,来到自己父亲面前。
“父亲,这师叔回来的事,要不要告诉姑姑?”
幕千山笑着摇了摇头。
“等莫问他自己想明白了,想出现了,就让他自己告诉你姑姑吧!”
幕千山有一句没有说出,那就是,若是告诉了自己的妹妹,而莫问依旧打算避而不见,浪迹天涯,又何苦让自己的妹妹,再经历一次希望与失望的痛苦呢。
今日奉京的天气,确实是还是不错的。这在床上趴了好几天修养的易大夫,此时也算是彻底的精神了。
当然,也有被动的成分,其实以他的筋骨和功力,那点小刑罚和小消耗,睡个一觉就好了,只是这好不容易不用睡地上了,自然是想着能在床上多赖一天,那就是一天吧。
不过,自己的“娘子”也算是忍够了,对这除了霸占床,还经常指挥她做事的“夫君”,仁至义尽之后,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这易大夫也是顿时“体贴”了起来,身体立刻就好了,还龙精虎猛的!
当然,他今日这样,除了这些,还是因为,他约好了人,这赶着去赴约,也不能再那个病怏怏的样子。
这不,当他来到一个偏远破旧的茶肆的时候,他一脸哀叹的说道:“老山羊,我约的是‘竹’,可不是你啊!”
面对着这易方大夫的哀怨,这老山羊却是没有不耐烦。但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不过‘竹’说了,跟他讲和跟我讲都一样,他有重要的事要忙,你有什么要反馈的?”
看到老山羊这样直接,这易方大夫倒是还觉得有些吃亏。
“不是,我记得首领跟我说的是,我和你们十二支是同级别的啊,怎么现在看来,我好像比你们矮半个头的感觉啊!”
“哈哈哈哈!”
老山羊算是被他逗笑了。
“别这样闹内部分歧,有什么事和我说吧,元!”
易方大夫看这样,也就懒得在这钻牛角尖了。
“上次夜宴,可有安排夺剑?”
易方单刀直入,不过,这老山羊似乎也并未觉得惊讶。
“上次也有调整几次方案,不过并没有办法,直接得手!”
易方点了点头,确实,上次的机会如此难得,说没有准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剑已经被盗走了,你们可确定了去处,下一步该如何?”
易方大夫继续问道。
老山羊捋了捋自己的八字山羊胡,笑着说道:“若是探听计划,想必你也清楚,你们这次是备选,不到时机,不会让你们出场的!”
易方微微一笑。
“这个自然,你先说,到底有没有发现那剑的动向!”
老山羊微微点头。
“有!基本确定了!”
这易方大夫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啊,本来还想给你们提供一点线索,现在看来,不必了!”
老山羊倒是饶有兴趣。
“哦?这么说来,你去那金山大营,也并非没有收获咯!”
易方大夫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有是有点,不过既然你们已经确定目标了,那我自然也不用在这马后炮了!只是,这剑如今如何,可有何办法拿到手?”
老山羊神色淡定,眼神中似乎也有了一丝的笑意。
“你就是来确定这个的?”
易方大夫端起一碗茶,自己啧了两口,然后双手抱拳。
“老山羊啊!我听首领说,他本来打算的是送剑,如今,为何要盗剑呢?”
这老山羊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这易大夫的心思,原来是来探听情报的啊!
“那是原计划,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所以,至于计划和事情的原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都只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这委婉而官方的拒绝,让这个易方实在是不胜其烦。
“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自己人啊!这个都要隐瞒!”
老山羊只是微微一笑,却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之上。
“我想说,这次,对我所说的任务是盗剑,但我想,这恐怕只是他真正目的的一个环节吧!我想,他应该也是想再造梁国那样,混乱而又均衡之势吧!继续让无方教冲到台前,最好是彻底的冲向一边!”
老山羊的胡子一抖,面色却似乎严肃了起来。
“首领做事,自有他的安排!”
易方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还有,私下讨论各自任务细节,可是不被允许的!你要讨论,应该和你任务一致的人讨论!”
老山羊眼神中透露出严厉的光芒,不过,那易方大夫也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那是自然,要这么狠的眼神干什么,多费精神啊!是吧!”
