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揭

热炕头

    
    “寒风凛冽惹人愁,新之换旧闹今宵,窗倚伊人眉难展,却了除夕作新娘。”
    辗转数日,她日日如此,不是饮酒便是作诗,当真无所事事。那日之后,她便离了皇宫,归至丞相府。
    至于他之事,自此与她再无相干,今生既无缘,又何须留恋,于她而言,便要拿得起放得下,许些事,置于心底便可。此界尚不知多广,若无情爱之意,那便以踏足疆土作欢,看尽百千之态,畅游江河山川,拒婚不可抗,寻个法子外游还是行的。
    过了今朝便是除夕之夜,辞旧迎新,她亦如此。许了己身数日消沉,今时日已至,昔日过往也便烟消云散。
    从落溪笙至处拿了些钱物,唤上落宣柏与周梓贤,三人便带着近身侍从离了丞相府。
    寒意凛冽,仙居上依旧人来而往,她与杏叶装扮作男,亦是风神俊貌,身姿不凡。经南山烟醉楼一事,她便学的乖巧了些,沾上撇胡须,如此亦安心些。
    众人成排立与仙居上门前,落宣柏双眸一亮,万分欣喜。周梓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杏叶倒是平静,此番举动,她已见怪不怪了。
    “小十妹,可是要迎新,便待我等至仙上居消腾一夜?当真知晓于我。”
    闻语,她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言语。家中有老,外而有少,若论好色之人,两人当真当仁不让。一同入了仙居上,老鸨看几人着身衣料皆是不凡,便亲迎至前,一脸讨好模样。
    众人围桌而坐,吩咐上了好酒好菜,她便唤上老鸨,二人独上三楼。
    方之房中闭了门,老鸨便宽衣解带,一脸妖娆模样。见此她身子一愣,敢情是误会了,老鸨虽有些姿色,却是徐娘半老,如此模样,怕是落中天也起不了兴致吧。
    “你误会了,本公子非此意。”
    闻语,老鸨一脸扫兴模样,将衣衫着好。
    “公子有何意明言便是。”
    语毕,她将一袋金子放置桌面之上,老鸨见了眼冒精光,面色贪婪。遂问她要哪个姑娘,竟如此大手笔。
    见这模样,她便将金子夺回,放于手中不停掂量着玩儿,老鸨双眸随之而动,生怕这到口的鸭子飞了。
    “妈妈纵越江湖,以手作探,以眼观之,便可知晓钱袋中有多少金子。此金买你仙居上可买得起?”
    “公子之价莫言一个仙居上,便是十个,亦是绰绰有余。公子如此诚心,我怎能却之不恭。”
    语毕,老鸨极速夺过她手中钱袋,言是明日便离去,却被她出言相止,老鸨于此年至已久,最是熟悉不过,阅人无数,无人能有她这般适合。
    她要做的不过幕后之人,坐着能收钱便是,抛头露面之事,交由她人便好。
    让老鸨寻来了纸笔墨,她便静心作画,带画毕,便交与老鸨手中。
    “仙居上停营两日,三两日之后,再见时,便是纸上这般模样。至于楼中之人,若想留便留下,不留者,给些银两散去便是。”
    见了纸上画作,老鸨一脸震惊。
    “公子可安心,此事定能办妥,公子只管查收便可。”
    闻语,她满意点头,转身下了楼。古时变幻莫测,便是有丞相府这棵参天之树,也需在江湖中有些营生,以备不时之需。
    方行至杏叶身旁坐下,便与周梓贤四目而视。历经此时额,方知晓情之一字当真伤人,亦从周梓贤双眸之中读到复杂之绪。过了除夕便是大婚,他未忘她,如何不苦。
    她微微一笑,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你所爱之人不爱你,爱你之人你亦不爱,古时两情相悦能比肩者甚少,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一道圣旨便定了终生。一边是不可武逆的孝义,一边是不敢违抗的旨意。
    “心之所视,不过外之表相,心若畅然,便无累心之赘,相益自得,叶丫头,你说可否?”
    闻语,杏叶一副不明模样,凝视着她,口中之物还未咽下。她浅然一笑不再言语,她此言不过说风与叶听。
    周梓贤久久未能回过神,自是知晓她所言之意,可他如何能说放下便放下。只见落宣柏左拥右抱,酒食皆送之口边,好不快活,当真活的潇洒。
    她将两个美姬娘遣下,便引来落宣柏一脸委屈模样,嘟着嘴向她撒娇,模样甚是可爱。
    她疼爱的拍其脑袋,以示安慰,便从怀中掏出纸牌,欲作师授徒。见此物,众人皆是好奇模样,她便详细讲解。
    昔日便爱追剧,《萌妻食神》中,叶佳瑶亦是她这般穿至异界,靠美食游戏赚获不少。她虽不解美食,游戏却懂的不少,教授众人,闲时还可相助于她。
    许是过于稀奇,不多时,便已围观了多人,模样像极了聚众赌博,些许人一观便会。有些乏了,她便替换而下,退至一旁,望着众人,欣慰一笑。今夜子时,准时闭楼,于此这番热闹一下,引起了好奇之心,若全盛京宣传出去,待到两日之后,定不缺来往之人。
    于此时,腹部传来饥饿响声,她便落坐近身桌旁,独自而食。
    突闻门口传来车马之声,入楼之人竟是珠梨,行至她身前轻唤行礼。她站起身有些不明,珠梨为何此时前来?
    “可是长姐有碍?”
    她双眸中一缕担忧之色,明日便是除夕,宫中此时布景人杂,恐有别有居心之人。见她这般模样,珠梨心中一暖,微微一笑,近于她耳畔,轻声而语。
    “小小姐无需担忧,娘娘无碍,您前些日吩咐奴婢所办之事,筑师来禀,已依照图纸完成,明日便是除夕,您自有多事缠身,若问自是不妥。便差奴婢连夜至丞相府,奈何您不在,八公子便让奴婢寻至此处,一问接下来如何?”
    闻语,她方安了心,吩咐好一切事物,她便随珠梨连夜入宫。方至宫门,已过城禁,闭了城门,那管事侍卫人见了珠梨,便让人速速开了城门放行。
    入了容音宫,那筑师已等候多时,见了她便请安问候,她点以示,便入了房中。房中陈设皆已变成了足够数人坐睡的热炕头,有一方桌,可置物所用。方入房中时,便很暖和,以手探之,炕热度正好。
    “小小姐,一切皆按八公子所言,不知可否?”
    “自是不错,今后,此翻之事皆由你全权负责,不可交于他人之手,你可安心,例银自少不了你,安心待事便好。”
    闻语,那筑师双眸尽是惊喜之色,谢恩退下。
    “小小姐,此地当真暖和,无需炉火,便可取暖。”
    “珠梨,你差些自己人与那筑师手下,悉心学之,待至时辰,便交由自己人看管,此人不可长久做此事。如此安排,他定心生疑问,你便告知于他我有要事让他去做,时辰若至,便会唤他。今日夜色已晚,明日你便安排长姐入住,此后,若无要事,便近身侍候,这宫中,我唯信任于你,长姐便交予你了。”
    闻语,珠梨面露担忧之色。
    “小小姐所言是?”
    “与你所想一般模样。”
    落菩提点点头,面色严肃,见此,珠梨点头允诺,神色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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