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县衙一片风平浪静,这倒让林桃花他们等的心焦了。
“这蒋元智怎么突然这么沉得住气了?”午后,林桃花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经被寒风席卷多时的萧条院落,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周明知道她着急去白州府,便走过来说:“已经冬天了,不知何时就要下雪,你莫等了,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去白州吧。”
林桃花咬了咬唇,权衡了片刻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
“算了,还是再等等吧。反正姬宇他们已经和秦大哥去了白州,乔勇也来信说店铺已经开起来了,想来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蒋元智这人丧心病狂,我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家,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
周明抓着她的手摩挲了两下,然后说道:“他若一直不动手,难不成你要一直等下去?我琢磨着,近期我对蒋元智的打压,以及二哥他们频繁的巡视让马匪们多了顾忌,所以蒋元智才一直没能派人前来,你一直等下去有点得不偿失了。再说,这边防御做的不错,等过些时候二哥回转后就更不会有事了。你且放心去。”
林桃花不语,内心摇摆不定。
周明轻笑道:“根据白州以往的天气来看,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雪,到时路上难走,那时你再出去我可就不放心了,还是趁现在天气好些的时候赶紧去吧。”
林桃花等的不耐烦,很大部分原因也是怕走在半路上被大雪阻道,此时听周明一说,便道:“说的也是。那明日晨起我就跟白鸳去白州。孟瑶身子不方便,初二和雅儿我就不带了。明哥儿,我走后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周明失笑:“我在家被人团团保护着,蒋元智想除掉我也是没那么简单的,倒是你此次单独出去让为夫揪心,你得乖着点,路上尽量不要与人交谈,跟紧着白鸳。切记,到了白州府立马写封平安信给我。”
“嗯,放心,我会小心的。”林桃花笑着说。
“把阳哥儿给你的印信带好。这东西除了能打探消息,万不得已时也是救命的东西。”周明叮嘱。
“嗯。”林桃花投入他怀中轻应一声,人尚未走便已心生不舍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第二日天色尚暗时,乔装打扮后的林桃花和白鸳便牵马出门了。
“白鸳,夫人刚刚学会骑马,你路上可得多照看着点。”胡建一一手牵马一手拉着白鸳碎碎叨叨的嘱咐着。
白鸳听他叨叨了一路早就不耐烦了,忍不住的一拳打了过去。
胡建一一把握住她挥来的拳头,怜惜的摩挲了两下,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好半天才说:“天气冷了,你注意身体,千万莫着凉了,到了白州赶紧给我来封信。”
白鸳翻个白眼儿,又没说什么卿卿我我的话,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好意思了,不过听了半天好好照看夫人的嘱托,这么一句关心到底让她心情多云转晴。
“知道了。前些天我让绣娘帮着做了两身棉衣,就放在衣橱里,你记得拿出来穿。”白鸳扯了扯他的衣襟,柔声说道。
胡建一心里极暖,紧紧的握着白鸳的手不愿意撒开。好些话他说不出口,柔情和不舍都通过紧握的双手和双眸传递给了白鸳。
林桃花和周明在前面走着,眼见要到城门口了,林桃花不舍的抱了抱周明,红着眼圈说:“明哥儿你得天天想我。”
周明失笑道:“我自然想的,你快去快回。”
“嗯。”林桃花鼻子酸酸的。明明是短暂的分离,可是她还是不舍。
白鸳看了眼前方准备开城门的兵丁,猛地抱了下胡建一,然后牵着马向林桃花走去。
“白鸳......”胡建一轻轻念了一声,心里闷闷的难受。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这么舍不得一个女人。
“夫人,城门快开了,咱们走吧。”白鸳道。
“走吧。”周明摸了摸她的头,将缰绳送到她手中。
“大人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夫人的。”白鸳说。
周明温和的笑着,“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嗯。”
“你们回吧。”林桃花牵着马,一边走一边回头喊。
周明笑着挥手,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踪影后才和胡建一回了衙门。
巫伦科在白州北边边境,离白州府还是有点距离的。因为林桃花马术不精,所以两人一路走的并不快,好在晓行夜宿倒也没遇上什么麻烦。眼见着还有一两天的功夫就要进入白州城了,天空却下起了鹅毛大雪。
昨晚他们宿在了一个农户家,早起一开门发现落了大雪,白鸳便有点头疼了。
“少爷,我瞧这场雪不小,若是等雪停了怕是不好赶路,索性这里离白州府不远,不如咱们趁尚无积雪快些入城。”乔装成小厮的白鸳如是说道。
林桃花自然也不想耽搁在这里,便点头同意了。随后,两人留了些碎银子给这户人家,冒着风雪往白州府急赶。
天空飘雪路上没什么行人,两匹马疾驰的声音很远就能听到。突然,白鸳发现前方道路上蹿出来一个人,站在官道中间向她们挥着手,嘴里喊着“请停一下。”
“白鸳,前面好像有人遇到了麻烦。”林桃花放缓骏马,对白鸳说。
白鸳骑在马上,双眸锐利的扫向路中间的拦路人,以及路边上情形不明一动不动的另一个人。
“大雪天的,咱们形单影只,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的好。”她说。
林桃花咬了咬唇,秀眉微蹙,迟疑道:“不如我们先看看。”
白鸳暗叹一声,说道:“夫人,咱们说好的,出门你得听我的。”
林桃花不语。
白鸳又道:“夫人,我这些天身子有些不太妥当,若是遇到刺客恐难护夫人周全,你听我的,莫管他们可好?”
林桃花一听急了,“你怎么了?何时不舒服的,怎么也不跟我说?到底哪不舒服?”
白鸳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中暖暖的,赶紧说:“你莫急,我就是肚子偶尔会不舒服,加上这个月月信也迟了两三天了,所以心里有点顾忌,不过不出意外就不当紧的。”
林桃花瞪大了双眼,“你,你这也太神速了吧。这一路骑马颠簸的,你干嘛不早说,真是。”
白鸳摸了摸肚子,微笑道:“我也是猜的,一切得看过大夫才能确定。”
林桃花瞅了瞅前方往她们这边跑来的人,咬唇道:“我听你的,咱们走。”
“嗯。”白鸳笑了笑,然后一夹马腹向前奔走。林桃花紧随其后。
“停下,停下,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从那人身旁疾驰而过的时候,林桃花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浓眉大眼,一条伤疤从额头跨过左边眉骨隐入耳侧。看着她们疾驰而过毫不停留的背影,他撕心裂肺的喊着。那声音里满是绝望,听的林桃花心尖抖了抖,牵着缰绳的手紧紧的攥起,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跟着白鸳渐走渐远。
“娘!”
远远的,她似乎听到了那男人凄厉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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