易方大夫笑嘻嘻的说道,同时还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喝茶。
“不过,首领同意过我,在保障任务的情况下,我可以自由行事,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和你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不一定要划等号!”
老山羊眼神锐利的看着这个脸皮厚的家伙,显然,这小子的话里有话。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易方大夫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示意认怂的感觉。
“哪有!哪有!我只想说,我既然只了解自己的任务,对你们的任务不清楚,那可能会在某些时段,影响到你们任务的完成,到时候真发生了这养的情况,还希望你这个组织的老前辈,多多包涵才是啊!”
说话间,这易方大夫便又端起自己的茶,咕咕的喝了两口,转身摆手,便拂袖而去。
老山羊楞了一下,不过转头确实露出了笑意。
而在这奉京另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两个人正相对而立。一个,就是从幕家出来的莫问,而另一个,则是这易方想见,却被老山羊通知,有要事在身的,竹。
“我要见的人,不是你!”
莫问面色凌厉的看着眼前的那个面具男。
“不好意思,老山羊有要事,特地让我来和你接洽,放心,你有什么事,和他说与和我说一样,甚至,更管用!”
竹淡然的说道。
“我不喜欢复杂,也不喜欢对接这么多人,等老山羊来了再谈!”
莫问面无表情,但显然,话语间有些不悦和决绝。
这竹也不打算自讨没趣,两人也就安静的呆着,谁也不理谁。
不一会儿,这老山羊便赶了过来,走近一看,这二人的神情和状态,心里自然也有个谱了。
“我都说了吧!莫先生是只认我的!那边那个又只想见你!哎,你说你搞这一出干什么呢?”
老山羊有些打趣的说道。
“哎,一言难尽啊,我不见他,自有我的道理!”
竹有些苦笑的说道。
“莫先生,又见面了!”
老山羊望着那传闻中的大剑士,颇有礼节的问候道。
莫问此刻的面色,却并未变得更好,而是冰冷的问道:“指天剑,可是你们盗的?”
“不是!”
老山羊似乎并不意外,淡定的答道。
“那是谁?”
莫问继续追问道。
“我们有些眉目,不过,这是机密!恕不能转告!”
老山羊不急不缓,应答如流,似乎早已备好了答案。
“机密?”
莫问一声冷笑,随机周身真气如怒海狂潮,汹涌而至。
这老山羊和竹倒也不是泛泛之辈,气运丹田,内劲延展八脉,安然处于这波涛汹涌的真气之内。
“莫先生,不必如此,否则,恐怕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山羊正色的说道。
“要如何才能告诉我?莫不是和上次一样,让我杀了贾进?”
莫问嘴角上扬,但是却是皮笑肉不笑。
他这话,其实就是牵扯到上一次,“夜”和他做的一笔交易。那赤霄剑,本来就是给他的筹码。而要求就是,让他杀了贾进贾国舅。
至于这赤霄剑,本来会作为礼品,送给曹珩,而曹珩回国之后,便会给到贾进的手中。到时候,杀贾进夺剑,刚好完成任务。
而让这赤霄剑,拐着弯的送给莫问,便是因为,从这剑交给曹珩开始,到设想的,交到贾进手中为止,全程都有人在监视,若是任何人有意靠近这把剑,都会被作为无方教的嫌疑人,而被“夜”所监视和标记。这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后来阴差阳错,这剑未能被送回魏国,而曹珩,也死在了宋国。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并不相信,当初纯粹就是为了杀贾进,你们本就是杀手组织,杀他一人,比起我来,你们应该更有销率。我想你们更多的,是想拿我做试刀石,探听那贾进和他所属实力的虚实吧!”
这竹和老山羊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听着。
“将指天剑的消息告诉我,条件,我想你们应该也想好了吧!”
老山羊本欲开口,这时,竹却站了出来。
“莫兄既是我们的故人,我想这点消息,就告诉人家吧!还开什么条件啊!”
听到竹的话,莫问倒是满脸狐疑。
“你这是在故意试探我?还是在耍我?”
竹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岂敢啊莫兄!确实不用条件,只希望,若是日后我们有所嘱托,希望阁下能看在今日的份上,出手相助!或者有任务的时候,至少不要出手阻挠,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莫问心中依旧是满腹狐疑。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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