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守府的那场火,那上百人的死是注定的包括暮娘。”
柒拾沙哑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极冷,极寒。
“暮娘想见关重思,最后一面。”
须愚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暮娘,表情满不在乎。
语气里却里却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分认真。
柒拾起身对,不远处的春子道“将贵客,送回府邸!”
然后走上了戏台子,来到暮娘身前蹲下。伸手将一根银细针,刺进暮娘眉心。
“须愚,你与冯谬的时间是一盏茶。一盏茶后,将你的因果业障交给我。”
柒拾抬头看向渐渐透明的须愚,语气淡淡。
“好!”须愚的声音有些飘渺,好似下一刻便会消散。
风流酒肆中的酒客也在这刻,全部消失殆尽。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须愚进入了黑色深渊的入口。
“咳,咳哈哈哈哈。三千繁华,一生离索。哈哈哈哈,哈哈哈。苦海无边,回头无归人。我心不净,不纯。”
冯谬,抱一坛桃花酒跌跌撞撞的走进了须愚的视线。
这样的冯谬,让须愚一滞。那个曾经不染俗世的呆和尚,怎变成了这样。
须愚与他的最后一别时,他明明还是未曾记起过自己的。不是吗?
须愚还记得冯谬对自己说“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时的须愚只觉心中无比苦涩,无比可笑。
“呆和尚,呆和尚,忘记吧。忘了我,忘了我吧。”
须愚本是想问冯谬可对自己动过心,那怕是只有一瞬也是好的。
但须愚看着这样冯谬,扯了扯嘴角想像以前一样对冯谬笑。
可须愚忘了,现在的她是一缕将逝的残魂。
容颜都很是模糊又谈什么笑呢。
最终须愚将残余的魂力聚在了一起,说出了以前她最不甘愿的话。
熟悉的声音,记了许久的声音在冯谬耳畔响起。
冯谬循着声音猛的一抬头,却只看见一缕白色被深渊吞噬。
“不!”冯谬竭尽全力的嘶吼,酒坛也被冯谬生生捏碎。
冯谬跑向深渊,想要入深渊。
却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反噬 。
柒拾从深渊处走出,来到了冯谬面前扬手便给了冯谬一个耳光。
“冯谬,我记得我说过这三千俗世不是你想入便入,想离便离的。”
柒拾盯着冯谬的眼,深遂如同深渊。说出的话,如同冰渣。
“是我乱了她的宿命,乱了她的轮回。为什么到最后,罚得最重的还是她。我不懂,我不懂。佛不是说众生,皆平等吗?”
冯谬原本浑浊的双眼变得无比赤红,满是嘲讽的说最后一句更是说的一字一顿。
那一世的冯谬,以一个旁观者游离于俗世之中。
看遍生老病死,爱恨离别。
在冯谬还未遇见须愚时,他曾试着掺入俗世。
渡化众生,可他本就未曾经历过俗世情。
空有佛日,又有何用呢!边关万里黄沙,冯谬见到了一个常守空坟的老人。
从严寒,守到春秋周而又复始。
这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缠绕,死后因果亦随白骨居于坟墓。
冯谬见坟头无因果缠绕不解的问“汝可知,这是一座空坟”
老人道“吾将彼弄丢了,彼走之前曾让吾为彼建一座空坟。吾在等彼归,等归。”
冯谬道“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一捧黄沙。”
老人道“刹那芳华,一生足矣。”
冯谬又道“庄梦一场”
老人道“梦生庄,庄生梦。缺一不成句。”
冯谬再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老人道“岸上无人候,回头便无岸”
冯谬沉默,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于是冯谬便向天道求了一段因果,冯谬循着因果找到庸国愚城的国师柒拾。
遵循天意拜柒拾为师尊,那时柒拾打量了冯谬许久后道“俗世外的旁观者,向天道求一个因果。
遵我为师,你确定。
你该知我是这天道修补法则的一枚棋子,一个局中人。”
柒拾眼神锐利的,看向地上对自己行大礼的冯谬。
“你能知自己是天道的局中棋,便已是不简单。”冯谬双手合十,笑答道。
冯谬与须愚在雨中的初遇,像极了说书人的戏折子。
冯谬与须愚的再次相遇,是在庸国愚城。
九月初九,须愚骑白马着银铠伴着晨光而来。
须愚的身后亦跟着上千骑兵,青丝高挽。军旗飞舞,伴着阵阵凯旋之声。
冯谬站在柒拾身后,同柒拾一样一身白衣道袍。
冯谬于人群中,瞧着须愚瞧得有些痴了。
柒拾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身后的冯谬与前方战马上的须愚一眼。
摇了摇头,本可不入俗世旁观俗世的却都入了俗世。
一段苦果,百人执。而自己亦是其中之一,终是兰因絮果。
须愚,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便循着感觉看了过去,第一眼感觉有些熟悉。
须愚便细细在脑海中盘查,最后想起这便前年路遇的呆和尚。
“呆”脑海中冒出的这个字,让须愚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冯谬。
这呆和尚,的周身有着让人很是喜爱的温和眉目清明。
一双好看的凤眼里,有光闪着。
一个修佛之人却长着令女子沉沦的俊颜,让须愚生出调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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