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骑卒来者如风,雄壮的黑马全是肌腱,骑卒们越来越近,身上悍勇的气势逐渐扩散出去。
殿长钦看在眼中,盾卒们仓促接战,必然有些来不及列阵,还得一些时间,殿长钦指挥骑卒们快速成横列,准备对冲,给盾卒创造时间,不过区区十余里的距离,远处的骑卒也越来越近,云州铁骑的李字大旗都已经映入眼帘,不可忽视。
契丹语嚎叫,让这些宋骑倍感压力,却也能够在小将的率领下,纷纷列阵,随即几个小将也手持长枪,有人拎着长刀,在马上挥舞兵器,身后的宋骑如同潮水,这些骑卒们胯下的大马嘶鸣,不安的用脑袋甩起,宋骑们口中多数也会叫喊,有的呼喊“大宋鞍勇”,有的则是大喊“杀伐辽狗”,虽不是真正的辽人,可是云州所属北辽,他们这样大叫,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合的。
“折邱!齐尚谦!”
殿长钦喝道,身后人群之中多出二人,站在地上,一位是殿前司副帅齐尚谦,剑眉星目,腰间挂着宝剑,站在殿长钦身前躬身行礼。
还有一人便是折邱,皇城司的副使,自从何逍彻底倒台,也已经被升任了,不过依旧只是原官职,他人高马大,就站在齐尚谦身边,与他一般躬身行礼,口中说道:“卑职在。”
这么长时日过去,他也已经屈服了,殿长钦恩威并施,让其彻底归顺。
“斩了李惟安,便问官家封你做皇城司的皇城使。”殿长钦的面具下,瞧不见他的表情,对着折邱说道。
皇城使虽非大用位置,可确实拥有掌控皇城司的权责,能够到那个位置,是多少武臣做梦都梦不见的事,但如今殿帅开口,又岂能是假的。
折邱并非无用之人,恰恰是皇城司中的顶尖高手,不是已经方寸境界的武功,但是他的文韬武略,便已经可以是大宋一方镇将,只是他一心一意要在汴京城中成就一番事业,如今年过四旬,他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意气风发,半生薄凉,如今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斩了李惟安?”他有几分诧异,谁不知道这李惟安是云州李家的嫡子,杀了他,等同于对北辽云州府宣战,如今的李郴更是独掌西京府,拥兵不下十万,真的要杀他的儿子?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倒是一边的齐尚谦低声问,他倒是很听令,并未觉得不妥。
两边骑卒已经撞在了一起,黑驹高大威猛,这云州铁骑横冲直撞,直接入阵,迎面的宋军只觉得面前黑影突然出现,随随之大片的铁枪入目,他们也是精锐了,居然第一刻并未逃跑,这些宋军铁骑也是呼喊着相杀,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云州兵居然这样悍勇,双手之力更是蛮横无比,有人以长刀长枪与之交锋,不过三击,虎口便生疼,要崩裂开!
李惟安带头冲锋,身后云州铁骑护着他,并无一人怕死,这一如铁锚入海,少年如同小小天神般所向无敌。
“斩!”
有人厉声喝道,冲出兵卒中,折邱驾驭铁马杀到,手中的长枪画出一道强光,直入人的眼睛,他的一边是齐尚谦与他策应,一同带着兵马杀来,就冲着李惟安。
李惟安面色不变,手中铁枪画圆,一只手拨出胯下战马上的宝剑,抽出剑鞘便是一道剑气席卷出去,真气涌入,剑气光寒大涨!
齐尚谦眼中光寒闪过,气势不减,斩碎这片剑气,随后才与其交锋,折邱就在他的另一侧,李惟安丝毫不惧,一手舞动长枪,一手握住宝剑,实在剑术,左右招架二人的攻势。
云州兵卒也与其身后跟随来的殿前司武士杀在一起,周围盾卒靠近了,形成盾阵,一道铁墙快速挪动着。
“破!”
李惟安以一敌二,双手舞着兵器,剑气纵横其间,齐尚谦惊讶,这少年当初到汴京时候,还远没有这样的武功,如今一个人便能力敌自己与折邱,这真是怪事。
“天之骄子?武道天才?”折邱觉得心慌,这少年年岁还小的很,若是再年长些,恐怕再非凡俗。
“取他的性命!”
李惟安大喊一声,手握长枪长剑,便是一人敌这两位高手,马上的交锋,只是左右逢敌,多不见得能够躲闪,只有硬抗,远处的霍琼涉与陆轻雪也是想要突围,可是有不少盾卒依旧拦着,还将余下的沉煌弟子打败,束缚在地上。
“降了吧,没有意义。”殿长钦马上说道。
底下众人厮杀,战阵之中,无数的好汉饮恨,这些辽土骑卒身经百战,纵然敌众我寡,也不曾退后,而是争向朝前扑杀,至于李惟安,则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李师弟!”远处一个人影杀出一条血路,是陆轻雪,她的身上白衣净是血痕,与霍琼涉二人杀来,朝着云州骑卒的方向过来,边上都是持盾的宋军,他们纷纷上前,仗着人多势众,想要阻拦,组构人墙。
“啊!”
宋军大阵中有人惊叫,声音压过所有喊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面八方几处山头,竟然竖立起旗帜,有许多人影,出现在这些方向,李字旗在狂风中凌乱,是二三十座车铁弩,上面都刻有大宋制的烙铁痕迹,显然是这些云州兵袭击了北方诸多重镇,将守城用的铁床车弩拆卸了下来。
殿长钦目力不俗,所及之处,都是匆匆忙忙往铁车弩上装上长弩钢枪,一支便有六十余斤沉重,十支一列,这二三十座车弩如今蓄势待发,看得殿长钦都面色苍白。
只要这些弩箭射出,便可杀死无数人!
就算是身上裹了两层甲胄,也要死。
幸好,底下是无数骑卒绞杀在一起,云州兵和宋军一同在沙场上,这些弩车才迟迟没有射出。
李惟安一手长枪,一手宝剑,真有三分他爹年少时的英姿,不过刚刚踏足方寸,便已经能够力压两个早已到这境界的前辈高手,不但不落下风,还稳压二人一头。
折邱已经手臂发麻,被铁枪贯入的怪力震的虎口剧痛,这少年也不知道吃什么东西长大的,天生神力,和齐尚谦对视一眼,驱马窜逃进了兵阵中。
齐尚谦大吼,拔起地上一杆断了的长刀,也是手舞两件兵器和李惟安厮杀,二人都是一般境界,李惟安又怎么会怕,仗着自己力气大,要用宝剑力劈了齐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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