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桑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问道:“河苑,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河苑皱眉说道:“三十多年来,我是第一次见你。”
邢桑再一次惊问道:“三十多年来?!你到底多少岁?”
河苑感到非常的诧异,他不明白邢桑为何这样问,他说道:“那你觉得我像多少岁的?”
“你应该有几千岁了才对,怎么?!”邢桑上下打量着河苑,还是在自说自话。
就在这时,河苑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邢桑和河苑同时回头侧头看去,是路宪。
他看到两人后,笑着问道:“苑哥,你回来了?”
河苑点点头,微笑道:“是,这一个月辛苦你了。”
路宪大步跨到河苑的面前,神情特别昂扬,笑容灿烂的说道:“我不辛苦,苑哥更辛苦。”
“你应该先回家休息的,这里有我,你放心便好。”
河苑扶了扶路宪的肩膀,笑着柔声道:“没事,我正要回来取些东西。”
邢桑站在一旁,忽然感到自己非常的多余,她白了一眼两人,抱着胳膊说道:“喂,这里还一个人呢!”
路宪一顿,拍了一下脑袋,笑着说道:“差点忘了,你说说我这记性。”
“你何止记性不好,哼!”邢桑瞥了路宪一眼。
路宪憨笑着对两人说道:“这位是邢桑,邢探长。”
“这位是我们秩序管理处,河组长。”
河苑冷道:“方才已经见过了。”
邢桑走到沙发旁,没有理会河苑,她问路宪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路宪皱眉说道:“昨夜,我没睡,在整理清丰学堂的案子。”
邢桑说道:“何必如此,总会找到线索的。”
路宪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此了。”
邢桑和河苑异口同声的问道:“何意?”
河苑看了一眼邢桑,转而对路宪说道:“回来之前,我听处长提了一句关于清丰学堂的案子。”
“他的意思似乎是要息事宁人,不过我不太确定。”
路宪沉声道:“如你所说,苑哥。处长让我们暂时停止对清丰学堂学生任宁被杀案,暂停调查。”
“至于重启之日,还有待商榷。”
邢桑听到这话,立刻急问道:“这是为何?暂停调查?凶手万一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怎么办?”
路宪说道:“我也担心,但是,处长说任宁的父亲,唐南丹是唐氏后人。”
“而唐氏祖上是有军功的皇室亲族,即便是如今已经落寞。”
“却也与很多政要名流大亨是有走动,若是轻易为难他们,秩序管理处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邢桑用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她怒道:“只为了明哲保身,稳住自己的乌纱帽,便可以一劳永逸了吗!”
河苑看了一眼愤怒的邢桑,想了想,对路宪问道:“你手里的文件是什么?”
路宪一愣,随即赶紧打开档案盒说道:“瞧我这脑子,定是昨夜未眠,乱的很。”
“苑哥,刚刚我来之前,收到报案,恒丰银楼楼下,一个男人自杀身亡。”
河苑接过路宪递过来的材料,看着说道:“死者姓名:龙海,男,28岁,恒丰银楼经理。”
“初步判定系自杀身亡,死因是吞噬福安膏所致。”
“还有一份精神疾病鉴定书,上面的结论是:妄想症。”
路宪点点头说道:“正是。”
河苑说道:“这个案子既然定为了自杀,那么就归档吧。”
路宪顿了顿说道:“苑哥。”
河苑问道:“怎么了?还有和疑问?”
邢桑拿过河苑手中的精神疾病鉴定书,纸张的抬头和落款都印着仁兴医院。
而死者龙海生前,关于精神疾病诊疗的医生,正是他们都认识的那个人,韩茶!
“韩茶是这个死者的主治医生。”邢桑看着路宪和河苑说道。
路宪严肃的说道:“不仅这样,而且这个死者龙海自杀的地方,正是之前他的发小盛闻跳楼自杀的尸体所在之处。”
邢桑说道:“这些,一定和韩医生有关系,不然就太巧合了。”
河苑听到两人分析,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韩茶的家里,拜访一下。”
邢桑却说道:“让路宪自己去吧。”
河苑想了想说道:“也好,这样你们或许更方便沟通,路宪注意安全。”
路宪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河苑见路宪走后,他转而向邢桑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邢桑反问道:“你当真不识得我?”
河苑说道:“是。”
邢桑没有说话,她细细看着河苑,眼前这个人和她认识的河苑的样貌丝毫无差。
可是,他却非常肯定的告诉她,他们两人并不相识。
而此刻,在落莱路21号,韩茶的住处,她正在看着手中的一个棕色皮质笔记本。
韩茶轻抚着封皮上的那一个字,是“尘”字,似乎它已经被摸过很多次,已经不清楚了。
她知道,这本子的前八页都分别画着一幅画,这是从那日出事之后,韩茶便一直带在身上的。
那时,熊熊的大火燃烧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烧到她的身上,而她竟然从火中捡出了这本笔记本。
然后,当她逃出火场的时候,面对的竟然是一片荒芜的大漠。
风沙之中,韩茶看到了一只白色的骆驼,她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骑上了骆驼。
韩茶从回忆中出来,她翻开了第一页,看去是用钢笔画的一幅画。
极为详细和写实的画着一个长方锦盒,细致到这锦盒的裂纹都能数出来。
似乎这锦盒曾经被作者拿在手里反复研究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锦盒是关着的,被一把断了一半,生着锈迹斑斑的锁锁着,整个盒身上面皆是神秘符号。
她曾经找寻过很多人,问过这符号的来历和表达的意义,却是无人知道。
还有一句找不到出处的诗:生来自是无情世,哪怜此身归何处。
在韩茶看来,许多人都做了岁月的奴隶,匆匆地跟在时光背后,忘记自己当初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如今得到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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