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袁篌在发现自己儿子被杀以后,大怒,欲要诛杀阴丽华,后发现栎阳侯景丹兄妹把阴丽华救出来,悲愤交加的袁篌吓的立刻前往城楼上准备劝说某天生英主接手皇位的恩相。
城楼上,王相让刘耀晖答应,就立刻开启城门恭迎!
“好,本王就答应你!开城门吧!”
“老臣拜见新皇……”王相带领城头上的文武列队下跪,齐声高呼“万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忍不住大喝:“乱臣贼子受死!!”
话音未落,就见一支白羽箭直直射向刘耀晖的心窝……
箭头不偏不倚钉在刘耀晖护心镜上,坚硬无比的金盾顿时生生凹进了一大块,可惜那箭射程毕竟太远,到底没有射穿那金盾,巨大的冲力也让刘耀晖殿下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车后的围栏顶挡,他必然狼狈落车,摔个倒栽葱!!
“是谁竟敢偷袭本王?!”刘耀晖气呼呼的看向羽箭飞来的方向。
就见城楼东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士兵,为首的女子一身火红色骑装,容貌艳丽,身姿娇小,英姿飒爽,惊如天人!
“汝乃何人?!”
“本宫就是大汉皇后赵阴丽华!”清脆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震。
龙耀暄脚下一软,几乎跌出车外,急忙说道:“弟妹,误会……本、本王并没有篡位之意…不对!皇上都不在了,我篡什么位啊……节哀顺变啊……本、本王……”
龙耀暄结结巴巴解释完毕,城楼那边的阴识已经代阴丽华回答道:“乱臣贼子,别想狡辩……”
众人面面相觑之余,都不敢轻举妄动,纷纷把目光投向王相。
“王诩,汝可知罪?”阴丽华冷冷打量着围在王诩四周的侍卫。
“尔等,乱臣贼子篡位吾大新,吾等复辟,何罪?”
阴丽华面沉如水,手中的宝剑出鞘,剑对着王诩,道:“新莽余党,受死!”
阴识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烟花,‘咻’的一声放上天际,看到这个期待已久的颜色,隐匿在人群里快被人遗忘的皇帝陛下竟有种流泪的冲动!
几乎在阴丽华出现的那一刻,刘秀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他的皇后,果然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让他移不开眼!!
“杀——”如条件反射一般,大军一见红色烟花信号就如出笼猛虎一样冲向城门……
“恩相,我们……”袁篌刚刚赶来忽见眼前一白,一支白羽出现在自己脖子间,然后他只觉喉头一凉一痛,无数热流如泉般从刺痛处涌出,宣红的热液如喷泉一般飞溅半空,染红了他的眼……
“娘娘,城门已开。”景丹大概是看出阴丽华身体不佳,坚决不让她用剑去厮杀,而把自己的手弩给她用。
“很好。”阴丽华懒得浪费箭矢去杀王诩身边越来越少的侍卫,转而看了一眼城下已经被耿弇亲兵围住的马车,举起弓,对准了那个人的头颅……
“丽华,住手!”呼喝好像魔咒一样让阴丽华顿住了。
“丽华,朕在这里!!”
“皇帝御驾在此!!”数百名亲卫簇拥着刘秀登上城楼,来到灯火明亮处。
所有的将士都愣了好大一会儿,确认皇帝陛下真的不是鬼魂后,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刘秀迈着略显急促的步伐朝前走着,丽华,朕回来了……
“刘秀,汝怎么可能为死?”王诩见到刘秀后,一脸不可置信。
“王诩……”刘秀看满头白发的王诩:“朕其实给过汝很多次机会……”
“人总会抱有侥幸之心……”王诩笑着答道。
王诩呵呵低笑了两声,拔剑自锵。
阴丽华远远地站在城楼的另一侧,看着刘秀的脸慢慢变得冷峻,原本还残余的一丝同情怜悯也褪得一干二净……
“臣妾参见皇上……”阴丽华迎着微凉的夜风,缓缓下拜,嗓音也如晚风一样带着凉意。
“快起来……”刘秀立刻伸手去扶,阴丽华恍如未见,径自立起身,低头退到一旁。
刘秀尴尬地缩回伸在半空的手,慢慢捏成了拳……
阴丽华假装没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让人去牵马备车,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丽华!!!”
………………
皇宫。
暖阁里灯火辉明,宫女太医进进出出宛如闹市一般,但没人敢高声说话,连走步喘气都比平日里更轻些……
刘秀端坐在暖阁外面的偏厅,他的周围仿佛弥漫着一层黑色浓雾,让每一个接近他都人都忍不住寒颤连连。
李太医僵硬地跪地上,心里已经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
“汝先下去吧。”
等了半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些什么凌迟处死、满门抄斩之类的恐怖话语……李太医不敢相信皇帝居然这么轻易地饶了自己了??
“必将皇后的身子调养得完好如初,否则……”
“臣定当尽力!!”
“还不快去开方子!!”
