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七百榆之上各大门派对“武林和”已是蠢蠢欲动。
从及扇表面和言善语,心中却是躁动不安,以为七百榆之外早已危机四伏。
还好从及扇早已布置两百陵阳弟子在陵阳各个角落,随时准备应战。
武林和正式开始,陵阳七百榆之上,纵三十横三十,共九百张棋盘呈方阵状,在这变幻莫测的黑白世界中,百门中人进行着一场智慧的交锋。
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陵阳掌门从及扇主持棋局,其他都将参与其中。
温九子以楼榭阁副掌门的身份,在棋局中就位,右前方相隔不远的地方是闭冢酒坛掌门江易,江易一看到温九子就心生痛恨。
虽然闭冢酒坛关秋影九曲单秋被窥视,与关秋影设计者温九子没有关联,但关秋影房屋结构总归还是出自温九子之手,关秋影房屋出现了问题,江易对温九子还是心生膈应。
孤洲岛只有齐佳有资格参加武林和,齐佳跟陵阳殳为分到一组,殳为在俏皮的齐佳面前显得很是冷酷,第一局殳为轻松取胜。
第二局,齐佳也即将要输,娇声说道:“小女子棋艺不精,您大人有大量,让一步就是。”
殳为见对方女流之辈,便同意了齐佳悔棋。
齐佳一连悔了三步棋,殳为发觉自己却是输了。
直到第三局,三十目之后,齐佳又有欲输之态,撇了撇嘴。
一旁观战的别层如也跟着求情撒娇:“我们孤洲岛势单力薄的,就齐佳一个人有资格参加这武林和,而贵派陵阳有几十人,少你一个又有何妨?”
云居月道:“你忍心看着我们刚来就离开吗?”
齐佳道:“就是,就不想留我们多玩一会啊?”
殳为招架不住三个女子的软磨硬泡,自知棋力高不出齐佳多少,再向后冲也是冲不了多远,不如做个人情,让齐佳赢了便是。
在一旁不远处,叶一晨观看殳为及齐佳三人已近两个时辰,只不过一直未与殳为表露身份,也未与齐佳三人表明身份,虽然齐佳三人不认识自己这个大师姐,但叶一晨看到齐佳三人,仿佛来到了孤洲岛一样,甚是亲切。
前些日子,叶一晨把阴善传崔愚内力的事情告诉风楚之后,风楚去了竹溪邀察之报闻人上层,再无音讯。叶一晨在云雨楼足足等了五个月,叶一晨猜想风楚一定是被闻人上层提拔,在竹溪邀察任职了,再也不理会自己这样一个娼妓出身的人了。叶一晨越来越对闻人感到绝望,且江湖中人皆赶来陵阳参加武林和,云雨楼生意惨淡,没什么客人,叶一晨心中挂念殳为,就也来到陵阳,决定与殳为见上一面,却迟迟没敢表明身份,不知该如何面对殳为。
武林和经过一天的激烈角逐,千人棋局还剩十二人,分别是万马地关山笑,七里红右孤,闭冢酒坛江易,柳识闲关戎,盐尘逐沃梅齐音,七里掌门夫人仇识,楼榭阁温九子,江中问风双,七里寒竹寻寻主于漠,陵阳柳扇残遗遗主楚幽,陵阳秋同指叶轻忧。
天色渐晚,多数人下山离开,去客栈之处,还有上百个其他门派中人在陵阳休息,等待观看第二天更加精彩的棋力对决。
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中离去,唯有陵阳掌门从及扇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从及扇让陵阳二百弟子轮换看守陵阳各个角落,时刻保持警惕。
“武林和”在从及扇心中,并无半点和善。
