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摇摇晃晃扛着刘空真往附近一家KTV赶去。
到了KTV,方胖子最近没少挣钱,上来点个五千多快钱套餐,啤酒,洋酒,果盘,水烟摆了一桌子。
方胖子把刘空真放到包房沙发,想着让他继续睡觉,自己则是打开一瓶啤酒坐在刘空真旁边,想借此机会好好让猴咂发泄发泄心中的火气。
这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相亲失败的问题了。
猴咂从县城来松东,再到季春,出道第一战便碎了上中下三颗丹田,折碎以后可能抱元守一晋升大道的梦想。虽然这孩子从来没提过这事儿,但是我,于香肉丝,包括方胖子都对这孩子有着深深的愧疚。
以后猴咂大道能不能修复的责任自然在我。
以后猴咂能不能相亲成功的责任自然在肉丝。
方胖子想了想自己最适合干的事情就是陪猴咂吃好喝好玩好嫖好,剩下的他没有能力去补偿。所以今天不管猴咂想着怎么闹腾,方胖子必须为他兜底。让这孩子好好疯吧闹吧,把气出了还能好受一些。
猴咂眨着迷离的眼睛,点上一首自己年少无知岁月中最喜欢听的粤语歌曲。随后抽两口水烟,拿起一瓶啤酒,借助盎然的酒劲来宣泄负面情绪。
猴咂唱歌时的姿势相当有特点,他如同歌神张学友似的双腿撇成内八,没拿麦的左手掐成兰花指,表情宛如张宇上身口鼻共鸣一般悲伤着,用掺杂普通话,关外二人转口味的三十八级粤语完全不在调跟伴奏唱歌。
“无论怎得罪,你说我是负累,陪着我等于死去了无情趣,从前或现在当我是谁,你这一种伴侣~”
猴咂哭天抹泪,泪中带笑,让情绪融入歌词当中。
“前夜一起睡,你却没廉耻竟讲出口你怕受罪,完全忘记往日为何凌晨仍潮浪戏水。难道爱爱爱爱爱,我对爱情已死心,贪高兴狠心敷衍一下却逼真的亲吻~”
一首《酷爱》唱的那叫一个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呕心抽肠,黯然销魂,凄入脾肺,哀摧骨立。
听得一旁的胖子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我们这结局太不堪,分不出真假的爱恨,无谓爱爱爱爱爱,太过动魄惊心~”
猴咂最后一个假音直接炸麦。
轰鸣声直接把躺在沙发快要死掉的刘空真给干酒醒了,以为是防空警报响了呢。四处乱窜最后扎进方胖子怀里,扯着嗓子在猴咂九九八十一难粤语歌声下冲方胖子吐槽着:“哎呦卧槽!这可真真儿是催命魔音啊!要是放在扫黄打黑之前,光凭这幅嗓子悟空小同志一个人能唱哭八个小姐,七个看场子的外加两个卖药儿的!小爷儿我就搞不懂了,爱爱爱爱是怎么能爱出帕金森的呢?!”
“你可别瞎说话,削(xiao)你一顿好啊!?”
方胖子强忍着不吐出一口老血,这歌唱的忒不是人。
刘空真心有余悸从方胖子怀里抬头,眯着眼睛看着猴咂随DJ音乐摇头速度快堪比歼17的飞行速度,一时间很是感慨:“甭说别的,这小子都这样了,心态咋能不好的呢?”
“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
方胖子想解释什么,却还是化作一声怅然长叹。
“咋滴呢?这也是个孤鹅?”
刘空真用熟练的关外口音调侃着。
“你可别扯,给你一板砖好哇!?你连咱燚哥都能小看,你千万别小看悟空,这小子可邪门了。之前我们不是组团去季春市给你们报仇嘛!然后碰着事儿了,燚哥都差点折在季春!最后猴咂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符,然后噼里啪啦一顿闪电就给对面那个妖怪给劈死了!再然后他也跟个血人似的差点死咯,现在人活过来了,但就更疯疯癫癫了。”
方胖子把故事大概与刘空真说了一通,刘空真听完有些难以相信。这雷法现在虽然有人修,但真正能召唤出天雷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有,也得是一派掌门。
“这么牛逼呢吗?!比我大天威法都牛逼呢吗?”
