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墓门外说话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没得到回应,又开口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见她还是躲在柱子后面不出来,又接着说:“我一个人下来的,看了很久了,你一个一个马冠挑开后,又把东西扔在了一边,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沈清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努力的在告诉她,他并没有恶意,刚刚才抹掉的泪珠又掉了下来。
“是我,景飞,我只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些话说完,景飞与沈清之间也就只隔了一根柱子了,景飞在柱子的这面,沈清躲在柱子的那边。
沈清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景飞,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沈清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只是现在俩个人对立的身份,真的不适合见面,特别是在这古墓里,一个盗墓贼一个捉贼的兵,那就显得更加不适合了。
沈清也不知道那些旧日的情感是不是还在,就在几天前她还确定过,自己的心是不是还在景飞身上,得到了类似否定的答案。
“清儿”,景飞又轻轻的叫了沈清一声,这样的称呼让那边的沈清一时都恍惚了。
这熟悉的语调音量,就像当初在一起时,她每每闹脾气,景飞开口的第一句,都是宠爱中带着歉意的一句清儿。
“别在躲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相信我,我会帮你。”
现在的景飞看起来就像个傻子,对着柱子温柔的说着话。
“清儿,我过来可以吗?”
没有听到沈清的拒绝,景飞绕过了柱子,看到了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沈清,手电的余光里,那闪闪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
景飞很想像以前一样,揽她入怀里,终究也只是想了想,最后连手指也没敢抬起来。
“清儿,不哭,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景飞安慰的话没有让沈清的泪珠停下来,还起了些反作用。
那一句一句的清儿,终于让沈清忍不住了,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
这样子,这姿势,景飞又想起了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一时也没控制住自己,蹲下抱住了沈清。
“清儿,好了,好了,不哭,告诉我你要这墓中的什么东西。”
嘤嘤唔唔的沈清,推开了景飞,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一,一个玉,玉牌。”
“玉牌,是在这马冠里吗?”
“嗯。”
景飞抓住了沈清那有血泡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摊开了,轻轻吹着那满是血泡的手:“疼吗?”
沈清看着眼前的景飞,他到底在那墓门外看了多久了,怎么感觉从她进到古墓开始,他就一直在看着,难道他又是躲在了这墓中某处,等她出现。
“是要挑开这马冠,取里面的东西吗?”
沈清抽回了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拿了东西,然后呢?”
“回家。”
说到这景飞大致也知道了,不管这里有什么阴谋,沈清都要拿到这玉牌才能回家,能要挟她的,大概就是一家老小的安危吧。
-
景飞没在说什么,站起身摸出随身带着的军刀,拿起了第五个马冠,学着刚才沈清的样子也在马冠的细缝处挑拔着。
“呲”,这不是撬开青铜马冠发出的声音,而是那正在跟马冠较劲的景飞发出来的。
手上的军刀不大好用,过于厚的刀刃总是没有办法没入太多到细缝里,这也就难免在使劲的时候用力过猛刺到自己了。
军刀在景飞的一根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痛得景飞嘬着牙花子发出了呲的一声。
手指上的血正汩汩的要往外冒,景飞忙把手指放进了嘴里,免得在这古墓里留下血渍。
又在身上的随军包里摸出了绑带,把那只受伤的手指胡乱的包了起来。
沈清想问问没事吧,又不知道现在这样的问候是关怀还是心疼,沈清心底又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等到景飞都包扎好,又开始撬那马冠了,沈清那句略带心庝的关怀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看着眼前的景飞,今夜他的一言一行,都让沈清想起了曾经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这时候的沈清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听听赵月说说当年景飞离开的原因。
她只是差点做了警察就已经很抗拒盗墓这件事情了,何况此时的景飞一身警服,手上为了她正再撬开他需要保护的文物。
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问她要什么,这不太像她认识的景飞。
又是呲的一声。