印贤见了解到轻忧竟然冲到了武林和最后,跟江湖各大翘楚站在了同一条线上,觉得叶轻忧太不识相。叶轻忧棋力已在江湖前十,很快叶轻忧就名扬陵阳上下,到时候陵阳上下都知道是印贤把叶轻忧这等无令之人安排在陵阳,陵阳何等的地位,怎么会收无令之人,印贤一定会被别人认为自己收受了叶轻忧好处,印贤很是担心,自己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晚饭之后,印贤偷偷把叶轻忧叫到寝舍门口,对叶轻忧说道:“武林和表面上是智慧上的交锋,跟武功看似没有关系,其实你心里也清楚,这都是江湖的事,你一个无令之人在这坚持做什么,希望你自动放弃明天的对决。”
殳为偷偷瞥了印贤一眼。
后少宇也听到了印贤跟叶轻忧的对话,上前说道:“印贤师兄,叶师兄下棋呀,他真的好厉害,武林和也没规定无令之人不能下,就给叶师兄这个机会吧。”
印贤听后少宇这么求情,就想到答应后少宇增加占鹊名一事,这倒还说得过去,一想到去除了殳为占鹊名,就更加地痛恨后少宇,却是念在后少宇答应与景程断了关系的份上,表面上不敢对后少宇有半点怨言。
叶轻忧听到后少宇师弟这样为自己说话,心中舒服多了。
殳为说道:“印贤师兄,轻忧即使让我八个子,我也难赢得他,我是对他的棋力心服口服,陵阳有这样棋力之人,是陵阳的荣幸,更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应该支持轻忧。”
印贤心中对殳为自是愧疚,不便反驳殳为。
印贤告诫叶轻忧:“希望你适可而止,不然你会在陵阳混不下去的,你我都曾是李先生门下,我看你我有缘,给你说这些,我也是为你好。我当年安排你入陵阳,相信你叶轻忧一定记得我对你的恩,我的建议希望你也要好好考虑。”
叶轻忧点点头进了寝舍。
次日十二人对决,都是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对脑力的摧残尤为强烈。
内功深厚的江湖翘楚都虚弱至极,更别提无令之人叶轻忧了。
印贤本以为叶轻忧抵不住两个时辰,不想十二人激烈对决之后,已临近傍晚,只有叶轻忧与楼榭阁温九子撑到了最后,却唯独无令叶轻忧竟然神情自若。
红右孤等几大重派掌门还没有太在意叶轻忧,看叶轻忧年纪尚小,定然不会是哪个门派的掌门人物,都以为是对方门派得意弟子。
温九子也惊讶于眼前这少年能坚持到最后,运气足矣,各路高手都被这少年斩于马下,两双三足翘楚也都无人拼到最后,眼前这两双三足棋艺也不怎样啊。
温九子没把众掌门放在眼里,也没把叶轻忧放在眼里,觉得这第一棋手的位置非自己莫属了。
各大掌门把叶轻忧温九子围得水泄不通,观看二人对决,殳为云居月等人只能在外圈看着掌门的背影。
叶轻忧温九子二人风格各异,布局攻守侧重不同,温九子一路杀来,不免有些倦怠,急于求成,温九子每一步棋都在进攻,叶轻忧先是侧重于防守。
温九子不知不觉在开局四十八手时,温九子明显落入下风。
温九子这才知道,这少年能拼到最后,棋艺当真了得啊。
这时温九子已是满头大汗,眼神迷离,而叶轻忧却泰然自若,谁会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没有半点内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轻忧有百令护体。
下到一百二十手时,温九子一方局面已几乎无可挽回。
温九子面如土色,心中躁动:“这小子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何方神圣,何人调教出来的,竟然如此棋力。我温九子还是闻人首位,竟然全然不知此人来历,真是惭愧!”
