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云雾层叠中有一棵巨大的冰雕梧桐树。
树荫下有一桌四凳,全为冰雕。
晶莹剔透的冰桌残局前,有一绝美出尘的谪仙半倚着头。
青衣半敞,眉梢一动风华乍现绯色溥唇上扬。
然,又低笑出声“于吾不过一瞬,于汝却是天道难越。”
纤细修长如白玉的五指,穿透这九重宫阙。
穿透九重天,的层层云雾。
绝美谪仙无悲无喜的声音,化作白色的闪电从九重天打落。
也由白变黑,变灰,变绿,变橙,变红,变青,变蓝,最后变成紫色落在一重宫阙上。
直至在一重天的云层上,渐渐消散。
愚城皇宫,御花园有一处种满杏花树的十里林子中。
苏烟红唇微勾,淡眉轻挑的拦住了躲了她几日的左候。
“卿帝莫不是有龙阳之好,怎的躲着本公主好几日了呢!”
左候抬头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苏烟一眼,淡绿色的广袖流仙裙。
将苏烟那张绝美的容颜,衬得更加脱俗。
只可惜因苏烟脸上那同二流痞子,调戏良家妇女般的表情太辣眼睛了。
让左候不由的将现在的苏烟,同多出来的记忆中做比较。
左候自七年前遇见柒拾的那一刻开始,脑海中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许多既熟悉却又陌生的记忆。
苏烟,左候拿不准她是否同自己一样也有多份记忆。
若有,苏烟该是恨他才对。
必尽他是那般,的冷落了她。
怎的如此执着嫁予自己,若没有。
那为什么看向自己时,那好看的双眸会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悲凉。
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爱自己吗?左候在心底不断问自己。
“最是无情帝王家,苏烟你确定要陷进来吗?”
为什么,为了我吗?左候不耐的问道,只是话到最后。
那一问,为了我吗?究是没能脱口而出。
苏烟当然知道无情帝王家,知道为帝为王者心都狠。
可当苏烟再见叶候现在的左候时,误入御花园深处的十里杏花林时。
苏烟便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手了,上辈子这辈子。
左候的妻,只能是她苏烟一人。
苏烟想到此处噗嗤的笑道“本公主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让寡言少语的卿帝变得话多的人呢!我以后应该唤卿帝什么呢!陛下,还是小夫君,小相公。”
苏烟仰头与也正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左候明媚的一笑,风华绝代惊艳了此时的左候。
记忆中,的苏烟与自己似乎也没有见过几次面。
柒府后院,梧桐林中一身紫色便装的柒拾手腕灵活的转动着手中银戟。
劈,砍,挑,刺……
惹得片片金色梧桐落,苏烟,左候,须愚,冯谬。
这一切进展的,比柒拾计算中的还要快。
柒拾越是深想,那好看眼眸眸色就变得如同烟墨般。
深重而不姿媚,让人沉沦。
这样的柒拾,这样的风华却不过俄而。
“主,青国轩帝便衣离了青国现朝庸国赶来。”
身形矮小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相,已到花甲之年的关老头。
见柒拾停了银戟,缓步从梧桐林的阴影处走出俯身,低头。
抱拳用他那苍老,而中气不足的噪音回禀道。
“轩帝,月重阳。青国现由谁监国?”柒拾淡眉微皱的问道。
“月同笙,月重阳的双生哥哥青国的摄政王。”关老头眼底闪过一抹沉思的回道。
“月国可有须愚的踪迹,北国修帝近来可有动作。”柒拾再问。
“主,寻的须愚确实在月国出现过。修帝前段日子去了一趟大观寺,之后性情便变得颇为奇怪。整日宿醉于一家名叫思语的花楼,贴身的十七号影更是在私下寻找一女子。”
关老头的再俯首回道。
“关老,可想见暮娘!”
柒拾听完了关老的回禀,沉思了几刻钟。
无波无澜的情绪,终还是染上了一缕悲凉的问道。
轻柔的金黄色光束穿透渐渐凋零的梧桐叶,星星点点的洒落。
“暮,暮娘!”关老的声音,带上了悲痛的颤抖。
原本平静的心,绞的无比痛。
暮娘是他关重思一生的执念,是他沉睡百载受碎心之痛也要护的人。
他与她的初见是那样的不堪,他们成了彼此的光。
“宁暮姬,暮娘这一世的名。这一世的她是一个孤女,被于太守收养做了童养媳。今日她便十五了,可以与于洋嫁娶圆房了。嫁给于太守的长子于洋,这一生,应是不愁吃穿的。你可开心!”
柒拾抬头目至金黄色光束的源头,苍白的唇一张一合意味深长的道。
“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开心怎会不开心。”
关老似喜似悲的笑道,然后俯身行礼请示告退离去。
柒拾,点了点头允了关老的离去。
三千尘世,九重宫阙。爱恨离,喜乐甜。悲总是大过于喜,人的眼,耳,心都能被骗。及时止损又还有什么用呢!
世人,终还是将及时止损说的太轻巧了。
愚城街道两侧,多的是各种叫卖的商贩。
黑稠如墨染的天,因那一轮清辉多了几分神秘。
那一轮白色的清辉弯月少了星星点点的点缀,又多了几分孤寂。
关老原本佝偻着的背,在穿梭的人群中绷的僵直。
松弛的手也攥紧成挙青筋暴起,三千八百九十七步柒府到于府的距离。
途中共有九百七十七个行人,与关老擦肩而过。
这三千八百九十七步的距离,擦肩而过的九百七十七个行人中。
关老错过了与暮娘的最后一次见面,当关老赶到宁府时只见一片雄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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