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七带着宁秋一路往蓝府去。
“小姐真好看,比你好看。”田小七没话找话。
宁秋朝田小七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你走远点,臭死了。”
“刚才小姐都没嫌弃我臭,你凭什么嫌弃我臭?”田小七不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你走不走了?还想不想要你的十两银子了?”宁秋伸手去拽田小七的耳朵,硬是把田小七从地上拎了起来。
“疼,疼,疼,放手,疼……”田小七站起身来比宁秋高了一个头,为了不让宁秋把他的耳朵拧下来,只能半蹲着身子,朝宁秋歪着脑袋,“嫌弃我臭,你还摸我耳朵?”
“臭不要脸的,谁摸你耳朵了?”宁秋被田小七说得脸红,赶紧松了手。
“我叫田小七,我不叫臭不要脸的,女的跟男的相好,才会叫男的臭不要脸的,你又不跟我相好,不能叫我臭不要脸的,哎,你脸怎么这么红?”
田小七把脸凑到宁秋面前,差点就鼻尖碰鼻尖。
“你真是臭不要脸。”宁秋捂着脸向前跑,不敢再惹田小七。
“小姐,小姐,那个臭叫花子又来了,还有,还有宁秋也来了,他们在门口嚷嚷着要见小姐……”蓝妍的贴身丫头香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慌什么?一个臭叫花子,一个臭丫头,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蓝妍没当回儿事,还在对着镜子梳理她的一头长发。
“他们说三小姐重新写了一封信,你要是不看,他们就送给说书的去,让说书的讲给全洛城的人听。”蓝妍身边的香荷丫头低着头不敢看蓝妍,更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
“重新写了一封信?什么样的信?”蓝妍梳着一头青丝,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最满意的就是她的一头长发,又顺又柔,之尘肯定会喜欢抚摸。
“是……是写一个砍柴的……和……和一个大户小姐的爱情故事。”蓝妍丫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嗫嚅着。
蓝妍听到后,吓得脸都白了,“快,快让他们进来,别让别人听见。”
宁秋和田小七跟着蓝兮的丫头进来的时候,蓝妍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信呢?拿来,给我。”蓝妍一把抓住宁秋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快掐进宁秋的肉里了。
“喂,你干什么?快放手,你弄疼她了,你这个疯子!”田小七一看宁秋疼地咬紧了牙关,轮起手里的打狗棒就往蓝妍头上招呼。
“啊……”蓝妍见状吓得躲到香荷丫头后面不敢出来,“你才是疯子,蓝兮怎么会跟你这个疯子搅和在一起,她肯定也疯了。”
“你给我闭嘴!”田小七听见蓝妍骂蓝兮坚决不干了,抡起棍子追着蓝妍跑,说什么也要抽上一棍子。
“快住手,我们来是办正事的,田小七,你住手。”宁秋跟在蓝妍和田小七后面追。
听见“正事”,田小七停下追蓝妍,从宁秋手里拿过信扔到蓝妍脚下,“认识字吗?自己看吧。”
蓝妍不敢不看,赶紧从地上捡起信,看着看着,竟然瘫坐在地上。
“去,给他们拿钱,五百一十两。”
蓝妍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不如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就给蓝兮一百两呢,这一眨眼功夫成了五百两不说,还把她的丑事都抖出来了。
“五百一十两!”宁秋和田小七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两张信纸就要到了五百一十两。
宁秋拿出十两给了田小七,剩下的尽数装到特意准备的大钱袋子里,五百两份量不轻,得亏有田小七一路护送,宁秋才一路顺利回了王府。
“小姐,你的信太值钱了!你写了什么呀?蓝二小姐怎么这么痛快就给钱了?”宁秋觉得蓝兮太有办法了,还总让人琢磨不透。
“我写了一个待字闺中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偷汉子的故事。”蓝兮一脸的坏笑。
“……小姐真有你的。”宁秋捂着嘴偷笑。
宁秋和田小七走后,蓝妍把家里的几个贴身伺候过的丫头都叫到屋里罚了跪,每人抽了几十个嘴巴子。
“我看你们以后还敢胡言乱语,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乱嚼舌头,我非把你的舌头剪下来不可。”蓝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作势朝丫头们剪去。
香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
“都给我滚出去。”
蓝妍等众人一走赶忙问香荷:“柴二找到了吗?”
