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为夫

第四百零四章 妾无意 郎无情

    
    惶惶一夜,姚暮染难眠一夜,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百味陈杂。早就令她不安的杜琰竟然在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后,眼下竟是趁着南北战乱、御驾离京,忽然对她趁乱来袭了!只是,他那样恨她,为何却不杀她为快呢?而是这样带着她走向未知的路途,他到底要做什么?
    果然是多事之秋!里里外外祸端不绝!外有太平盛世坍塌,内有她这一国皇后的安危都毁于一旦!
    天明后再次赶路,好在,今日姚暮染的待遇就好些了,杜琰以她骨肉为质,谅她纵有一身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就是扔她下了马车,许是她自个儿也要往上追的,更别说让她跑了,怕是赶都赶不走呢。所以杜琰有恃无恐,没有再将她捆绑手脚扔在车厢地上。
    马车疾驰赶路,姚暮染冷着脸坐在座位上,细看之下,眸中愁深,却无半分奈何。她一直看着窗外,一眼也不愿去瞧那杜琰与凌吹梦。
    她这边闷着,他们那边却是活色生香。两人无视着她,一路上那凌吹梦对着杜琰又是撒娇又是与他说趣的,最后还嫌颠簸,又坐到了他的腿上去。杜琰纵然不多笑,却也对她耐心温和。
    姚暮染也当真佩服那凌吹梦,还真是会哄男人呢,连杜琰这座死板无趣的冰山都能被她融化几分,不是没有些本事的。
    果然啊,一个男人是否会有所改变,还是要看对谁呢!只要合了他的胃口,就是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若换了谢元芷,敢这么腻味他,试试。怕是杜琰早就皱了眉头不耐地将她训斥一番了。
    几人就这样气氛尴尬地赶了一日的路,夜里如常入城投栈。
    下车后,杜琰还是不让她靠近后边的马车,姚暮染只能远远望着,直到两位乳娘下来,主仆几人目光交流,确定孩子安好,姚暮染一整日的牵肠挂肚才得以舒缓,余下的,就是思念了。
    她好想看看两个孩子,好想抱抱他们,好想亲亲他们......
    夜里,晕晕烛光摇曳,姚暮染迟迟不睡,在客栈的房间里临窗发呆,冥思苦想着脱身之策,却绝望地发现,束手无策。
    房门前有两人看守,灯影印照着房门上那两道徘徊不去的身影,姚暮染看得心浮气躁!
    正在这时,隔壁房间里竟隐约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咯咯笑声!那笑声此起彼伏,清嫩悦耳,动听至极!
    是她的两个孩子在笑!!
    两个小人儿已经满四个月了,睡眠时间减少,清醒闹腾的时间越来越多,并且已经能笑出声来了。此刻孩子们许是吃饱了却不睡,乳娘们便特意哄着他们笑给隔壁的她听!
    姚暮染赶忙来到墙边贴耳去听孩子们的笑声!他们一阵一阵咯咯咯笑得欢快!这一刻,她心中才暂时无忧,只想着那两个可爱讨喜的小人儿。也不知,霍景城听到两个人儿这样的笑声,会不会高兴的无以言表。
    姚暮染听着那笑声,唇边也荡上了笑意,眼中却偏偏落下了泪来。她抬手捶起了墙壁,给予乳娘们回应,咚咚之声沉闷地从墙壁传了过去。不消片刻,那头的墙壁竟然也传来了咚咚闷响,是乳娘们又在回应她了!
    此刻生喜,她贴着墙壁不愿离去,恨不能破墙而入穿过去!
    正沉浸时,岂料房门‘轰隆’一声被人踹开了!
    姚暮染心头一惊,忙转头望去,只见杜琰已经冷着脸进来了,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你们在通什么暗号?”杜琰一边逼近,一边问她。
    姚暮染警惕心起,一边退步,一边道:“没有,只是逗逗孩子罢了。你......夜快深了,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杜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却依旧是步步朝她逼近。
    姚暮染预感不妙,心中慌得不行,尽力一避再避,故作镇定道:“杜琰!你要干什么?你快回你的房间去!我要休息了!”
    房间就这么大,两人渐渐很近了。杜琰盯着她冷笑,忽然朝她猛地一扑!姚暮染霎时尖叫一声,转身见地儿就跑!却被他眼疾手快一把就捉住了手腕!
    “放开我!”
    下一刻,身子忽然一轻,人已被他拦腰抱起,没走几步,就被他重重扔在了床榻上。
    他喝酒了!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儿了!
    她被摔在床上,心中生惧,如惊弓之鸟:“杜琰!你要做什么?!你马上给我滚!”
