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夫人刚刚和娄尚书吵了一架,因为她想要去见女儿,但是娄尚书始终不肯向沐英开口,她思女心切,一想到女儿大着肚子还不能见面,她便心痛难忍。
“夫人别着急,老爷也是没办法。”
阿英一边帮娄夫人顺气一边说现在朝中支持景岐诚的人越来越多,沐英又被禁足在沐家,老爷难免心中郁结。
“但我女儿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能活得下去?”
虽然沐家人一直说娄氏身子已经慢慢的好起来了,可他们一直拦着不让娄夫人见女儿,时间一长,娄夫人难免会怀疑沐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如这样吧,夫人,我替您去向老爷求个情,让我代替您去瞧瞧小姐可好?”
娄夫人听了以后很是感动,没想到阿英居然还会给她帮忙,以前种种,竟是她小心眼了。
“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妾室,您是夫人,以后我还要仰仗您的庇佑呢。”
阿英笑了笑,一脸的顺从。
娄尚书被阿英迷得神魂颠倒,他觉得自己老迈的身躯在碰到了阿英年轻的身体以后好像也变得年轻了许多,当阿英提出要去沐家的时候,他虽然不太赞同,但经不住她的温香软语,最后还是答应了。
阿英虽然做娄尚书妾室的时间不长,但是她非常清楚京城中的生存之道,她到了沐家以后,悄悄的给见面的下人塞了一包银子,谁是想要和娄氏单独说几句话。
沐家虽然家规森严,但是阿英出手阔绰,再加上下人觉得她一个女人,又是娄尚书的小妾能生出什么事情,于是便拿了银子出去了。
娄氏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四肢干瘦,只有肚子很。
阿英以前也曾经见过娄氏,但那个时候的娄氏看起来还是个二八少女,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的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双眼无神的看着床幔,就如同半个死人。
阿英把娄夫人让她带来的东西放下便悄悄的走出了娄氏的房间,朝着沐英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口有两个府兵来回巡视,阿英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朝着远处扔了过去。
府兵听到动静便过去查看,趁此机会,阿英便趁机进了沐英的书房。
她在书房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可是她想找的东西始终找不到。
难不成不在书房?
就在她想着沐英还可能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烛台。
这个烛台特别干净,上面不仅一点灰尘都没有,甚至还没有蜡油,就像是从来没用过一样。
孟梳眉在暖香阁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成败往往就取决于微小细节,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她觉得可疑的东西。
阿英伸手摸了一下烛台,发现烛台是固定在桌子上的。
她轻轻转动,便打开了下面的一个密盒,盒子里全都是信,可是她拆开这些信,里面全都是白纸。
莫非是自己找错了?
她犹豫了片刻,挑了几封信装进了袖中,然后便离开了书房。
阿英本想拿到了东西以后直接离开沐家,但是不成想刚走出书房没多远,便被人叫住。
“你是谁。”
阿英转过身,对着沐英盈盈一笑说自己是奉娄尚书的吩咐来看望娄氏的。
“夫人的闺房好像不在这里。”
沐英眯起眼睛,怀疑的看着阿英。
“妾身不小心走错了方向,这就打算回去了。”
阿英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若是被沐英发现她偷偷进了他的书房,就算是娄尚书也保不住她。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岳父府里的那个小妾。”
阿英笑着说沐英真的是好眼力,自己幸得娄尚书的垂爱,现在伺候在娄尚书左右,实在是她天大的福分。
沐英瞧着阿英长得并不算是多么出众,不过一双眼睛确实非常有灵气,让人移不开眼睛。
正好娄府的人来寻阿英,阿英便趁机告退。
婢女看着阿英坐在马车上脸色苍白,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去了趟沐家,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我不过是担心大小姐罢了,无妨。”
阿英随意遮掩了过去,回到娄府以后对娄夫人也没有说实话,只说沐家照顾娄氏非常尽心,想来等过些时日也就没事了。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都清楚得很,要是真的告诉娄夫人现在娄氏已经变成了个傻子,只怕沐英是不会放过自己。
虽然她今天只和沐英说了几句话,但是她深深觉得,只要自己做了他的敌人就不会有好下场。
“王妃,你们还是快些回京城吧。”
孟梳眉半夜在梦中惊醒,她梦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景岐诚坐在皇位之上,忽然一支箭朝着他飞了过去,贯穿了他的身体。
“做噩梦了吗?”
景岐诚本就睡得浅,孟梳眉一动,他也醒了过来。
孟梳眉点了点头,说自己在梦里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她觉得心中不安。
“没事的,有我在。”
仗已经打完了,他们很快便会回到京城,回去以后便无事了。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距离回京的日子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就好像只要回到京城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愿只是她多想了。
翌日早晨,孟梳眉拿了金疮药给景岐诚换药,他身上的伤虽然未曾伤及五脏六腑,但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连日赶路又让本来已经愈合了一些的伤口裂开了。
孟梳眉慢慢的帮景岐诚上药,带这些埋怨说要不是自己让他在安州休息,只怕他连自己是个伤患都忘记了。
他的身上有那么多次伤疤,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看得到,孟梳眉的指腹轻轻拂过那些伤痕,心中满满都是心疼。
她靠在景岐诚的后背上,说他们不要在争皇位了好不好,就做一个富贵闲人,游山玩水,不再回到京城的是非之地。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争的问题了。”
身在局中,入局容易,想要离开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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