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很快择选便开始了,姜芜不喜欢看别人打架,更不喜欢看一群男人光着上身打架,好不夸张的说,她几乎要睡着了。
现在已经开了春,春闱也快了,天气早就不冷了,她们这么多人,也没个亭子遮掩的,被太阳晒得快要成小鱼干了。
姜芜偷偷去瞧姜潞,果然见她也在偷偷抬着手挡阳光。
这一天晒下来,估计皮肤都得黑个八度了吧。
一个多时辰以后,终于轮到了姜橪——不得不说在这么多壮汉的衬托之下,姜橪这样精瘦型且又长得好看的人格外受欢迎,起码姜芜就能听见坐在她后面有不少闺秀在窃窃私语,说姜小将军名不虚传之类的。
其实如果姜橪不来招惹她,她对姜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她对姜橪有意见的开始,是他屡次不分青红皂白护着姜潞,这让姜芜觉得他这个人恐怕智商不太高,简而言之就是不太聪明。
虽然后来这个人又奇奇怪怪的凑了上来,好像是想和她修复一下关系,但是姜芜表示:无所谓。
她又不是小姑娘,就算身体是小姑娘,心里也不是小姑娘了,姜橪哄几句就能好?都别说他们本来是素不相识的,现在姜芜看姜橪的心态就和看合租的室友差不多。
场上,和姜橪对打的是一个光头,光头很壮,往那一杵就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姜潞瞧着明显是很担心姜橪,帕子攥地紧紧的,姜芜看他们对打了几招之后,便道:“放心吧,姜橪输不了。”
姜潞眼睛一亮,但很快反应过来这话是她说的之后,像是又有些别扭,“你……你怎么知道?”
废话,这还用问吗,那个壮汉无非就是力气大,这样的人弱点可太明显了,那就是笨拙啊,姜橪武艺十分精湛,这个壮汉对他来说不在话下,更何况比赛并没有限制谁不准带武器之类的。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壮汉轰然倒塌,姜橪胜了。
闺秀们这边小声欢呼起来,姜芜看了看日头:“上半场比完了么?”
赶紧比完吧,比完了她就可以吃饭了,真饿了。
“上半场结束,共则选出八人,下半场下午举行。”内侍高声道。
于是人群都开始往外走,有那离得近的便直接回府了,大部分没有进下半场的人都已经可以回去了,像姜家就是隔得比较远,并且姜橪又进了下半场的。
左右也懒得麻烦,姜芜她们并没有回府,而是选择了在这里用些饭菜。
用完饭之后,姜芜就钻到马车里去休息了,反正她今天只是个来走个过场,事实上这场比赛姜橪的赢面是很大的,姜芜在心里把那剩下的七个人都筛选了一遍,最终觉得姜橪获胜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
她还在睡觉呢,却突然听到马车外面似乎响起了人对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内容,却能听见是一男一女在说话。
这就很妙了,因为校场地方比较偏僻,他们停靠马车的地方也比较偏僻,是一块阴凉的地方,没什么事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过来的。
姜芜这八卦的心思起来了,于是她一骨碌坐起来,小心翼翼打开了一点点窗户,接着她就惊呆了。
——外面的人是宋琦和姜橪。
宋琦、姜橪。
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扯到一块去的?姜芜对他们上一次的印象还是游湖会那天,宋琦和姜橪在说话,她当时去问了宋琦,宋琦的回答是——只是聊了两句关于择选的事啊?
虽然她和姜橪不怎么对付,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是挺喜欢宋琦这个姑娘的,于是她将耳朵贴到了边上,终于勉强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宋琦说:“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姜橪说:“当然,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不能再后悔第二次了,宋琦,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包括姜芜也是,但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宋琦顿了顿,语气像是疲惫至极:“都随你。”
接着便是脚步声,似乎是宋琦想走,姜芜甚至都已经听见了脚踩落叶的声音,再然后,她看见姜橪上前两步抓住了宋琦的手!
完了完了这两人是真的在谈恋爱吧!姜芜惊恐的合上了窗户,盘算着如果他们两个发现了自己在偷听,那该是个多么尴尬的场面,于是她关上窗户的同时还顺便捂上了耳朵。
——而真实的情况是。
宋琦的确是想走,但她刚转过身就踩到了一根树枝上,脚底打了一下滑,身子一歪,姜橪就站在她旁边,条件反射的出手拉了她一把。
宋琦也很快站直了身子,淡淡道:“多谢。”
姜橪别过眼:“举手之劳罢了,这里日头太晒了,你回去马车上休息吧,我还得准备下午的择选呢。”
宋琦叹了口气,还是道:“谢将军如今年事已高,骁骑营如果再选不出一个好的主将,恐怕未来的问题会很大,姜芜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她若是知道你想为了她牺牲这么多,她也会不安的。”
姜橪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可总归她是我亲妹妹,更何况之前……我还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值得你放弃骁骑营的主将之位呢。
姜橪的这番考量其实细究起来还真的是为姜芜牺牲的,年前曾定下来让姜芜和亲,经过傅珩和姜橪的周旋之后,暂时按下不表了,但是陛下那边的意思是北戎使臣下月来京时,姜芜一样要去面见,至于会不会被选中和亲,便看她自己了。
姜橪终究是怕姜家势大显眼,所以想自己先避其锋芒,让平宣侯府在这段时间里偃旗息鼓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了,他再考虑其他出路不是也可以吗?
左右他武艺高强又有军功在身,骁骑营的这次择选,如果按照公平的对决,他的胜算确实很大,可要是这样的话,姜家可就犹如烈火烹油了。
……
姜橪的想法其实谈不上对错,只是宋琦觉得这样实在不够理智罢了,可她没有想到,姜橪或许都还没有来得及在校场上放水,便失去了择选的机会。
他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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