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昨夜的香艳之气还未褪去,被鸳鸯褥上还有他留下的痕迹。慕紫苏醒来之时,只觉浑身酥软,甚至她将她的计划完全抛到九霄云外。
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她会被他杀死的……
然而,醒来时,她没有看到枕边人的身影,心想他一定又去做早餐了吧。
昨夜他翻云覆雨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的唇畔不自觉地勾起一个笑容,转瞬却被失落替代。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好。
她穿戴整齐后出了门,果不其然看到观音奴正在吃早餐。
“阿公说昨夜你累了,要多睡会,让我们不要吵醒你。”说着,观音奴人小鬼大坏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
慕紫苏脸色绯红,嗔怒道:“这个老不羞,干嘛要跟你说这些。”
君迁子特意将她那份吃食留出来,摆在她面前,“婆婆,请用。”
“谢谢你啊。”
慕紫苏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不等她问,观音奴道:“他做好饭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可能是小顾舅公找他吧。”
慕紫苏没有在意,吃过饭后就出门溜达了。她去后山天启阵针眼的地方寻他,却听到守一说,“啊?先生没来过啊,对了,我刚刚看到他和苏瑛姑娘在一起。”
慕紫苏好像突然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怔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急切的找到他。
明明她早就知晓他们的关系,好像在拼命的抓住黑暗里最后一根稻草,好像想将他留在身边久一些,再久一些。
她是在后山池塘边找到的他。
苏瑛揪着裙角,低着头,不敢看他,结结巴巴的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先生,身体是否无恙了。”
肖贤的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慕紫苏知道,看来他还没恢复记忆。
“多谢苏姑娘挂心,我尚好。”
“那、那就好……”
“苏姑娘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
肖贤回过头,道:“苏姑娘若有事尽可开口,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必定相报。”
“我不要你报答!”她恳切的仰起头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肖贤茫然道:“何事?”
“夫君,阿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慕紫苏恰到好处的出现,打断了苏瑛的话。
肖贤道:“娘子,你醒了。苏姑娘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慕紫苏看向她,“是吗?阿瑛,可是在长生宫的日子过得不舒服?还是练功遇到了困境?你尽可开口。”
苏瑛瞧着慕紫苏的笑容,却看不到半分的笑意,反而是冰冷骇人的杀气。她被她吓到了,下意识的向后一退,“没有,我,一切都好。”
慕紫苏微笑着握着她的手,“那就好。你可要抓紧时间练功,别忘了,只有你才能拯救天下。”
她用力点点头,“嗯,阿瑛记得。阿瑛不会让紫苏姐失望。”
而后,慕紫苏揽着肖贤的手臂离开了。
一边走,她一边在想。
——原来肖贤把一切都告诉她了!不能再让她留在肖贤身边!得想办法给她送走,能拖一日是一日。他绝不能这么快恢复记忆!
慕紫苏忽然道:“夫君,许久不练剑,手痒了吧?我们切磋一下武艺可好?”
“当然好,为夫奉陪到底。”
殊不知,身后的苏瑛一直凝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蓦然间,她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杀了她,肖贤就会回到你身边了。杀了她!
太极广场上,几乎围满了所有长生宫的弟子,他们呆愣愣的望向天上慕紫苏和肖贤的身影。
一个招式狠厉,威风飒飒,娇艳的身影摄人心魄。
一个剑式超然,和光同尘,仙风道骨宛然谪仙。
剑光和火光交织,像极光一般灿烂美丽。
可顾修缘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俩人在打情骂俏。
然而,慕紫苏可没顾修缘想得那么轻松,她紧绷心弦,注视着他每一个动作。她要把他所有的招式烂熟于心,每一个招式都是试探,她在不停的推算,他的极限力量到底是多少!!
眼看剑光向着慕紫苏冲去,她却没有来得及抵挡,肖贤急忙冲到她身边,用自己的却邪抵挡剑气。
爆裂声响起,慕紫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浓烟才回过神。
“今儿是怎么了,你总是走神。”
慕紫苏收回思绪,“没什么,我们继续。”
“若想赢过我,可不能有半分的懈怠啊。”
她扯了扯僵硬的笑,“是啊。”
他执起她的手道:“先休息会吧。”
“好。”
长生宫弟子看到肖贤领着慕紫苏的手,在无极阁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他起身去无极阁内拿来他们在比武前沏好的大红袍,递给她。
女弟子们一个个面上红霞飞,极为羡慕的花痴道:“剑仙对慕掌门真好啊!”
“他们可真是恩爱啊!”
顾修缘在旁心想,这算什么,他那条老命都是被慕掌门牢牢攥在手心里的。
慕紫苏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上道:“你沏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他又为她斟上一杯,“那娘子便多喝些。”
“好。”
她思忖许久,才半开玩笑似的道:“我说,你的太极剑法,当真天下无敌么?没有一丝弱点和破绽?”
她不由然攥紧了手。像是生怕他听出半分的端倪。
他笑笑,“你何时对我的剑招感兴趣了?”
“就是突然好奇嘛,而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的。”
肖贤宠溺的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真是个坏丫头,也就是为夫了,不然这天下间哪有这等的痴人,会告诉对手自己的破绽。”
“怎么,你还想跟我留一手啊,那好啊,日后睡觉时别碰我了。”
她最会恃宠而骄。
他叹息,一把搂过她,“你掐着我的七寸,我哪儿敢。”
她看到他盯着自己眼睛,他看了好一会,依旧是一笑作春温。
“有,当然有破绽。”
不知为何,他深深的眼睛里的光,让她觉得心痛。
他起身,负手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的习惯是,练成对手的剑招,才能驾驭他。”
于肖贤而言,他或许不记得他的对手,但他记得和他交手过的每一个人的招式,气韵,并很快学会。也许这是他长久以来用时间堆砌的经验,也可能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话音刚落,他抬起右手,一个小弟子的佩剑被他吸入手中,“借来一用。”
自己的剑能被肖贤所用,那个弟子决定以后把他的佩剑裱起来!
肖贤将手里的剑把反手递给慕紫苏,“来,我教你。”
她想起小时,每天将肖贤送她的那把刻着‘却邪’二字的木剑,用草绳让肖贤给她系在身上,然后站在草垛上,以为自己就是剑仙,和村子里的孩子上演着困龙之战那一幕。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用剑。
‘点’、‘崩’、‘撩’、‘抹’、‘刺’
分明只是一把破旧的木剑,在他握着自己的手舞动时,竟然摇曳生花。
这一幕,又让她想起了肖贤传授谢道年绝学时,也是这样倾囊相授。
最终,她也会像谢道年一样,将这把剑亲手刺入他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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