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豪景见到了苏霏亚,终于知道了菲东来就是苏霏亚扮的,他不得不佩服苏霏亚的化装技术,真不愧是中国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
童豪景与苏霏亚连夜突审巴哥头和强子
“你是刀疤脸?”童豪景问。
“既然你们都认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说的呢?”巴哥头故作镇定,一幅惺惺作态受冤的样子让童豪景有些好笑,他头脑里早已储存了大量有关刀疤脸的犯罪资料,如今面对在逃一时的刀疤脸,心里的一股刻骨痛恨猛然暴发,恨不得上前一阵狂揍,但作为一名警察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依法让其认罪、悔罪才是上策。
童豪景作了精心的准备。透彻的心理分析已为他指明刀疤脸的突破口。
法律条文对号入座,适时证言指认,重磅证据轰炸,矛盾焦点转移,情景剧表演,这一系列的方法和手段,足以让巴哥头的心里防线动摇,但巴哥头仍在反复,在犹豫,童豪景突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你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不知道!”
“那两位黑衣人已交待了,是受龙文指使要你的命!”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舍车保帅求自保!你被公安盯上了,会坏了他们的大事,不把你灭口才怪!”
巴哥头低头不语,呼吸急促,满脑都是龙文青面獠牙,狠毒凶险的嘴脸。
“反正我也是半条命,他不仁,我也不义了!”巴哥头心里激起了一团仇恨的火。
童豪景看准时机,递过去一个纸杯:“喝水!”
巴哥头眼皮一抬,警惕地瞥了一眼童豪景,转瞬又收起那不怀好意的凶光,头前倾,嘴刚好咬住盛满热水的纸杯,猛喝两口,就噎住了。
“慢点!”童豪景看到巴哥头喝水贪婪的样子,禁不住笑了。
“警官,我要根烟!”
童豪景与苏霏亚互递眼色,意思是时机已到,苏霏亚拿了一只烟,并为其点上。
巴哥头猛吸了几口,烟头都差一点被嚼来吃了,他定了定,一不做二不休道:“……好,我说!”巴哥头象是捂了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巴哥头把伙同打手及矮子抢劫龙巧珍钱财后又与龙文密谋害死龙巧珍。为了寻求保护暗中送了十万给钱福,并参与龙文一伙贩毒以及收取娱乐场所保护费的犯罪事实和盘托出。
童豪景脑子差点没记过来,坏事做到了极点,没想到这个巴哥头会这么快就投降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已说完了!”
听了巴哥头的交待,童豪景倒吸一口凉气,此事非同小可,或许真该到了彻底与钱福摊牌的时侯了。
钱福已几天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了。
这几天,钱福一来到办公室就坐立不安,疲倦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忧虑,脾气突然间暴躁起来,同事小张因小事被钱福骂得狗血淋头,他完全不明白钱福为什么在突然之间会变得没有人情味。
其实钱福的心里变化是缘于这几天没有收到龙文的信息,更没有巴哥头的信息,打电话处于关机状态,二人是死是活无从知晓。这就意味着,龙文的行动很可能失败了,钱福想到了可怕的后果,很自然有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龙文没了消息,假钱福更是成了惊弓之鸟。在走投无路之下,他只有孤注一掷,去找胡副局长,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进入冬天的城西夜晚,冷冷的街面已没有了几个人,稀疏的路灯发出幽暗的光。
钱福独饮了半瓶闷酒从福临门小巷出来,穿了一件灰色鹅毛夹克,头上戴了一个大沿帽,几乎把脸都遮了一大半,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定会认不出他是谁。
钱福走了几步,左右看了看,又抬头凝视了南边的夜空,远处,洪都娱城的镭射光束像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一样,刺向夜空。在黑漆漆的夜空下,洪都娱城依旧是灯火通明。
“啍,还跳得欢!”钱福冷哼了一声,往公安大院方向走去。要是以往,钱福定会到水果店去买上一蓝最好的凤凰梨和火龙果给胡远成带去,这次却不同,他心乱如麻,一股酒劲往上冲,没了这门心思,他只想尽快见到胡局长。
钱福没有打电话给胡远成,他怕被一口拒绝,决定亲自登门拜访。
胡远成的家就在公安大楼后面的家属院。当钱福走过公安局大楼时,一辆警车径直冲了过来,在面前两步远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钱福受惊似的吓了一跳,禁不住吼道:“干啥子!”
“钱队,开玩笑的!”钱福的铁哥门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来,道歉似地打了招呼。
钱福理也不理地埋头生气走向了棠都公安局家属楼。
近段时期,胡远成已感觉到了局里的气氛明显不对劲,自觉地拒绝了在外的一些应酬,郁郁寡欢地呆在家里,情绪低落。今晚,胡远成也吃了几口酒,糊里糊涂地把隆星叫到自己家里,给了隆星一顿痛骂。
隆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不敢正视胡远成。
“小隆啊!近段时间很忙吗?”胡远成说话阴阳怪气,分明就是反话。
“是……也不是……”隆星有些茫然。
“上次没争过童豪景,让他占了上峰,明显是他后台有人,哎,说穿了就是有高维民在帮他撑腰,我这个副局长不管用,我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胡远成有意识地在转移矛盾焦点,很明显是挑拨离间。
“胡局,让你费心了,我觉得还是自身条件不够,童豪景确实很能干,我跟他比还是有差距!”
