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二夫人的身份也确定了,当年第一个带头叛乱的将军之女。”
白陌顺着洛之尘从万千情报中捋出来的一条线索找到了隐藏十几年的真相。
“到了该算算账的时候了。”洛之尘将写好的信卷了卷放在信筒里交给白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需要的时候送出去。”
“还有一事,你写的天一酒楼四个大字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挂上去,不会有人注意到吗?”
神算子送的四个大字,白陌一看就知道是洛之尘的手笔。
“不把我的字挂出去,怎么把他们引出来?”洛之尘端起茶碗轻抿一口,他等的太久了。
“过去吧,如果她问起,该让她知道的可以告诉她,不该让她知道的一个字都不要说。”说起她的时候,洛之尘的眼神透出一抹柔和。
“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不应该告诉她吗?给她解毒,帮她报仇,还送她牌匾,还把我送给她……”
白陌气得嘴都要歪了,说把他送人就送人。
白陌拖着剑回到了颐心苑。
宁秋还没有睡,掌灯等着他。
看见他回来,赶忙端起还冒着热气的碗,款款走上前问道:“你好些了吗?我给你炖了汤,你喝一点吧。”
“我没事啊?发生了什么事?”白陌疑问道。
“你不是下午吃坏了肚子,一下午都没见人,人家都担心死了。”
宁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担心我?”白陌问。
“我不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肚子吃坏了,没人看酒楼了,万一再去坏人闹事怎么办。
你爱喝不喝,不喝我拿走了。”
宁秋把碗往白陌手里一塞,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倒床上,蒙上被子,
“真是一个呆子,除了舞刀弄剑,什么都不知道。”
“宁秋炖了一个晚上的,喝了吧,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蓝兮悄无声息地从屋里走出来。
“我不喜欢喝这个,苦哈哈的,糖都没放。”白陌把碗放下,瞥了撇嘴,他可是最怕苦的。
“你要是肚子没坏就不喝。”
蓝兮提醒着白陌他下午遁走之事。
“已经好了,不用喝了。”白陌坚持着。
“好,帝幽宫是什么地方?洛之尘是不是在找钥匙?”蓝兮问道。
“帝幽宫是江湖现在最大的一个门派,高手云集,有好几个差点就能赶上我了。
有一次我碰到他们门派的一个高手,连着打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分出胜负……”
白陌避重就轻,回避着蓝兮的问题。
“那你呢?是哪门哪派?”蓝兮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作罢,有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去查。
“我没有门派,我师父在路边上捡了我,把我养大的,我师父就是我的门派。”白陌眼神暗了暗。
“那你没想过要找你的亲生爹娘吗?”
蓝兮眯着眼,眼神有些酸涩,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多不幸,她孤孤单单在这里,洛之尘双腿不能走路,宁秋爹娘饿死,白陌被爹娘抛弃。
“想过,但是不知道去哪里找,爹娘就留给我半块玉,天下这么大,怎么找呢。”
白陌拿出胸前藏着的半块玉。
蓝兮接过仔细看着,玉体莹白,透着光泽,质地细腻,花纹雕刻很是精细,拿在手上冰凉滋润。
“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若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那说明你的家世不错。这块玉一掰两半,说明你的爹娘还期待能与你有朝一日能相认。
从这玉上的划痕,还有微微透出的血迹来看,很可能给你玉的这个人当时正遭遇追杀,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你。”
蓝兮把玉交还给白陌。
“追杀?我的爹娘遇到了危险?”
白陌皱起眉,这么多年他都在怪爹娘不要他了,却不曾想过爹娘是遇到了危险,为了保护他不得已才把他送走。
“我该怎么办?我要找到他们……”白陌抚摸着手里的羊脂玉,神情顿挫。
“你以后就把玉挂在腰上,露在外面,看看会不会有有缘人认得它。”
蓝兮看出了白陌的犹疑。
想到他整天在外面打打杀杀,又说道:“若你怕丢了,你可以找人仿造一块挂在腰上,有缘人找上来,你再把真的拿出来就是了。”
白陌还在犹疑。
蓝兮拿出十两银子交到白陌手上,“拿去吧,多做几块,给我们每人一块,我们都戴在腰上帮你找。
酒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多,肯定会有发现的。”
白陌接过银子,望着蓝兮,眼睛里闪闪发亮。
怪不得洛之尘对她如此用心,眼前这个女人的聪慧善良和她的美貌一样耀眼。
他看了这么多年的玉都没有看出什么来,蓝兮只消几眼就看到了。
“怎么?想感谢我啊?就当给你发的工钱好了,今天去了那么多闹事的大汉,虽然你没出手,但是你在我就不担心。
以后我会按时给你发工钱的,男人手里没有钱怎么行?”蓝兮笑道,“王府穷到连你的钱都发不出来了吗?大不了我挣了钱养你们”。
“王妃是想收买我?我对洛之尘可是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他。”白陌拿到第一笔工钱,心里犯了嘀咕。
蓝兮笑出了声,“你是区区十两银子就能收买的吗?过来问你一件事。”
蓝兮朝白陌勾了勾手指头。
白陌把头靠过去。
“你是不是喜欢洛之尘?”蓝兮发现了白陌的不对劲。
“……”
“让你跟洛之尘成亲你会跟他成亲吗?”
