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定了女神改造系统

第二百二十六章议事

    
    大启虎贲军一口气将胡人追出三十余里,至此,大启长达三年的“平定匈奴”之战,算是第一次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这场仗打得尤其辛苦,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终在两位神勇的将军带领之下驱逐胡人,士兵们此时已至力竭,撑着最后一口气整顿了现场然后准备入关休整。
    然而此时女扮男装的副将代乐乐却丝毫不敢大意,忍着战场令人作呕的肃杀血腥之气,大脑中飞快盘算着接下来该以何种角度扑上去,既能为主帅马流云挡下致命的一箭,得到他的垂怜,又能使自己不会伤及根本。
    于是在大军懈怠之时,不远处埋在尸山血海里面的本该死透的胡兵,突然一跃暴起,回首时一张血肉模糊的恐怖面容,弯弓搭箭,穷尽毕生之力对准虎贲军中最耀目的男人!
    “将军小心!”
    一名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士兵瞳仁放大、肝胆俱裂地喊道!
    眼睁睁看着那箭和长了眼睛一样,直直朝主帅奔袭而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主帅身边的代副将一开眼间目光如电,从马上纵跃而起,扑在主将的后背……
    穿透银色的铠甲,入体“噗……”的一声,黑箭强势穿插代副将右背,箭尾还在“嗡嗡”晃动,余势未尽。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了过来,颇有不将她穿透就不罢休的气势,代乐乐在巨痛之际,暗暗想着,总算避开了左胸和肺部,随即便昏死过去。
    一场变故突如其来,本来力竭的士兵涌起滔天之恨,那血人已被射成了锈红色的刺猬,狞笑着倒下。
    耳边是短促的一缕闷哼,马流云钢铁铸就一般的身体往前蹿了一下,他脑子似乎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身扶住代乐乐,目眦欲裂地喊道:
    “代乐乐!”
    是那个和自己“比比谁杀敌更多”,在自己的虎贲军中从小卒做起,一步步累功成为副将的代乐乐;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脾气虽差,比男子更加悍勇,被自己视为生死弟兄的代乐乐!
    隔着两层盔甲她的身体软软倒在自己怀中,难道在平定匈奴之后,她却要为了救自己而倒下吗?
    不!我不允许!马流云心中大恸,嘶吼道:
    “蒋嵘!剩下的战场由你负责清理,不留任何活口、杜绝瘟疫来源,本帅带着代副将先回关内救治!”
    “末将遵命!”
    在蒋嵘肃容领命之际,马将军已骑着“踏雪”疾奔而去。
    由于事先偷偷服过部分解毒丸,被马流云搂在怀中策马疾驰的时候,代乐乐她早就颠得醒了过来。
    背后是一片火辣辣的巨痛,她用力咬紧牙关才没有溢出痛苦呻吟。
    暗咒古代为什么没有轿车!自己没被箭射死,颠也要颠死在这里了!
    这次她穿到了一本架空世界里面,要攻略的是和原身青梅竹马的青年将军马流云。
    原身从小痴恋马流云,他儿时一句“我马流云未来的妻子,当能上得战场入得厅堂的巾帼英雄”的戏言,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原身便开始舞刀弄枪,事事处处和男主争先较劲,甚至在胡人来袭、马流云被任命为主帅平定胡乱的时候,她女扮男装混入军中从小卒做起,三年之内升到副将……
    上阵之时她一马当先,甚至……甚至还要和马流云斗“比比谁杀敌更多”的意气!
    我的天呐,一代女汉子就此养成,想到这里的代乐乐恨不得跳起来在自己的脸上打一巴掌,有这么追男人的吗?啊?谁能消受啊!
    而且自古以来男人爱的,还要加上一句“好会做饭”好嘛……
    所以最终,男主只把代乐乐当作出生入死的兄弟,丝毫没有儿女之情。
    班师回朝之后,就被皇帝赐婚与女主嘉仪公主,二人婚后甜得蜜里调油,剩下伤没好透的原身郁郁寡欢,最后在女主刻意的挑拨之下,病骨支离而亡……
    熟知原剧情的代乐乐为了不露出马脚,将上次任务得来的20属性点全部加在了力量,又花1000任务币在道具商城购买了能解万毒的丹药。
    捋完剧情的代乐乐再次为自己哀呼,这次的任务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这都颠了两刻钟了,还没入关吗?