“幼稚,能干,什么叫能干?我说你能干就能干!”胡远成情绪激动了起来。
“是……是……”隆星发现胡远成心中藏着一股怨气,继而引发的是一团莫名之火。隆星不敢反驳!其实经历过上次的干部选拨,隆星已有自知之明,他早已把选拨之事放在九霄云外。对于胡远成安排的一些不明不白的事,他感到始终有一种阴暗的光在照着自己,从内心来讲还是有抵触的,但碍于胡副局长的面子和自有的感恩之心,隆星表面还是唯唯诺诺,其实自己心里有杆称。
“最近你在专案组里有什么消息,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胡远成突然话锋一转,脸色一沉,咄咄逼人的语气把隆星问得哑口无言。
“这个……”隆星紧皱眉头,知道了刚才的胡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想探听自己在这次秘密行动中的情报。但专案有纪律,不得向无关人员泄漏半个字,这是局长的死命令,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有恩于自己的副局长。隆星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时候,门铃响了。
“谁!”胡远成轻脚轻手站到门后,瞅了瞅门上的猫眼,也没看清是谁。
“胡局,我,钱福!”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沉闷而急促的声音。
胡远成愣了一下,赶紧向隆星做了一个进屋迴避的手势,隆星立即闪身进了一个小屋。
胡远成开了门,钱福就钻了进来,他摘下了帽子,一屁股就坐在了胡远成对面的凳子上,一幅心急地样子被胡远成看在眼里。
“胡局,一个人在家吗?”
“嗯,嫂子到外地出差去了!”
“那就好!”
什么意思,这小子怎么怪怪地,没有了原来的礼术,举止动作有些怪异。
钱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胡远成面前。
“胡局,我犯了大事了,你一定要帮我!”说话时,钱福是泪眼欲滴,心慌垂脸确象摊上大事的表情也让胡远成也紧张了起来。
“钱福,什么事?”
“我派人灭刀疤脸的事败露了!这事你一定得帮我!”
“什么,灭刀疤脸?”胡远成大惊,冷汗冒出,差点晕了过去。
“就是跳棠都河的那位。”钱福补充道。
“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钱大队,你是执法者!”胡远成又气又急,高声吼道。
“那怎么办?”钱福跪在客厅里,一幅渴求的样子完全没了自尊。
“这事太大了,我帮不了你!”
“胡局,不是帮我,也是为你自己,当年你也是签了字的!”钱福说话越发带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势。头脑里浮现出那年不光彩的一幕……
“你……那是……”胡远成气得说不出话来……唐发发那刺耳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
“你……你给我滚?”胡远成缓了一下,气极败坏地指着钱福。
“不帮是吧,那好,当年你在洪都娱城那事还记得不,肖光不是人,他把视频传给了我……”
“什么视频,你威胁我!”
“不是,胡局,我也是没办法呀!”
胡远成脑子里从来不想回忆起那庄丑事,这下钱福一提,他脑子都要炸了,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吹胡子瞪眼地怒视着这个象野狼一样的下属。
“钱福,你究竟要怎样?”胡远成心中渐渐明晰起来,洪都娱乐老板肖光这个毒蛇根本就没有守约,曾拿那段视频要挟自己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当年自己认定这事就是肖光干的,现看来,这个钱福才是幕后主使,或许他就是娱城的真正老板。现在这个紧箍咒又到了钱福手中,看来堂堂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被这几个碴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是多么地悲催可笑!
“胡局,我知道你有办法!”
胡远成沉默了好一阵,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
“钱福,起来嘛!”胡远成被逼就范的样子让人觉得可怜,钱福似乎也看到了希望。
“谢谢胡局!”
胡远成没有理睬钱福,而是软绵绵地去开了房门,面无表情地催促道:“钱福,你走吧,我叫肖光给你十万块钱,走得越远越好,这边我想办法!”
在这个节股眼上,胡远成不是不想办法,而是根本无计可施,因为他面对的是高维民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要想在法律面前钻空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面对钱福的威逼,他不得不满口答应。
钱福连磕三个响头起身出了门走了。
胡远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没有动静,小屋里一声猫叫,他这才想起了隆星还在小屋里。
“隆星,出来嘛!”
隆星呆在小屋里把胡远成与钱福二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钱福走后,好一阵才听见胡局的喊声。他从小屋出来装着睡眼朦胧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走了吗?”
“嗯,走了!”
隆星发现了胡远成的情绪变化,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再没心思责备他而是急着让自己走出这个客厅:“隆星,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不要走我的路!”胡远成已无心再纠结隆星是否听见刚才的对话,眼前唯有一种棠都群众无形的唾骂声在敲打着自己,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隆星不知何意,心想他会不会是回心转意,在劝我呢,这或许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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