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林玉雪还怔愣着没回过神来,梅颜就先表达了讶异,瞪大了双眼看看梅祐又看看林玉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意味。小佳和田行才都坐在沙发上沉默了,甚至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林玉雪的妈妈是遭人暗害而车祸去世的,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梅祐眉头轻轻蹙起,仍然看着林玉雪,却伸手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林玉雪:“玉雪,你看看。”
林玉雪的目光的焦点渐渐凝聚在梅祐拿着的牛皮纸袋上,微微颤抖着伸手接过,摸到不算薄的那个信封,顿了一下,才接过来。
梅颜也立马凑过来看,小佳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向前,只是视线也都落在了林玉雪手中的牛皮纸袋上。
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A4大小的被折叠起来的纸,林玉雪伸手拿出来,才发现是一张单独的信和一沓被装订起来的报告模样的文件。
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车祸发生前,梅霜单已经昏迷。
这句话不是手写的,而是打印到纸上的。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林玉雪脑袋里轰地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再展开那份被订好的文件,是数张被打印在纸上的照片,照片似乎来自当时那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都是同样的拍摄方向,赫然显示着车里的梅霜单向下垂着头,双手也没有放在方向盘上。
照片上露出了行车记录仪上标记的日期和时间,日期正是林玉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车祸的日子,而时间,也恰巧就是发生车祸的下午四点前的几分钟。
“行车记录仪不是没有存储卡吗?”林玉雪声音颤抖着,抬眸看向梅祐,眼底是猛烈震荡的情绪。
梅祐点点头:“对,警方来的时候,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并没有插存储卡。给林威定罪前的审讯调查里,也问过林威关于记录仪存储卡的问题,他说记录仪也许是被张韬拿走了,张韬说的是不记得了。”
林玉雪的表情更加难看起来:“不记得了?那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是谁给你的信?”
梅祐摇摇头:“信是在公司前台签收的,监控录像没有拍到他的正面,没有办法查他是谁。”
林玉雪像是浑身的力气忽然都被抽走了,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所以说,我其实还没有报完仇……是吗?”
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小佳和田行才对视一眼,眼底都充满了担忧。
“梅祐哥,你有没有怀疑的人?”田行才迟疑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看着林玉雪被晴天霹雳忽然打击到的模样,田行才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梅祐依然摇摇头:“我看完信,立刻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按理说,林威和方巧安为了脱罪,绝对会将有关的所有人都抖出来,可他们除了张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同伙了。现在他们三人都已入狱,还有谁会来给我送这封信,我也想不明白。”
“会不会这个人只是知情人,但不是同谋,甚至还和他们是对立面的,所以才会来送这封信,告诉我们大家,还有人没有被找出来?”小佳也忍不住说了自己的猜测。
林玉雪却当即道:“知情却不阻止,那与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林玉雪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那张信纸上,视线仿佛穿透了这张纸,要直勾勾地看向写信的人。
到底是谁,送来这封信,到底想干什么?
林玉雪眼神凛了凛,忽然站起身来,将纸张全部放回牛皮纸袋里,抬眸对众人道:“我去找一趟张律师。”
“我和你一起去!”梅颜也立刻起身,田行才也想跟上,脚步刚动,才发觉不妥,便重新坐下来,视线转向梅祐。
“梅祐哥,这件事,如果需要我们田家帮忙,请告诉我。”
梅祐眼看着林玉雪和梅颜的背影迅速离开,回过神与田行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律师事务所,张文的办公室里。
“玉雪,你有没有怀疑的人?”张文看完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同样也是陷入了沉默,久久才开口。
林玉雪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到,表哥表姐也都想不到。”
林玉雪很厌恶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暗处窥探着她的生活,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以为自己已经报了仇,所以将她不知道的事情以这种最难接受的方式来告诉她。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整个案件就是在缺乏关键证据的情况下进行调查和审判的,影响很大。”张文眉头紧皱,反复看着手中的那沓纸,忍不住又继续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确定送来这些东西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梅颜摇摇头,语气有些气恼:“会不会是和方巧安有关的人?当初张韬也是方巧安找来的,会不会是她在找张韬之前已经找过其他人了,所以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计划,特意赶在警察来之前拿走证据,为了敲诈钱财?”
“为了敲诈钱财,为何会等到车祸发生?普通人哪里有胆量去车祸现场找一张行车记录仪的存储卡?”张文不认可梅颜的猜测,反而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林山雁,在哪里?”说到这个名字时,张文自己也有些迟疑。
听到张文的话,林玉雪和梅颜皆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不明的情绪。
如果是林山雁...似乎一切也能说得过去。
虽然信里的那句话让人看不出拿着存储卡的人对于他们而言是敌是友,但林玉雪也知道,会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现在才将这些材料寄给梅祐,这个人一定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图。
假设这个人是林山雁,那么整件事情其实是说得通的。现在林威和方巧安都已经入狱,林山雁在这件事情当中是没有被波及到的,所以她来去自由,一直活跃在富豪之间,也让她能够有机会知道霍家和梅家的现状。
林玉雪先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替妈妈报了仇,如果林山雁一直都知道真相,现在抖落出来,只要不闹大,便不会再影响到林威和方巧安,但是却能让林玉雪难受。
不得不说,林山雁的确是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林玉雪当即拨了个电话给梅祐,将张文的猜测告诉了梅祐,顿时电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你知道林山雁现在住在哪里吗?”良久,梅祐才终于开口。
林玉雪并不知道。
林山雁和卫封问这两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
“林山雁在哪里,我可能知道。”梅颜的脸色很难看,想到自己前几天刚听到的关于林山雁的现状,下意识地一阵反感。
“她差点就当了张毅的小妈。”梅颜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毅的电话。
张毅和梅颜两人约在了离律师事务所不远的一家咖啡厅,见到林玉雪时,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十分怪异。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来的路上,林玉雪听梅颜说到,张毅的父亲最近新交往的女友年纪比张毅还小,前段时间带回了家里,张毅才知道竟然是林山雁,当即就强烈反对,只是他父亲却还很坚持,现在都还在和林山雁保持交往的关系。
张毅劝说无果,一气之下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住在另外的房子里,刚好里张文的律师事务所并不算太远。
张毅整个人看起来都颓然了些:“快别说了,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这么厉害,像块黏性十足的牛皮糖!”
说完这话,张毅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忙又道:“玉雪你别介意,我是说她。”
林玉雪点头,摆摆手示意无碍,道:“林山雁是怎么认识你爸的?”
张毅耷拉着脑袋,满脸都是无奈:“还能是怎么认识,不就是在各种聚会到处露脸吗?我爸妈离婚之后,我爸是有过几个女朋友,我也都不介意,可是这个林山雁比我还小,手段倒是不简单,短短两个月都住到我家来了!”
林玉雪不由得皱紧了眉:“今天我们找你,主要还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说着,林玉雪将牛皮纸袋拿出来,推到张毅的面前:“你能不能回家一趟,看看林山雁那里是不是有一张存储卡?”
张毅一头雾水地拿过牛皮纸袋,又听林玉雪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这……这也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一向聒噪的张毅在此时都找不到话来形容这件事情了,第一次感受到了结巴是什么感觉。
“别废话,你说帮还是不帮就得了!”梅颜白眼一翻,一个巴掌往张毅的脑门上盖去。
张毅灵活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梅颜的“铁砂掌”,举起手坚定道:“颜姐你开的口,我绝对是帮的啊!再说了,玉雪可比那林山雁讨人喜欢多了,我就算谁都不帮,玉雪是绝对要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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