景飞放下军刀,捡起地上刚才没有用完的纱布,又再把另一个手指包上,再拾起军马又准备动手了。
“用这个。”
沈清把手上的星珊瑚递了过去,“那卡口在马冠腹中下寸半左右的位置,往下使劲。”
“嗯。”
-
沈清拾起了景飞放在地上的军刀,走到了另一侧,对着另一个马冠下手了。
这军刀可比星珊瑚笨重多了,沈清已然是知道了卡口的位置,还是有几次差点就划到了手。
这若然没有星珊瑚在手,怕是打开第一个马冠就得俩小时,还得再搭上一只手。
景飞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泪珠,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着急的。
说景飞气的,那是他在气自己,也不知道跑来帮忙是对是错了,刚才远远看着沈清开着虽然吃力,至少十来分钟还能开一个,感觉自己反倒是越帮越忙了。
这把血红的匕首到了他的手上已不止十分钟了,这马冠还是严丝合缝的,丝毫没有破开的迹象。
沈清那边没了合手的工具,也没听到她传来什么声音。
景飞想着,再试试如若是还不行,那就把这血红的匕首给到沈清手里,那样至少她能快一些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啊,开了。”
“开了。”
俩人竟异口同声的小声惊呼,接着相视一笑,非常有默契的都去揭那青铜马冠。
“找到了。”
“找到了。”
又是异口同声的惊呼,这次沈清笑不出来了,怎么景飞也找到了,是不是他没见过玉牌的样子,把其它的玉佩或者是玉挂件当成玉牌了。
拿起她手里马冠内的玉牌,忙起身走到了景飞身边蹲下。
看到景飞那还在马冠里的玉牌时,沈清懵了,怎么这俩个都跟杨仕宇画给她的一样。
沈清接过景飞递过来的玉牌,把俩块都摊在了手心,用手电照了照手里的俩块玉牌,颜色有些不一样,玉石纹路有些不一样,上面雕刻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一样的,那哪块才是杨仕宇要的呢?
“清儿,你刚才说的是一块玉牌吧?”
“嗯,是一块。”
“那,那怎么会有俩块玉牌呢?”
沈清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沈清抬头看了看景飞,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几服马具,还有俩服还没有开,不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玉牌。
景飞见沈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一脸焦急,忙问她:“怎么了。”
“还有二十分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我怕那俩服马冠里还藏有玉牌。”
景飞听完这话,二话没说,拉起沈清跑到了另一侧的马冠处,蹲下身子就开始撬那马冠了。
-
只有二十分钟了,景飞有点急,他还有好多话想问沈清。
今天下午七爷走得太急,林局一直拉着他在安排布防的事情,实在没能抽出一点点的时间问问七爷,关于沈清的事情,景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七爷的车绝尘而去。
今天夜里林局是叫景飞先休息,可是他哪里睡得着,在床上翻腾了近一小时,还是没能睡着,干脆就撩开了帐蓬门,搬了张椅子,找了个正对着墓门的地方,盯着墓门发起了呆。
关于沈清是一家子都被绑了,七爷是知情的,也知道他们是安全的。那七爷为什么不去救他们呢?
沈清会不会是七爷的人?
景飞越想越不对,若是七爷想要这墓里的什么东西,身边的仕明,看着顽劣不堪,实则精明强干,那夜墓里交手,明显胜于沈清,取这墓里的东西何不让仕明来,那不是要强过沈清几倍,虽不易也不会太难才是。
难道……
沈清难道是七爷的饵?
景飞想到这层后背发凉,那沈清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是不是很危险?
那夜见七爷说话肯定是有人在沈清身边,是特意安排保护他们一家的吗?
如果沈清真的是七爷的饵,那七爷的知情不救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七爷要的东西究竟在不在这墓里呢?如果在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了,可以让仕明来取,如果不在,那沈清又是来做什么的?
抛开七爷不谈,会不会是其他人绑架的沈清一家,逼迫沈清来盗取这墓中文物。
沈清是不是需要拿到这墓里的什么东西才能换回一家人自由?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景飞的脑子里,还没等他想清楚,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景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墓室入口,会不会是她,是不是她来了。
不消一会果然见一人翻身下了古墓,只是小帅他们三人正往另一个方向看得起劲,完全没有留意到。
景飞见那身形步法,像又不像,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墓室内的人来报有人闯进去了。
那不管那人是不是沈清,都是已经进去了。
他不敢惊动任何人,只是说自己下去看看,也就下到了古墓里。
看到一路睡着的同撩,景飞慢慢的摸到了墓门外,见墓室内那人正在对着手里的马冠使劲,这距离足够他看清,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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