    就在代乐乐憋不住真的要吐了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被一双大手轻柔抱起翻身下马,边走边道:
    “代弟,你撑住,为兄一定尽全力救你。”
    代弟!!我天!!代弟你个头!!代乐乐心中大骂,急怒攻心,意识又开始昏昏沉沉,又隐约听到他大喊“军医何在”,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撑开眼道:
    “我是女子,不……不要军医……只要马大哥你……为我疗伤……”
    随即便彻底昏了过去。
    马流云浓眉一蹙,是啊,代乐乐她是女子之身,又伤在那种地方,确实不大方便让军医知晓。
    看来自己是急糊涂了,在军中受伤乃家常便饭,马流云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箭伤。
    但他丝毫没有觉得由自己帮她处理有何不妥,因为他视代乐乐为手足兄弟。
    腾出一只手撕下一片血衣丢给惶急的军医:
    “看看有没有中毒。”
    接着,一把接过军医手中的用具,闪身进入主帅营帐,轻轻将她放在自己床上。
    两根手指贴甲夹住箭矢,“流萤”靓刀轻划便将其削断,解开盔甲,剪去早就凝结如块的衣衫……
    马流云一切动作比吃饭还有条不紊,手下镇定,然后脑中闪过一个莫名荒唐的念头,她再次晕倒之前,叫自己……马大哥来着?
    代乐乐再次醒来的时候,头脑依旧一片昏沉。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军帐中熟悉的床上,背后受伤的地方时而灼痛,时而清凉,想必已经处理好。
    说熟悉,大概是原身对马流云的味道过于执念,以至于这具身体都产生了记忆,那是一种……属于男子的雄浑气息,她并不讨厌。
    伸手一摸,代乐乐不禁在心里惊呼一声,她用来缠胸的布条已经被解掉……不知道自己第一步,是否奏效。
    正想着,换上行装的马流云掀开帐子,阔步流星地走过来,说道:
    “你醒了?这是彦成亲自熬的药粥,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代乐乐带着微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这个男人生着一张刀削斧凿的脸,线条冷硬,轮廓疏朗,说不出的潇洒俊朗、威武神气。
    最难得是那种沉淀的气质,明明年纪不大,然而在战场上经过洗礼的人,自然拥有号令千军的冷静从容。怪不得原身会如此痴迷与他。
    代乐乐直勾勾的目光叫马流云脸色微窘,将那碗粥啪的一声放在床头,动作看着吓人,粥却没有洒出一滴,这男人功夫不错呀。
    “有劳马大哥,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要一桶热水洗漱一下……”
    代乐乐早就无法忍受,原身为了让自己在战场上气势更壮,竟然在脸上抹了泥灰……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水源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怎地与我这般客气?”
    马流云浓眉蹙起,转身而去。
    很好,不再叫自己代弟,看向自己的目光不似以前坦荡,刚刚走出去的动作虽然努力保持洒脱,还是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扭捏。
    有戏,代乐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开始慢条斯理地喝粥。
    这厢马流云跨出营帐,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代乐乐会不会被箭中之毒伤到了脑子,为什么会对着自己那样笑?
    从前她对着自己,不是反驳就是顶嘴,从来没有过好颜色啊……
    虽然那张小脸仍旧蜡黄蜡黄的,但是她笑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睛弯得像月牙一般。
    打水的路上,马流云脑子里不着边际,她脸色蜡黄,但是身上的皮肤……细腻如瓷,白得炫目,衬得那血色伤口,像绽开的一朵花。
    心头一跳,不可控制地,这些天在他脑中回放一遍又一遍的画面再次浮现。
    那天解开她胸前勒缠的布条,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好像还和以前在景春院见到的女子一样……后来得知箭上有乌金之毒,情急之下伏在她纤细美质的背上,为她吮出毒液……
    不!不能再想了!那是你视做兄弟手足的人!
    马流云呼吸加快,身体不由自主有些想法了。一定是好不容易打完辛苦的仗,乱七八糟的念头便出来捣乱。想来自己也有整整三年未曾碰过女人了,是不是也该去封兰城中潇洒一番?
    等着烧水的时候,看着那铁锅中翻腾沸起的水泡,马流云觉得,煮沸的像是自己的一颗心。
    定远大胜的捷报早就快马加鞭报向朝廷,虎贲军上下原地整顿等着皇帝的旨意。
    这天,虎贲军的将领齐聚议事军帐,商讨边关的边防事宜。都是粗犷彪悍的大老爷们,平时说起话来荤素不记,今天因为箭伤初愈的代副将的出席,大家都斯文了许多。
    “主帅,咱们好不容易打下边关,重挫胡人的气势,只怕未来三十年都能保得安宁。”
    副将蒋嵘侃侃而谈,眼睛却瞟向主帅身边的代副将。
    他披着一身灰色的斗篷,素净的脸上唇红齿白……以前……以前只觉得他打仗很猛,咋没发现代将军生得这么好看呢。
    这一瞟便停不下来,瞄了瞄左右,发现大家都或偷偷或明目张胆地看着代副将……
    马流云莫名动了怒气,打完胜仗,这军纪便开始涣散!连军师姜田也朝这边递着眼神儿!这死老头!