温九子暗中命闻会查探少年身份。
一刻钟之后,少年大概身份就传到温九子耳中:“少年名为叶轻忧,二十岁,桎城人,小时候受重伤导致终生无法练武,没有半点内力,四年前来陵阳,谋一扫地之职,一直碌碌无为。”
温九子诧异:“一个无名小卒棋力竟如此惊人。”
从及扇本不认得叶轻忧,见年纪轻轻叶轻忧有如此棋力,便把叶轻忧当成了是寻和贴的幕后指使,心想:“不好,各大掌门高手早已被这少年轻松杀得败下阵来,真气丝毫未损。这少年是何等人也,居然会棋艺如此了得,各大派高手都不是他的的对手,这少年不会就是幕后指使吧?”
温九子看出从及扇心思,明显是怀疑叶轻忧为这‘武林和’的幕后指使,且担心各大掌门的体力。
红右孤道:“这少年是你们谁座下的,竟如此淡定。”
叶轻忧淡定自若,只顾下棋,不顾众人聊道自己。
从及扇道:“是啊,少年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内力一定相当了得。”
众人都以为叶轻忧是绝世高手,内力一定高深莫测,却没有哪位掌门承认叶轻忧是自己座下弟子。
万马地主办此棋塞,关山笑作为万马地掌门,手中持有‘武林和’名单,关山笑见叶轻忧甚是出奇,拿来名单一看,剩下的两位分别是楼榭阁副掌门温九子和陵阳柳扇残遗秋同指叶轻忧。
关山笑哈哈大笑道:“从掌门装深沉啊,此人名为叶轻忧,是陵阳弟子呀。”
从及扇满是惊喜道:“哦?这少年竟是我座下弟子?”
从及扇拿过‘武林和’名单一看,笑道:“惭愧惭愧,我老眼昏花,竟认不得此少年是我陵阳弟子,哈哈哈哈。”
关山笑继续念道:“叶轻忧,陵阳五遗之柳扇残遗,残遗八指之秋同指,入陵阳四年。”
从及扇见叶轻忧接连对战数个高手,竟还是没有半点乏累之态,想必叶轻忧在武功方面于陵阳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走近一步欲试探到叶轻忧。
令从及扇更加奇怪的是,叶轻忧竟没有一丝内力。
从及扇叹到:“你内力好弱,哪里是弱,你没有一点内力,你来陵阳四年竟然没有一丝内力!秋同指指主在哪里?”
叶轻忧只顾下棋,丝毫没把从及扇说的话听入心中。
众掌门觉得从及扇信口雌黄,说道:“看这少年气定神闲,没有几十令内力怎能撑到现在?”
于是几位掌门也上前试探,才知道这少年果然没有内力。
陵阳作为江湖第一重派,教出来的弟子竟然如此之差,从及扇脸上顿时淡然无光,几分惭愧。
印贤听到掌门叫秋同指指主,惊慌失措,慌忙上前拱手道:“掌门,弟子印贤,便是这秋同指指主!”
从及扇当着众人之面,说道:“这少年叶轻忧,棋艺了得,归属你秋同指,为何他来了四年都没有学到什么功夫,你是指主,平时是怎么指点的。”
印贤已是一身冷汗,解释道:“掌门,他,他叶轻忧从小受重伤,练不了武的。”
从及扇再次翻开武林和名单,仔细看了有关叶轻忧的介绍,知晓印贤所说确实如此,问道:“那他平时都做些什么?你是怎么把他招进陵阳来的?”
印贤吓得说不出话来,从及扇说道:“等会我亲自问这叶轻忧,这么多年他练不得武,你都让他做什么了?”
印贤怕事态变得严重,还是自己承认道:“弟子,弟子,交代他做一些扫地一类之事。”
从及扇没有理会印贤。
印贤满脸烧红,一头汗珠,心中骂道叶轻忧:“早叫你落败,你竟然下到最后,成了这江湖第一棋手,掌门如此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最终,温九子败于叶轻忧,得了个江湖第二,真气大损,且嘴角忽然有血渗出,头脑眩晕,向后一仰,幸得红右孤扶上一把。
温九子全然忘记自己棋技已压江湖各派,仅仅输了眼前这少年一人而已。
温九子微弱的声音说道:“老夫不敌少年,已然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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