宁秋和田小七一走,蓝妍就让香荷去找柴二了。
“没……没找到,邻居说他上山打柴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香荷跑得满头大汗,气还没顺过来。
蓝妍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派人盯着,一旦他回来,就找人……”蓝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香荷被吓住了,柴二和蓝妍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曾经同床共枕,亲密欢愉的人说杀就杀。
以前觉得二夫人和二小姐在蓝府横行霸道,没人敢惹她们,跟着她们不会受欺负,可是现在香荷只觉得害怕。
“刚才幸亏少爷提醒,才没有被府上的人知了去。”
香荷心里害怕得很,嘴上就开始没话找话说。
“什么意思?”蓝妍眉头一皱,警惕了起来。
“刚才我在院子里,听到宁秋在门口喊,想出去看看,被少爷叫住,说宁秋和一个叫花子来送信,还说了信是写一个砍柴的和一个大户小姐的爱情故事……你要是不看,他们就送给说书的去,让说书的讲给全洛城的人听……”
“别说了!”蓝妍把剪刀一把插到桌子上,“原来是他。”
天刚刚蒙蒙亮,蓝兮就起了床。
在这里晚上没什么可干的,天黑就睡,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
蓝兮觉得这几天精神好了很多,甚至已经没有中毒的感觉了。
“小姐,你起得好早,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宁秋正在打扫着院子,看见蓝兮出来,“小姐,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就像画上的仙子一样美丽。”
“可把你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被人夸,蓝兮当然是高兴的。
“走,跟我上街找几个人来砌墙。”蓝兮胡乱摸了把脸,把面巾脸盆里一扔。
“还真要砌墙啊?”宁秋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砌留着过年?”说完,蓝兮就大咧咧地迈着步子上了街,宁秋只好赶忙追出去。
出了王府的门,一拐弯,蓝兮看见一个算卦摊子,想起崔二娘说过的算命先生,蓝兮便想试一试这算命先生到底是坑蒙拐骗还是有两把刷子。
蓝兮径直往摊子走去,刚刚还在吆喝的摊主却没了声。
蓝兮细细一看,摊主竟然开始收拾起东西,好像要走。
“哎,你先别走,给我算上一卦。”
蓝兮不喊还好,一喊,摊主连摊子都不要了,拔起腿就跑。
“喂,什么情况?”蓝兮看看四下无人,只有她和宁秋。
蓝兮哪能就让他不明不白地跑了,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
马拉松不是白跑的,不出百米,算命摊主就被蓝兮追上了。
蓝兮一把抓住算命摊主的辫子,“你跑什么?不做生意你出来摆什么摊?”
算命摊主气喘吁吁,“早知道……早知道跑不掉我就不跑了……
贵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算命摊主眨巴着一只干涸的眼睛说道。
“好不容易逮到你,你给我算一卦。”蓝兮不依不饶,这才注意到这算命的摆摊真是选了个僻静之极的地方,哪有做生意的样子。
“不算不算,算不起。”算命摊主的小辫子还在蓝兮手里攥着,他只能躬着身子弯着腰说话。
“我看你是细作吧?把摊子摆在僻静的晟王府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蓝兮更加怀疑算命摊主。
“夫人饶命啊,这话可乱说不得,小的一介草民,全靠算卦糊口,你看小的这眼睛,这体格,能当的了细作吗?”算命摊主慌了神,连连求饶。
“这不正是你最好的伪装?”蓝兮没有放过算命摊主的意思。
“小姐,小姐……”田小七一边喊着一边朝蓝兮跑了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叫花子。
“小姐,我没迟到吧?我今天特意带了几个兄弟过来帮忙,我们不要工钱,给我们口饭吃就成。”田小七昨天回去特意找了几个勤快的叫花子今天来给蓝兮垒墙。
“不急,我先审审这个细作。”蓝兮拉着算命摊主回到摊子上坐下。
“细作?谁?神算子吗?哈哈哈,他怎么会是细作呢?他就是个算卦的,他算的可准了。
昨天就是他让我在这附近待一天,肯定能有十两银子的进项,果然,我昨天得了十两银子吧?”
田小七的话,不但没打消蓝兮的疑虑,反而让蓝兮疑心更重,这个神算子要不有几点真本事,要不就是真细作。
“我瞎说的,我就是想让你陪我聊会儿天,我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单了。”神算子叹了口气道。
“怕孤单你可以去街上啊?街上多热闹,人来人往的,生意还好。”田小七第一个站出来给神算子拆台。
“老夫老了,喜好清净,这晟王府边正是难得的清净之处……哎呀……”
神算子一句话没说完,蓝兮抓起手里的小辫子一扯,神算子立马疼得嗷嗷直叫,“天机不可泄露啊,天机不可泄露!”神算子咬着腮帮子不松口。
“罢了罢了,夫人松手,我写几个字给您,您便可知。”神算子没有办法,看来今天糊弄不过去了。
蓝兮松了手,神算子刷刷几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似在似不在,似有似没有,帝王命格,千秋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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