白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怎么会跟他成亲,他是男的,我也是。”
“很好。”
看来白陌还知道男女之别,许是太过单纯了还没开窍,又或许是因为洛之尘跟他相处最多,他便依赖洛之尘多一些。
“你是不是怕我跟你抢洛之尘?跟你说,跟你抢洛之尘的不是我,是你姐姐……”白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都知道了,要不我砌上这墙作甚,还不是不想看见不愿看的人。累了,睡了。别忘了明天去做几块玉。”
蓝兮眼神里的光暗下去,独自走了。
白陌躺在床上反复想着蓝兮的话,如果能早点遇见蓝兮就好了,可能现在早就能找到爹娘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陌就拍开了一家古玩店,让店家照着他的半块玉做了十块一模一样的。
怕古玩店的伙计弄坏他的玉,白陌手里拿着剑,坐在做活的伙计旁边,瞪着做活的伙计。
玉做完的时候,古玩店的伙计大松了一口气,颤巍巍着手接过白陌给的银两。
白陌拿着一串玉去了天一酒楼给了蓝兮。
蓝兮看了看,做工质地都差不多,不仔细看辨认不出差异。
“把人都叫过来吧。”蓝兮吩咐宁秋。
宁秋早起看见白陌昨晚没喝她给他炖的汤药,现在还憋着气,不肯理他。
“这里有十块玉,每人戴在腰上一块,遇到有人问起的,马上告诉白陌。”宁秋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
“田小七呢?”蓝兮早上来就没看到田小七。
“小姐,小姐,我查清楚了,昨天来闹事的几个大汉是长洛街上最大的酒楼,明月酒楼的老板找来闹事的。”
田小七跑进天一酒楼,跟蓝兮说道。
昨天几个大汉走后,他就悄悄跟了上去。
今天早上几个大汉到明月酒楼去领赏钱,虽然离得远远的,田小七还是看见了他们说话的嘴型。
“他们说,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要在咱的店里给食客下毒,最好能出人命,这样我们的酒楼就开不下去了。”
“他妈的,视人命如草芥,生意归生意,竟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明月酒楼的老板是谁?”蓝兮登时一身肃杀之气。
“徐三。”田小七答道。
“徐三?他可是废了一只手?”蓝兮想起了一个人。
“正是,小姐可是认得此人?”田小七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蓝兮道。
当日在裁缝店里,就是徐三带着程武要对蓝兮和宁秋图谋不轨。
当日,要不是蓝兮拦着,徐三可不只是废一只手,只怕是命都没了。
“从今日起,对来店里的食客一律派人盯上,田小七发现有人欲行不轨之事马上绑起来。”蓝兮吩咐着。
蓝兮找了份地图回屋研究运海盐之事。
开了酒楼之后,蓝兮才知道洛铎国用盐不仅贵还紧缺。
落铎国不产盐,都是从东夷国运送海盐。
东夷国盛产海盐,海盐在东夷国不值一文钱,运到了洛铎国价格却翻了五十倍甚至上百倍。
本来海盐是由官道负责运送,价格不至于翻太多倍。
然官道运送海盐的马车经常被劫匪抢劫,抢劫的海盐又流入黑市,价格便涨到了上百倍。
洛铎国很多常年吃不起盐的百姓甚至长出了大脖子。
蓝兮在地图上勾画着,想找出一条能避开劫匪的道路。
东夷国东部是海。
若是先走海路运到东夷国的南边,再由东夷国南边运进洛铎国,虽然海上的路程要多上三五天,但是路上的路程却能缩短三四天。
总得算起来时间上差别不大,但是成本要少很多,而且走海路更安全。
蓝兮不禁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
现在首要的是要去东夷国买上几条船,或者雇佣船只也可,跟东夷国定下协议。
不管怎样,蓝兮要去一趟东夷国。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白陌和田小七打起来了……”宁秋推开门闯了进来。
“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难不成白陌还能吃了田小七的亏?”蓝兮看穿了宁秋对白陌的心意,打趣道。
以白陌的身手,哪有他吃亏的道理。
“小姐,快别打趣奴婢了,我是怕白陌一失手把田小七给打死了。”宁秋拉不开架,田小七已经挨了白陌好几脚。
“哎?怎滴突然又担心起了田小七?”蓝兮把地图塞进宽大的袖子里,带着宁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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