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洲岛最南端,有一片沙滩,受江水长年累月冲击而成。
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孤身赤脚走在那片沙滩之上。
那姑娘时而停下脚步,感受着脚下凉凉的江水,那姑娘目光深入江水之中,见水面倒映着的就是云居月。
云居月十年前来到这孤洲岛,一待就是十年,已然成长为一个大姑娘。
云居月又抬头看向江面远方,若有所思,不知道还要在这孤洲岛之上待上几年。
虽然云居月已经习惯了孤洲岛上的生活,但对江湖之事,尤其是对闻人之事还很是牵挂。
忽然江面翻起滚滚浪花,整个江面似乎变得躁动起来。
盖纵忽然从天而降,降落在云居月背后一丈处。
盖纵轻功登峰造极,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故意给云居月一个惊喜。
云居月自然也没有一丝察觉,盖纵吭了一声,云居月才转过身去。
云居月看到那人一眼便认识是盖纵,云居月兴奋叫道:“盖伯伯!”
盖纵笑道:“月月。”
云居月快速奔跑过去,纵身一跃,双脚一抬,跳到盖纵身上,双手猛地搂住盖纵脖子,双腿盘住盖纵腰腹之上,下巴放在盖纵肩膀上,小脑袋紧贴盖纵脸颊,全然忘却自己是一个大姑娘身份。
盖纵行走江湖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吓到过,却着实被云居月这一跃惊到,惊过之后更多是暖意。
盖纵与云居月三年未见,云居月眼泪唰得流了出来,斗大的泪珠落在盖纵肩膀上。
盖纵不自主环顾下四周,既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又考虑到隔墙之耳,于是说道:“月月赶紧下来,都是大姑娘了,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云居月却是搂得更加得紧了,抽泣道:“我就不,我就不,盖伯伯,你终于来了,三年了,月月好想你啊。”
盖纵说道:“盖伯伯也想你啊,月月在这孤洲岛之上,过得好吧?”
“月月过得可好了,跟孤洲岛师姐妹们相处得可好啦。”
盖纵把云居月轻轻推下,云居月落到沙滩之上,哼了一声:“怕什么嘛!”
盖纵嘘道:“小心隔墙有耳。”
盖纵早已施展闻音窍,任何人也是听不到二人对话,只是盖纵想让云居月小心为妙。
云居月这才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对啊,盖伯伯,这有琴熬上常伴于掌门颜匀微身旁,闻力不浅,他会发现你的,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吧。”
盖纵笑道:“小心点是好的,不过盖伯伯现在闻力相当之强,最近练就了一门心法名为闻音窍,你我二人之间的对话,没有任何人听得见的。”
云居月这才放心,并且折服于盖纵的内力,说道:“盖伯伯内力大增,这么多年必定受了很多苦。”
云居月拿起盖纵双手,仔细端详了一下,却不见当年传内力所受灼伤,疑问道:“记得盖伯伯当年借予他人内力之时,手掌必会被内力灼伤,长年累月,手掌必会伤上加伤,但今日看来,盖伯伯手掌不但没添新伤,就伤也已不在,这是为何?”
盖纵笑道:“盖伯伯自从内力上升到两百令时,再与他人传内力之时,手掌再也无灼痛之感,老旧皮肉之伤也渐渐自愈,这么多年未逢敌手,不知如果受内伤的话,恢复的快不快?”
云居月说道:“呸呸呸,什么受内伤恢复的快不快,盖伯伯不会受内伤的。”
盖纵哈哈大笑道:“好,好,盖伯伯武功盖世,怎么会受内伤。”
云居月问道:“盖伯伯,怎么三年都不来见月月,今日怎么来了?”
盖纵忽然严肃起来:“月月还想着你爹爹之仇吗?还关心江湖上的事吗。”
云居月道:“月月月当然关心,月月月就是死,也要为爹爹报仇,云居月勤加练武,苦读万卷书,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手刃温九子!”
盖纵听云居月这么一说,很是欣慰,正色道:“最近,闭冢酒坛九曲单秋八十道工序被窥视,两双三足掌门都已知此事,推断为闻人所为,众掌门人心惶惶,皆有针对闻人之心。盖伯伯潜入竹溪邀察,发现那温九子草拟齐命诏,欲描述江湖百门秘闻,这齐命诏一旦发出,江湖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事由闻人发起,闻人也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我们一定不能袖手旁观,要想办法阻止温九子。”
云居月思索了一会说道:“温九子这样做,闻人也将毁于一旦,温九子是不想做这闻首了吗?益横三护不想发展闻人基业了吗?他们不可能不想要命。”
盖纵心想事情确实不应当这么简单,自言自语道:“也是,这益横三护都想保护闻人,这温九子贵为闻首,怎么会想不到保护闻人呢,把两双三足秘闻一脱而出,岂不是想灭了自己?”