    “代副将脸上开着花儿吗?还是大家要给他瞧出花儿来?休整十多天各位都皮痒了是吧,那就自行领取军杖受着去!今日议事到此为止,改日再议!”
    说完不等楞立当场的各位,扶着代副将的肩膀撩帘而去……
    素来军中无女眷,由于代乐乐的伤还需要随时换药,又是自己够不着的地方,是以这些天都住在主帅的营帐之中。
    代乐乐忍笑忍得辛苦,自从她洗去脸上的泥灰,露出一张姿容绝世的脸来,马流云便一直不乐意她参加军中议事。
    他……是吃醋,还是占有欲作祟?
    今晚看来得下点猛药。
    晚间,马将军的帐中。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人和衣躺在床榻,貌似睡得死沉。
    代乐乐斟酌着开口说道:
    “马大哥,正如蒋将军所言,此役可保得边关三十年的平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我的未来,不还是打仗么?可若是……没有仗可以打了呢?马流云出身一品军侯世家,摸着长枪长大,十岁能生擒白虎,十七岁上阵可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军首级……一双黑眸霍地睁开,何去何从?
    “马大哥此次回京,最高荣宠不过直接承袭‘勇毅候’爵,军功赫赫,皇帝陛下只怕会忌惮你功高盖主,边关将士们又只听你一人号令,稍有不慎,恐会招来灭门之祸……”
    代乐乐说得是事实,原着中真是因为皇帝忌惮,才会赐婚嘉仪公主,当朝驸马不能任朝中要职,她才不要让皇帝赐婚成功呢。
    马流云也陷入沉思,从前他回避这个问题,一心只想着要打胜仗,保卫边疆。代乐乐说得,也不无道理,遂开口道:
    “那依你所见,此事该当何如?”
    “既然马大哥问起,我便直言。皇帝陛下虽然猜忌心重,但并不是昏庸无道之辈。马大哥回京面圣之时,第一件事便是要归还兵权,安了陛下的心。第二件事,便是求赐荣华富贵,安享和平之年。这第三件事……”
    代乐乐停顿下来,一双黑溜溜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直盯着下方的男人,波光粼粼,惹人眩晕。
    “第三件事是什么?”
    马流云勉力开口。
    代乐乐眸光坚定璨艳,接着说道:
    “这第三件事,便是娶昔日忠清侯无权无势的遗女—我代乐乐,为唯一的正妻!”
    马流云回望了过去,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门打开了,是啊,我若娶妻,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全了忠义之名,又无结党之忧!
    不对,这些天始终在脑海中回放的画面让此刻的马流云血液沸腾,娶她……光是这两个字就让他指尖都颤抖起来。
    原来……她是这样的想法。
    原来……我是这样的心思!
    代乐乐见着他一双墨眸越来越亮,却并没有任何回应,心中不禁忐忑起来,难道自己棋行险招,走错了?
    下一秒,也不见下方的男人如何行动,天旋地转之间,已被他翻身覆上,一只手小心托着自己的背谨防压着伤口。
    马流云的身体强健有力,目光有点炽热,呼吸灼热,一股强大的男子气息包裹着她,让她这个蓄意勾引的始作俑者也乱了呼吸。
    身上的男子和大将军薄唇轻勾,说道:
    “既然你想当我马流云的妻子,那我便事先收点利息。”
    说着就抱住了代乐乐……
    三日后,虎贲军所有将领再次齐聚在议事厅帐,氛围不复以往的肆无忌惮,显得有些压抑凝重。
    当首坐着大马金刀的一人,正值壮年,稳坐如松,即使身着行装,也散发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巍峨气势,正是他们的主帅马流云。
    “各位,如果不出所料,皇帝的旨意不日便要到达,除了本就属于边防编织的蒙钰,我等俱得回京述职。”
    马流云开口便是金玉之声,他又接着说道:
    “这次平定胡乱之役,诸位立了不世之功,回去皇帝陛下定会论功行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一番话,叫马流云一手带出来的年青心腹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其中最小的偏将卫阳最先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抱拳说道:
    “都是马将军一手提拔锤炼,我等才有今日。日后定当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下除了军师姜田之外,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齐道:
    “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见马将军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列位粗犷的汉子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惶惑之下都将目光投向军师,军师虽然身体文弱,但熟读兵书擅长布阵,智慧超群,此役大捷军师也非常重要。
    姜田扶额,长叹了一口气,声音饱含沧桑地说道:
    “这话回京之后,列位切不可再说。想想马将军身在军侯世家,此役之后可保漠北数年平安,也就是说若无内乱,三十年内除了边防,大启将无仗可打,皇帝陛下可能容忍马将军手握重兵、而且手下将士全都只听他一人号令吗?”
    “啊?”
    蒋嵘眉心皱起一个川字,有些疑惑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可是马将军素来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啊……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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