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于日月

106.你们,没发生点什么吗

    
    她沉默了半晌,周墨就又问了一遍,“原霏玥和你说了什么。”
    可随即等来的就是一阵盲音,樊月把电话挂了。
    “Fuck。”男人一声轻咒,手机被出气地甩到一旁。
    车内安静了两秒他又重新拿了回来,拨了电话。
    “周律师。”
    “林总,有事要麻烦你……”
    这是周墨第二次同她要朗逸雅阁的监控。这次要的不仅是宴会厅,连电梯和酒店客房走廊的视频也要了。
    两人谈好条件林浠笑了笑,“周律你女朋友和我朗逸犯冲啊,出事都在我家?她叫什么来着?我可能要考虑要让她上朗逸的黑名单了。”
    周墨知道是说笑,只是冲那头道谢后挂了电话。
    葛天啸不说,原霏玥不会招,樊月更是直接挂他电话……他只能自己查了。
    周墨花了一整个晚上把监控来来回回地看了遍。
    汇信年会是晚上七点开始,吃饭、领导讲话、抽奖...在这些环节的时候樊月都只是喝了气泡水。
    不知为何到了十点左右,她在吧台边要了烈酒自顾自地喝了三个shot,没一会隔天啸出现两人喝了两杯后,樊月将剩余的酒喝完。
    那是她当晚喝的最后一杯,之后就回到会场内去找同事了。
    而葛天啸则站在钢琴不远处和同事社交,从屏幕上看,她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朝着原霏玥演奏的方向。
    几分钟后,原霏玥从钢琴边起身演奏结束,和迎上来的葛天啸聊了两句,接过矿泉水的同时,还有一张白色的卡片。
    虽视频没有声音,可从场内人头攒动和人们扭动的姿态也能猜出,换了音乐。
    半小时后,樊月拍着胸脯脚步有点急促地近了宴会厅同层的女厕,原霏玥紧随其后进入。
    期间有人试图推门无果,门像是从内部被人锁上。两人在女厕待了十分钟,原霏玥架着樊月从厕所内出来,径直朝电梯走去。
    樊月此时已经没了知觉,垂着头碎发散落在脸前,只能从身上那条裙子辨认出是她。
    电梯停在35层,原霏玥拿出房卡打开3506客房的门将樊月拖了进去。
    大约十五分钟后葛天啸敲响了房门,再一会樊月一男一女同事短暂的进房后又离开,十分钟后葛天啸扶着樊月从客房内离去...
    一切都和葛天啸原霏玥说的一般。
    除了樊月在厕所晕倒后,就没有以清醒的面貌出现在监控内。
    周墨又倒回吧台边的录像,定格在葛天啸从酒保手中接过调酒推给樊月的画面上。
    他在键盘上敲击两声,放大,再次放大。
    就算知道有猫腻,也没想着葛天啸竟然真会蠢到陪原霏玥干这种事。
    不惜配上自己的前程,在樊月的酒里下了药。
    从樊月当晚和次日的反应来看,葛天啸还是有点理智,周墨猜用的只是普通的安眠药。
    男人视线冷冷地盯着屏幕,脑中思绪繁杂。
    搞清汇信年会当晚的时间轴,周墨也猜出原霏玥和樊月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两人在纽.约的过往。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将一切解释给樊月听了。
    *
    樊月把床让给姐姐,晚上是在沙发上睡的,第二天周一一早被樊星吵醒。
    她请了假,陪樊星趁陆迪去上班的时候回她家拿东西。
    这是她回国后第一次来樊星家,樊月环顾四周,大概八十平的两室公寓被姐姐打点很有小家温馨。
    樊星收拾了两大个行李箱,对着樊月道,“你什么时候回南城。”
    “除夕前两天。”
    “那你帮我查下还有没有高铁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樊月咬了咬口内两腮的软肉,想问点什么还是闭了嘴照做。
    她昨天问樊星打算怎么办,她说不知道,只是冷声强调不要和家人说她怀过孕又流产的事,且只字未提离婚。
    而陆迪发现樊星夜不归宿,昨晚疯狂地给她打电话樊星都没接,准确的说是陆迪打一个她掐一个。
    樊月对姐姐不了解,却也不难看出这婚她并不想离。如果真想和人断了联系,直接拉黑眼不见心不烦是决绝的做法,可她却不厌其烦地掐掉一个个陆迪的来电,就只是在暗示对方她还未消气。
    陆迪知道她不会接电话,一连串发了几十条短信。认错,求饶,道歉。
    樊星直到拿完行李回到樊月的公寓后才同那边道:【我们两都冷静一下。】
    如今离婚的手续愈发复杂,陆迪的出轨虽证据确凿,可也并未实施家暴,申请离婚甚至可能遭到法院驳回诉求。
    *
    樊月在网上查不到同一班次的高铁票,拿了樊星的身份证打算到附近的售票点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还有一张头等座的票。
    买完票后她又顺路打包了两份瘦肉粥,才往回走。
    她一直以为和樊星关系淡如水相敬如宾。
    昨天医院里,樊星的话回响在耳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出生,你拥有的一切本就只该是我的吗?】
    她不知姐姐心里对她积怨已久。
    在物质和金钱面前,似乎的确没什么亲情可言。
    樊月试着换位思考,想象着若她是樊星会如何看待“抢走一切”横刀夺爱的妹妹。
    如果她是樊星,她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不会因为家人的偏爱而拿自己的前途来赌气,更不会因为怀孕而辞去工作指望男人养活她。
    她之所以能这么想,因为不愁吃穿,见过外面的世界,是樊星眼中父母对她的偏爱,所以提供给她看到广阔世界的机会。
    樊月无法和姐姐共情,因为两人的思想和立场,自始至终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她出神的厉害,直到周墨拉住她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公寓楼下。
    “周...”樊月收住口不想叫他的名字,失措的表情一瞬即逝恢复平淡,“有事么。”
    说完才发现是刻意的疏离。
    男人看她手中提着两盒食物,问,“你姐姐还好么。”
    樊月没料到他会先问这,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们谈谈。”
    男人指向一旁停着的黑色梅奔轿跑,樊月顺着看了过去,他是要她上车。
    “谈什么?”