云居月轻轻地点着头:“温九子虽然手段残忍,但却是聪明之人,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但开始的行为确实是想灭了闻人,灭了闻人,岂不是就是灭了自己,他这样把自己命看的那么重要的人,怎么会送了自己性命。月月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就是他不受益横三护待见,他正在被架空,而且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架空。”
盖纵经云居月这么一说,如醍醐灌顶,盖纵当即给云居月鞠了一躬。
云居月赶忙欲扶起盖纵道:“盖伯伯,这是做什么?”
盖纵道:“月月对盖纵有救命之恩,且月月月有运筹帷幄之势,又是闻首琚于形之女,眼下我们要拿下闻人上层欲控制闻人,必须有人操控全局,盖纵自知空有一身好内力,却没有纵览全局的本事,盖纵愿拜月月为闻首,日后我们控制闻人,月月再做回真正的闻首。”
云居月道:“盖伯伯太抬爱月月了,月月受不起啊,盖伯伯先起身来说话。”
盖纵道:“就凭盖纵这条命是云居月救下的,云居月受得起盖纵这一拜,请云居月答应做这闻首之位。”
云居月见盖纵态度强硬,便当即答应,盖纵这才起身。
云居月命盖纵再去竹溪邀察查探。
盖纵再次潜入竹溪邀察,发现事情果然如云居月所说没有那么简单。
竹溪邀察之上,益横三护看过温九子草拟齐命诏的内容之后,大发雷霆:“这样做,全天下的人,即便是傻子也都知道这些秘闻为我闻人所泄露,对我闻人岂不是招来灭顶之灾。”
温九子装傻充愣道:“这倒不至于吧,到时我闻人死不承认此事是我闻人传出就好。”
桓捭道:“死不承认?江湖百门又不是傻,万万不可把闻人推向危险的境地。”
益横道:“前几日不是说好,只暴露鸿移剑之秘密,让百门自相残杀就好。”
温九子只好修改齐命诏,只写了鸿移剑的计划。
齐命诏云:“鸿移剑,其剑皆为未开刃之剑,此钝剑使世人不以为意。鸿移剑之鸿移剑法,世人对其知之甚少,皆以为其乃平常剑法,平平至极,却不知其奥妙之处,领悟之后,鸿移剑法赋上鸿移钝剑,杀伤力倍增。钝剑进入人之身,所经之处,尽成肉酱。鸿移剑派乃是小剑古国的残余力量,表面上看鸿移剑派弟子皆是打铁之匠,实则各个都是剑术高手,几十年磨一剑,磨的不仅是剑本身,磨的是鸿移剑法,目的,就是为了报五十年前‘去剑策’一仇!”
齐命诏拟写完毕,温九子及益横三护塔一致决定,待到江湖局势不可控制,再将齐命诏发出。
益横三护意识到温九子有所察觉,三人暗下一起商道:“温九子已经觉察到你我要架空他了,故意把闻人推到风口浪尖的地步,这不仅要让百门自相残杀,连闻人也不放过,到时候闻人与百门两败俱伤,温九子到时来个金蝉脱壳,这算盘打得精明。”
盖纵了解了一切,遂前去孤洲岛报告云居月。
盖纵对云居月说道:“正如月月所说,原来温九子刚做了闻首之时,益横三护只是把温九子作为傀儡,一直用温九子作为挡箭牌准备杀掉你我二人,一旦温九子杀掉你我,就做掉温九子。可多年来温九子一直未杀得了我二人,益横三护也就允许温九子苟活到现在,温九子也早已对此知情。本来温九子想瞒着益横三护,说齐命诏上只有鸿移剑之事,其实齐命诏上写下了江湖重派秘闻,一旦发出,江湖与闻人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想益横三护看出端倪,且让温九子修改了齐命诏,仅暴露鸿移剑的秘密,这样让江湖百门与鸿移剑互相厮杀,闻人就不受影响了。”
云居月听了盖纵这一席话,百感交集。
盖纵继续说道:“这就符合逻辑了,这温九子当年单枪匹马收服益横三护,益横三护又不傻,为何都这样屈服于温九子,原来一直是益横三护想让温九子做替罪羊而已。”
云居月道:“益横三护一开始就只是把温九子当作傀儡看待,一直都没有把实权交给温九子,就是想让温九子作为杀害爹爹的替罪羊,这益横三护也同是杀害我爹爹的凶手。”
盖纵见云居月想起琚于形变得伤心起来,遂转移话题说道:“月月放心,琚闻首大仇,盖纵迟早得报。齐命诏一旦发出,对闻人不受影响,只是百门会与鸿移剑拼杀一阵,我们暂且不用操心。”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