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离看在趴在自己身上死命想要保护自己的凡人母亲,他第一次想伸手好好摸摸这个平凡而伟大的存在。
他不知道此刻的女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一直撑着一口气拦在自己的身前。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灵气,她所有法术的来源都来自于她身上那块玉。
也就是自己从出生带到大的那块玉,他不知道那块玉究竟是何来历,只知道自己人生之所以有所转折全部都是因为它。
郇离心中感慨万分,看着那个倒在自己身上,已经耗尽所有灵气的母亲,稚嫩的脸庞,上忍不住淌下一颗晶莹的泪水。
没有足够的灵气保护自己,她能够拦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肉身。
那些自认公正的正道修士们现在早就杀红了眼,他们根本就不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们只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是因为自己并非是人族后裔,而是妖与人的混血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吗?
当年的郇离或许会纠结这个问题,或许会为了他而感觉到痛苦。
但现在的他不会,他早就看出了一切一切不过是他们自认公正的虚假正义罢了。
他又何其无辜,不过懵懂新生的稚嫩婴儿而已,自己的一生又犯过什么错呢。
只因为自己身上妖族的血脉吗?
郇离心中忍不住冷笑,多么荒唐的借口啊,难道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是错的吗?
难道自家母亲与父亲在一起是错的?
他们两人何曾伤害过一个人,有谁记得当年正道被魔道围剿的时候,是妖境出手救了他们一命。
如果不是父亲当年出手相救,这么修仙界早就是魔修的天下,他们这些正道修士怎么可能手握着什么,所谓的正义苟且偷生到现在。
郇离知道这些不过都是那些人面兽心的借口,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在父亲留下的记忆中她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
她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正直,可是这天地之间,秉承着世间正义的那正道们又做了什么?
只是无尽的杀缪罢了,秉承着正义却做的没有一件正义的事情。
郇离小小的拳头在这时忍不住紧紧握起,心中的沉痛是骗不了人的,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自己心中可以称之为心魔的事情。
是啊,以他的血脉他记得关于出生之后的任何一件事,看到自己的母亲就在自己的面前对他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被自己视为族亲的姐姐亲手杀死,还又何其痛苦?
为何这世间如此之大,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
为何自己生在这世上便是错!
为何只有那些正道才能掌握着那些规则?
郇离人生第一次产生了反叛的心理。
这不公,这天地之间不公!
为何那些人可以潇洒自在的活着,自己非要像蟑螂一样躲在角落,躲在那阴沟中连抬头都不敢抬头。
郇离心中不甘愿,所以他做出了影响一生的事情,他要将这正道搅的不得安宁。
这是他的报复,他对造成她所有悲剧的人的报复!
也是对这个自认正义的世界的报复!
于是一个名为魔修千幻的复仇计划悄然打响,修仙界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
他百变千幻,他一身易容之术使得出神入化,他可以变化出任何你想象不到的人,使用任何一个门派的功法。
他就像是这修仙界中存在的一个bug一样,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
他就像是一场瘟疫,恐惧和危机感就是他给整个正道带来的东西。
邬溯游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了整个魔道数十年。
终于有一天他心中有了一个新的计划,既然自己可以伪装成所有人,那为何不试试在名门正派中以正道弟子的身份在其中生活呢?
想来一个魔道弟子混入了正道之中,无论对于哪一个门派来讲都是极大的耻辱吧!
郇离一想便觉得整个人十分兴奋,他第一个入手的对象就是这修仙界中第二大的门派磬㟆门。
因为昆仑规矩森严,郇离虽然对自己的易容之术很有把握,但是也不敢只身冒险。
郇离顺利的混入磬㟆门之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原步就班的进行着,知道那个人的出现。
郇离才找到了自己想要追寻一生的光芒。
回想过当年的种种,郇离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他以为自己将这些事情都忘记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记得,郇离只觉得心中微微苦涩,有的时候人知道太多又未必是一种幸福。
郇离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失去了最后一丝气息,他眼眶红的吓人,可是他却强忍着都没有发出一声哭声。
他不想在这群不可以被称之为人的物种前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模样,自己可是魔修千幻啊!
自己可是修仙界中顶峰的存在!自己却不能在他们这种阴险之辈的眼前露出一点点脆弱。
哪怕他现在只不过是出生数天婴儿而已,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心中的思绪。
那个声音多么叫人怀念,郇离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下。
他在心中默默念道:“师尊!”
自己费尽心思一直追随的人终于出现了!
郇离心中混合着刚才难以鸣泣的悲伤,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以这么一个身躯出现在不喜,郇离突然心中升起淡淡的无奈了。
本来他以为只要自己进入寻天鉴就能很快将她带出来,现在这么一看倒是难上许多。
看来只能等一些时间之后,在做打算了。
不喜站在云峰之上,眼中盛满着盛怒,她看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眼中盛满了红色血丝。
那是她的愤怒与恨意,是的她恨,她恨面前这么些人杀死自己心爱的徒弟。
但是她更恨自己来的太晚,没能救下她。
不喜平静无趣的人生突然感觉到了愤怒的滋味,一时之间血水泥慢了整个森林。
回想起那天,那些顺利逃出来的人都觉得背后发凉,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过那么血腥的场。
血水甚至都要将半片天空给染红了,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与不喜之间的实力差距究竟有多大?
那个人又究竟有多么恐怖,只不过才区区数息而已,整个正道讨伐阵营便只剩下一地的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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