    周墨,“你没什么想问的么。”
    樊月心想,好像有。想知道为什么原霏玥会给她发视频,想知道他和原霏玥的过去,想知道他和原霏玥到底是蛇么关系。
    可是好像又没有。如果她想知道,应该以前就问了。
    如果不是原霏玥发来的两个视频,她似乎一直都不会想去触及这些。
    因为他的过去,就像两人的开始。在樊月眼中,都是蛊惑人心的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就会迷了人的心智,上瘾地想要探索更多。
    樊月摇了摇头,微微抬头看向男人。
    周墨脸上覆着一丝疲态,下巴上也有青色的胡渣,整个人有点颓废不像意气风发稳重自如的他。
    她想,自己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然对着他明明应该生气的自己,为何此刻竟有一点心软的心疼。
    樊月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却又模糊,“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呢。”
    “有。但我想知道原霏玥和你说了什么。”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前的人眸光微微一闪,紧接着又暗淡下去。
    樊月心想,他不愧是做律师的。她不摊牌他也不打算坦白。
    其实她并没有面上那般淡然,只是一直压抑着。
    若不爆发,那就只能自己吞咽消化。
    不论是哪一种,她知道都要难受。
    而樊月最讨厌的情绪,就是这种酸楚,这种令人上瘾的悲闷。
    她摇了摇头,是劝说自己,也是对周墨问话的否认,“她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发了你们做爱的视频。”
    她说的稀疏平常。
    你们做爱的视频。
    她说的仿佛就只是网上传播的,别人的小黄片。
    说完,嘴角甚至有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
    周墨的表情并无变化,只是全身一紧,两片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自觉地喉结滚动。
    樊月突然觉得好笑,歪了歪头轻笑出声,“周老板是想和我聊前女友么。”
    “她不是。”
    这个称呼周墨没有否认。就像他当时同意拍摄视频一般的默许。
    樊月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可周墨的过去还是上岗子找上她。
    “樊月,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是啊,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和我谈这些呢?”
    “...”
    樊月矫作地叹了口气,就像是真的满不在乎,“你经验那么丰富,年龄也长,你觉得我真会单纯地希望你的过去就是一张白纸么?都什么年代了,谁又没点过往。”
    “周墨,你的过去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可原霏玥硬要拿到我眼前,暴露出来给我看,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既然如此,你也得给我时间缓冲去接受。”
    “我不知你是出于何种目的和她录了那支视频——”
    “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墨的打断,樊月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是怎么想的我自己都不能控制,就像我们两相遇,人生本就有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文绉绉的话说的樊月自觉矫情,“如果你要和我谈你的过去,我不想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没必要的伤害。你要是想谈点现在的事,那就快点说吧。”
    掂了掂手中的外卖,“我的餐快凉了,要是你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我姐还等我回去。”
    她指的是原霏玥发来的第二个视频。两人在朗逸客房内的那一段,周墨不知情的那一段。
    “樊月,我和原霏玥几年前就断了。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是我们都无法控制的,她找上我也是我无法控制的。”
    他的解释在樊月看来是掩饰,拙劣地她都懒得戳穿。
    “事情的发生无法控制,你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么?”
    男人的剑眉拧了起来。他没有在掩饰什么,可樊月囫囵的话叫他心生不安。
    “原霏玥到底还和你说了什么。”
    “周墨,多没意思,”樊月似乎一直都在摇头,不屑、无奈、失望,“你那天晚上没有去酒店找她么?”
    “...”
    “你们没发生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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