“是、是……”
李太医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偏厅,刘秀想起当时那么多鲜红的血从丽华身体里流出来,刘秀只觉得自己心像破了一个大口子,炙热的液体流出来了,灌进去的却是冰冷的风……
阴丽华受,孕以来劳心劳力,先是中毒,后是奔波劳碌,妄动真气,纵然后来用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也为时已晚……受损过大,极有可能终生不孕……
阴丽华……你快醒过来吧……我知道错了……
“皇上……”太监轻手轻脚走进暖阁,见刘秀侧身坐在床沿,双手捧着皇后苍白的脸颊,说道:“方书令求见!”
“方望?让他进来!”
“诺!”
片刻以后,方望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阴丽华,问道:“陛下,皇后娘娘无恙否?”
“方书令,汝有何事?就是来问吾妻?”
“陛下,臣是来劝帝也!”
“劝吾?劝什么?”
“废藩削爵!”
“什么?”刘秀松开抓住阴丽华手,起身看着对自己拱身行礼的方望,用不解的语气问道:“废什么藩,削什么爵!”
“臣,给陛下讲一个故事!”
“讲!”
多年前,吴王刘濞不满皇帝刘启的削藩,将驻守吴国内的所有汉朝官员斩首,联合各地亲王发为诛晁错清君侧,已吴楚为首的人出兵长安。
汉帝刘启命用周亚夫为帅,在让刘启之弟梁王死守三个月,后袁盦(=冤案)面见汉帝刘启出策,说吴王刘濞忍了近四十年冒着风险举兵,想要快速平定七国之乱不是一夕一功,北有匈奴有死灰复燃之举,建议汉帝刘启诛杀晁错,让吴王刘濞没有借口,在取消削藩内乱可定。
汉帝刘启在杀不杀晁错的事情上举棋不定,在窦婴上书之中掉了一个竹简,上面赫然写着诛杀晁错,汉帝刘启感觉不是天意,拿起竹简向天一扔,字朝上就杀晁错,字朝下就平乱。
窦太后在上朝的时候见汉帝刘启犹豫不决,就代替汉帝刘启命令杀晁错,后晁错被腰斩,可是吴王刘濞没有退兵,而是嘲笑刘启无能,不配坐皇帝。
汉帝刘启杀晁错废削藩,吴王刘濞欲称汉东帝,而灭伪西帝刘启,后李广受梁王之命来长安请救命,结果李广被刘启安排跟随周亚夫,周亚夫无视梁王的请救,周亚夫让梁王在守一个月。
周亚夫带人火烧吴楚联盟的粮食,梁王立刻猛攻,汉军一路大胜耗时三个月的七王之乱,在各为藩王被杀,楚王喝下毒酒以后彻底结束。
吴王刘濞一路逃跑到南越国,企图以后在次起兵灭汉,结果被南越王砍下脑袋献给汉帝刘启表示忠心。
在方望说完以后,刘秀笑问道:“方望汝想作晁错,还是想当周亚夫?”
“臣,只是作陛下的方望,陛下这次内乱,就已经有了汉帝刘启之时的乱象,陛下应该彻底废藩,在无封地王爵在可,保天下,保汉室,保皇后娘娘,安康!”
“…………”
“……朕知道了,汝先下去把……”刘秀沉默一会以后,挥手让方望退下,自己需要想一想。
在方望告退慢慢退出去,刘秀理了理阴丽华鬓边的碎发,
刘秀也不再用手摩拭阴丽华的脸蛋,而只是依依不舍拉着她的手,喃喃自语:“丽华……让我陪你睡好不好?只睡一个时辰……你知道的,吾马上就要上朝了……不跟你抢枕头,不拉你的被子,不压着你,不搂着你,不轻薄你……好不好?”
还没有完全离开的方望,看着刘秀对阴丽华的样子,眼神恨恨的看着刘秀,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在离开。
刘秀刚要起身,忽见阴丽华的眼睛似乎颤动了一下,刘秀目不转睛地盯着阴丽华的脸,但阴丽华的脸上仍然是一副沉睡不醒的样子。
刘秀失望地叹了口气,几乎要怀疑是自己错觉的时候,忽见阴丽华的手忽然想上猛力一抓,脸上露出异常痛苦的神色,秀丽的眉完全拧成一团,皓齿咬得‘咯咯’直响……
“丽华,你怎么了?”
阴丽华好像听到了他说的话,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连四肢也开始奋力挣动起来……
阴丽华眉头拧了又松,终于慢慢张开眼,可是颈间痛得艰涩,她一时半会儿竟说不出半个字。
人一旦清醒了,全身的感官都随之清醒。
第一感觉就是痛。
尤其是腰部以下,好像被人生生扯断了再重新接回去一样,两条腿又痛又涨,小腹若火烧火燎地痛起来,身下那个出口甚至有种异常湿润的感觉……
她略微愣了一下,猛地抬头,正对上刘秀喜怒不明的脸:“你都知道了。”
刘秀脸上的镇定神色几乎立刻褪去了,拿着茶盏的左手明显抖了一下子,声音压抑而嘶哑:“为什么?”
阴丽华微微皱眉,想推开刘秀的扶持,但以她现在的体力做这个动作根本就是蜉蝣撼树,在一次昏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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