“能不牛逼吗?就算你大威天龙都不一定有他厉害啊!”
“切,小爷儿我还真就不信了!我过跟他掰扯两句,好好开导开导他,不就是个对象嘛,这玩意没有对象是能死还是咋滴?”
“你可轻点嘚瑟。”
“没问题啦,放心,小爷儿我很有办法!”
刘空真信心满满提溜个酒瓶子来到猴咂身边。
猴咂此时正失魂落魄唱着歌曲:“我吻过你的脸,都是乳液,隔离霜,bb霜,口红,腮红,一口吃了好多钱~”
“嗨!爷儿们,咱儿能不能别唱了?”
刘空真听猴咂歌声,觉得头皮发麻。
猴咂和刘空真不算太熟,昨天刚见过面。关键是于香肉丝向他介绍过这是一位情场高手,所以猴咂对刘空真还是有点尊敬的:“咋了?空真大师!”
“没事儿。”
刘空真顺手把音乐暂停,拉着猴咂的手,开始开导:“小爷儿我最近听说,您分手了?因为啥分手的啊?”
“她家里有人不同意。”
“谁不同意啊?你跟小爷儿我说,小爷儿我给你讲理去!”
“她老公不同意!”
“……”
能说会道的刘空真顿时沉默了。
这是哪儿门子姻缘啊!?
她老公不同意是什么鬼!?
幸好刘空真早些年混迹江湖没少见过家长里短的事儿,沉默两秒钟,缓过神来:“悟空小同志,咱儿不用想这么多,做好自己就是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猴咂无动于衷,对麦克风清唱着:“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尼玛坟头苦苦蹦了几千年~”
“stop!秀儿你快别再秀了!”
刘空真在心里头直骂自己嘴欠,硬着头皮继续劝解猴咂:“咱儿咋说也算修道中人,对这件事理应看开一些!咱儿得多学习学习前辈先贤,您看看那庄周,自己媳妇死了还能坟头敲锣打鼓的唱歌呢!这是何等的豁达!生于尘,归于尘,拿得起自然要放得下。”
“我真有媳妇的话,到我媳妇死那天,我能在她坟前放两挂鞭炮。关键现在是我真没媳妇啊!有媳妇还说啥了!有媳妇,我还能郁闷啥呢?!”
猴咂很郁闷,郁闷点在于他没有媳妇。
刘空真很想骂娘,可是转念一想是不能用冷法子来劝这块脑袋不开窍的石头了,索性掏出手机翻翻企鹅信联系人,成功找到标志备注“铁西大呲花”的联系人。
早两年刘空真走过无数地方,也在无数地方发生过一夜之间的露水清欢,保留过无数个联系方式。眼下形式既然这猴咂无法用言语打通了,只好用其他方式进行“化疗。”说不定聊着聊着就把任督二脉打通了。
刘空真自己都佩服自己是个天才。
“空真大师,你笑啥呢?”
猴咂挠挠头搞不懂刘空真发生啥事笑得如此开心。
“没啥没啥。”
刘空真一边发送消息一边与猴咂交谈:“悟空,咱们这关系就不跟你来虚的了。光在KTV唱歌也没啥意思儿,咱儿换下一个厂子,正好小爷儿我在奉沈市认识两个酒吧的大蜜儿,跟他们酒吧的销售经理也是铁瓷儿,小爷儿我现在联系联系,一会领你去酒吧找大蜜儿。”
“啥是大蜜?嗦螺蜜?”
猴咂一脸小纯真没搞懂刘空真意思。
“跟小爷儿我走,今天晚上甭管啥蜜,肯定让你尝个鲜!及时行乐才是关键,去特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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