    杜琰随后欺身而上,稳稳地压住了她,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双手按在两边!下一刻,他头一低,便用嘴封住了她的唇,堵回了她的喊叫。
    “唔唔——放——唔——”姚暮染满心惊恐憎恨!拼命摇头挣扎!他的吻却步步紧随,回回精准追来!
    唇上灼热,酒香袭来,不一会儿,她就惊骇地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反应!
    阵阵愤恨屈辱铺天盖地!
    “呜呜呜——”她奔溃了,从喉间溢出了呜咽哭声!这哭声是她毫无修饰地释放与宣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呜呜咽咽一阵激烈过一阵,愣是听得杜琰那股冲动下去了,对她没了心思,兴致阑珊偃旗息鼓了。
    杜琰以为她是故意制造出难听的声音来败他兴致,于是离开她的唇,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咬牙咒骂:“姚暮染!你故意的?你够狠!”
    “滚开!!”她的双手还被他按在两侧,此时,能用的只有一张嘴。
    杜琰恨她恨得不知怎么办,又忽然低头在她肩上重重咬了一下,听到她痛得抽气,他才稍稍满意,又抬头盯着她道:“姚暮染,现在我给你第二条路,你要不要听听?”
    姚暮染心中燃起希望,于是慢慢平息哭声,别过脸道:“说!”
    杜琰轻轻叹出一口酒气,在她耳边字字清晰道:“姚暮染,只要你心甘情愿抛弃你的孩子,忘记你的霍景城,从此愿意随我远走高飞,那么,咱们这趟路途便就此结束。如何?”
    姚暮染听得深觉荒唐!猛地转过脸来看他,不可思议道:“杜琰,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想报复我吗?为何又要让我跟你走?”
    男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杜琰目光深深盯着她的脸,道:“是,我是想报复你,也是真的恨你!我想将你囚禁在我身边一辈子!我想日日对你随心所欲!我想夜夜都将你压在身下狠狠折磨,重重蹂躏!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而别的报复,会让我总觉得差了那么点劲儿。”
    “你做梦!我不会跟你走!我宁愿一死,也不会忘记我的夫君,抛弃我的孩子!”
    姚暮染语气坚决!刹那,他的黑眸就暗淡下去,却在一个眨眼之间,又重新浮上了坚定绝然!
    “好!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怪我,不要后悔!要知道,这一去,你无法后悔,我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姚暮染毫不犹豫道:“我死都不悔!你快滚!你再不走,我就大喊大叫!到时惊动了你的夫人,看她与你闹不闹!”
    杜琰不屑冷嗤:“呵!她算什么东西?能讨我一时高兴的玩物罢了!你们女人根本不能太当回事!看着是一个比一个温柔,实际是一个比一个毒辣!”
    两人在房内周旋敌对,谁也没有注意到,房门上的影子已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凌吹梦在房外隔门而立,听着里面的种种动静与对话,一时间又恨又怒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总算恍然大悟了!原来他们之间,竟是妾无意郎也无情啊?!她却只当自己的温柔乡厉害,已经让他有所沉沦了!她还为此窃喜自得!岂料今日才知,他还是他!身在局中,心却在局外,清醒又理智,对她根本未动心念,根本未曾改变,根本未曾沉沦啊!只是与她又换了一场更上台面的逢场作戏罢了!她倒是白白沾沾自喜,白白骄傲自得了!
    这一刻得知郎心,凌吹梦感到挫败极了!不甘极了!这样的失败,无疑深深打击到了她!
    难怪!难怪他瞒着她许多!他根本也是防着她的啊!包括此趟掳掠姚暮染,要去哪儿,去做什么,她却怎么问他都不肯跟她说!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干着这谋逆犯上的事情,实则她并没有比姚暮染多知道什么啊!
    还有姚暮染那个贱人!她凌吹梦所爱的霍景城,她凌吹梦不爱的杜琰,怎么个个都爱着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她又哪里比不过她了?!
    种种挫败,不甘,嫉妒,愤恨,顷刻烧沸了她浑身的血液!她站在房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直到听见里面响起脚步声,凌吹梦才回过神速速回房。不一会儿,杜琰便从里边出来了,眉眼沉冷后脚回了房。
    房内的姚暮染自是松了口气,慌忙坐起来将衣衫整理一番,红肿的眼再次落了泪。
    这像噩梦一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个头啊?她怎么一夜之间就陷进了这样的坑里来呢?
    六郎,六郎,你在哪儿啊?我该怎么办?
    翌日一早如常赶路,傍晚如常投栈。
    姚暮染身心疲惫,原以为今晚可以清净清净,却没料到,这一晚,竟是她的地狱!
    晚饭时,凌吹梦在房间里故意拉着杜琰喝了不少酒,等到夜半三更时,她竟然趁杜琰酒后浓睡,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几步之遥,又来到了姚暮染的房间里,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姚暮染的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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