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比预期回到了古墓的时间,晚了整整一天,林局那厌弃的眼神已说明一切了,想来也不用解释了,林局那厌弃的一眼后直接选择无视她,忙自己的去了。
林娟也无心去解释了,想来也无用,何必做那无谓的挣扎,再讨林局的嫌。
这已经俩天了,林娟只想找个机会,把沈清安全送达的消息告诉景飞,却总是只能见到他的背影。
景飞不是在追赶盗墓贼的路上,就是跟林局站在墓室入口处,像俩个小学生一样抗着肩膀顶着烈日听省领导训话。
等到有机会能靠近他三尺内时,又都是合衣而眠,让人不忍打扰。
想他也是安心了,那天林娟刚回到古墓走下车来,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去忙的景飞,林娟轻轻点头后的一个微笑,景飞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这这几秒钟的事,俩人都已心照不宣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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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里就这俩天来了很多的人,省里的领导,市里的教授,所有人看起来都忙忙碌碌的。
只有总有那么一个双手背在身后,在墓室入口外走来走去的人,显得格外清闲。
清闲到抓住身边经过的刑警就要训个话,借着宣传党的政策,摆下他领导干部的谱,那些个教授他是不敢惹的,只能抓住下面的刑警来证明下他的存在感。
那些专家教授,正忙着把文物一件一件搬上来。墓室入口很大的地方都被纸箱,泡沫,软布,棉花占据掉了。
出土的文物中个头小件的,被人双手捧着放在软布上,小心翼翼的呈了上来,交给专门负责打包装箱的人。
大件的,四人四角抬着,左右还有俩人护着,高规格的搬到了烈日下。
打包整齐的,全都放到了大卡车上,一个班荷枪实弹护送回县里,再由县里送到市里。
这古墓周边到了夜里那就更是热闹了,东边夜半布谷叫,西边饿狼觅食嚎,贼来贼往,东窜西藏。
只是现在多了俩个班带实弹的武警,那弹夹里可都是填满了。
东边布谷叫,就往东边密林里来俩枪,西边狼要敢嚎,那就西边月落处开俩枪。
枪声多了,贼胆也就没那么大了,吹起了再大的风也没掀起什么浪来,就这么忙了八九天,这古墓里那数不清的宝贝总算是清理得差不多了。
这最后一车的文物送走,专家教授也差不多走干净了。
将入夜的古墓突然就感觉安静了好多,这也就让大帐篷里林局的恭谦有礼,还有龙教授那愤怒的低吼声听得更清楚了。
龙教授一改往日温和,压抑住怒火,声音也高了八度:“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如果真的能开,我们早就打开了。”
林局在一旁给教授说过的话降降温,这面前这位毕竟是省里下来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教授的意思是现在条件不成熟,您再跟省领导说说,那边的古墓以我们现有的条件,真的不能开。”
一个正义凛然,言辞慷慨激昂,像极了刚到古墓初见七爷时的林局的声音出现了:“我们是谁,我们是共产党员,有困难,创造条件要上,没有条件也要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退缩了,这样怎么能起到表率作用,怎么能带领好我们的队伍……”。
这不是像林局,这是比最早的林局还要林局。
林局继续轻言劝阻着:“真的不行,那边墓道实在太危险了,……”。
“别跟我说这个,省里已经开过会了,决定现在就要出土龙教授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八面什么盏,其它的事情你们想办法。龙教授啊,您老是骨干,是这方面的领军人物,不能动摇军心,要起到表率作用……”。
教授压制着满腔怒火,言明厉害,希望省领导能够听取他的意见:“现在这样的行为不是再起表率作用,而是在与虎谋皮,我还有俩个学生因为那墓道躺在病床上,若不是得七……,若不是抢救及时,怕这会也已经……”。
省领导脾气也上来了,不再想听教授的推诿之词,打断了教授的话说道:“革命哪有不牺牲的,要是革命先烈都像你们这样,哪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你们要知道这里面都是国家宝藏,是不能落到他人之手……”。
龙教授额间青筋凸起,双拳紧握,呼吸越来越急促,没等领导说完就吼了起来:“我不管是谁决定的,要开你们去开,我不会拿我的学生去冒险,他们不止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孩子。你们高塌软枕开个会,就让这些孩子们血肉模糊与父母阴阳相隔,你们为什么不去开这墓门,要表率,要牺牲,领导们为什么不先上。”
教授越说越激动,林局想拦,伸了伸手又缩回去了,教授说的这些,又何尝不是他想说的。
“这墓门谁愿意开谁开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现在要去照顾我的学生了,失陪。”怒不可遏的教授说完这些,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留下,转身就出了帐篷。
“这,这,你这是什么态度,就这样,就这样无视会议结果吗?啊?等我回去,一定写份详细报告……”。
林局站在一旁等省领导骂够了,骂得口干舌燥不愿意再张嘴了,这才说道:“领导,俗语说得好,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现在这能开墓门的教授都走了,那这里也没有我们的什么事了,我出去安排下人手,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天也就都回去了,我也就先失陪了。”林局说完这些也像教授一样大步走出了帐篷,也不去理会后面那叫叫嚷嚷的声音。
“你,你们,你们这是反了天了,等我,等我回去,等我上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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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娟总以为还有机会能遇上景飞,告诉他,那个凌晨她是怎么哄骗着沈清与她一起扶着佳白回到西河口的。
一路十多个小时,沈清不吃不喝,林娟只能偶尔停下车把水递到嘴边,让她湿湿嘴唇。
到了西河口附近,林娟又哄骗着沈清一起扶着已经僵化了的佳白悄悄回了村。
摔打坏的桌椅上已积了不少灰,那年盛夏她跟着沈清回来的样子就好像还在眼前。
路口带笑等待的佳白,门口儒雅热情的董叔叔,屋内清冷和蔼的赵姨,还有那一桌子的好茶饭。
白天上山赏花,下河摸鱼,夜里好酒好菜,欢声笑语。
那么好的时光,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沈清扶着佳白进了屋,就又是老样子,一把把佳白抱进了怀里。
林娟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只是她不能在这呆下去了,要是她的身份暴露了,很可能就会把景飞救沈清的事情败露出去,那这样前面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可现在就这么走了,回到古墓见再见景飞时,难道就这句把他们扔到了西河口能说出口吗?且不说景飞会不会怪她,就是她自己也于心不忍啊。
林娟立在门口苦思了一会,点亮了屋里的灯,径直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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