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菩提

第六百七十六章 应霞

    
    “说得好。”閥
    前方的隔板之外,蓦地传来了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
    车厢内的几人都是抬头望去,刘大牛更是瞳孔微微有些收缩。
    那隔板被推开了些许,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车夫转过头来,一双诡异的黑眸望向含袖,低声笑道:“不过十岁的幼童,便有着这般通明灵慧,实在是令人诧异。”
    见此情景,两个徐家村的村民却是如临大敌,紧紧靠在了车厢边缘之处,其中的青年村民更是咽了一下口水,神情惊惶,道:“徐爷这两驾马车的车夫皆是披着人皮的木头傀儡,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你到底是谁?!”
    车夫笑了笑,道:“昭阳山乃是生民繁衍之地,我自然不能开口,可如今我等已经离开了山城所划分的凡俗之地,至了山城边缘地界,我虽是傀儡,却也勉强算是生灵,如何不能说话?”
    其身前的隔板被推开小半,隐约展露出了马车前方的夜幕之景。
    极远处有着亮如白昼的宏伟巨城,在缥缈遥远的灯火辉煌之中安静矗立,便似一头顶天立地的荒古巨兽。閥
    这是在昭阳山的村庄之中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
    车夫在那两个沉默不语的村民脸上收回目光,转过身去,反手便将那木质隔板重新关回了原处。
    而在刘大牛身旁,沉睡的刘柱子亦是动了动身子,打了个哈欠,再次陷入了酣眠。
    不知从何时起,马车不复前时的平稳,重新恢复了颠簸。
    马车之中已经许久都无人说话,在静寂之中,含袖斜倚在马车柔软的绸缎靠垫之上,阵阵困意席卷而来,使得其稍稍阖上了双眼,心神亦是有些恍惚。
    灵泉垂落,玉带环天。
    花影翩跹,漫天飞琼。閥
    含袖蓦地睁开双眼,回想着梦境之中那瑰美至极的玄奇之景,额头之上竟是隐约渗出了冷汗。
    咣!
    随着一声巨响,身下的马车终于不再继续颠簸,而是完全停了下来。
    “徐爷!”
    随着马车车门被打开,徐爷的身影出现在外面,那两个村民的声音亦是恭敬了许多。
    刘柱子睡意朦胧地伸了个懒腰,被刘大牛一把拉了起来,含袖紧随着刘大牛站起身,与其一同走下了马车。
    徐爷站在两驾马车中间,手中举着折扇,道:“顺着这条官道继续前行,便能走到山城的两大城关,持着这通关文牒,自然可以进城。”閥
    那些前往山城的村民皆是诺诺连声,一边在腰包里掏出铜板,一边朝着马车之前那存放通关文牒的车夫走去。
    刘大牛亦是有些心痛地在袖中取出两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上前恭敬递给了徐爷,低声道:“徐爷,按照先前所说,我这两个娃娃……”
    徐爷极是随意地朝着此处瞥了一眼,翻掌收起那两个布包,摆了摆手,道:“因你是这次刘家村的‘苗子’,就破例一次,准许你将其带在身旁。唯有一点,不要坏了山城的规矩,否则任谁也保不住你。”
    刘大牛陪着笑,点头应道:“徐爷且放心罢。”
    另一个车夫走上前来,递给了刘大牛一卷通关文牒,道:“此次你应当前往应霞城读书,这是应霞城城关的通关之物。”
    刘大牛连声道谢,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通关文牒捧了回来。
    刘柱子望着四面八方那些密密麻麻的马车,神情有些呆怔,他不自觉地拉过含袖的手臂,低声道:“世间竟然存在这么多会飞的马车……实在是……”閥
    含袖随着其目光看去,强自定了定神,轻声道:“这些马车应该都来自那些昭阳梦阵笼罩之下的村庄。”
    “快跟我来!”
    刘大牛的声音传入耳中,刘柱子不敢耽搁,拽着含袖便跟了上去。
    这些马车停靠之地正是巨大山城的边缘之底,乃是一个方圆数里的庞大洼地,而在那洼地之上,庞大山城之下,则是两座高及数百丈的宏伟城池,刘大牛所要前去的应霞城正是其中之一。
    官道宽约九丈,足以容纳十余驾马车并排前行,极是宽阔。
    刘柱子拉着含袖跟在刘大牛身后,望着官道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道:“刘叔,你要是留在这里读书,那我跟含袖该怎么回去?”
    他自幼在刘家村长大,毕竟天性纯真,睡了一觉之后,竟是再也没有提起自己的父母,仿佛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一般。閥
    刘大牛抬头仰望着那些宏伟巍峨的巨城,道:“难道你忘了么,这次我带你们前来山城,也同样是为了让含袖找到他的父母。”
    言至此处,他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向刘柱子,“你也不要再回刘家村了,此次随我一同前往应霞城,专心读书,以后未必没有燃起心火之机。”
    刘柱子闻言有些惊愕,结结巴巴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灵气贯体,怎么可能有资格去研读典籍?”
    刘大牛叹了口气,扬了扬手中的通关文牒,道:“这便是我特意向徐爷讨来的人情,我去读书的地方乃是上真所在之处,寻常人根本不能进入,而一旦有了这个通关文牒,你就能以侍人的身份定居在我的住处,到时候我每日里修习归来,便能亲自教你研读,知道了么?”
    刘柱子呆怔在了原地,显然不曾想到,刘大牛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自己。
    刘大牛看向一言不发的含袖,神情有些沉郁,道:“含袖,你也莫要怪刘叔,刘叔这里确实有些私心,侍人的名额只有一个,我实在不忍心把柱子丢在刘家村。”
    含袖略一沉默,道:“当初若不是柱子哥的父母,刘叔你也不会得到那株灵草,如今柱子哥随你读书本就是理所应当,刘叔不必如此。”閥
    刘大牛面上有些惭色,道:“待我在应霞城站住脚,必定带你前去寻找你的生身父母,有那块玉佩为凭,此事应当不算太难。”
    含袖点了点头,道:“辛苦刘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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