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寂静的黑夜中,这种味道格外明显。
沈雪晴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神色,我记得上次沈雪晴还一本正经的给我说,她现在不能再吸纳鬼运了。
否则吃不消。
就此看来,那时候的沈雪晴应该是连续两次吸收了地运,导致她的心智和神识出现了变化。
而她身体里藏着的本性其实还在,也就是说程云书的话是真的。
有什么东西压制着沈雪晴体内的妖性,尸妖也是妖。
“师父,你怎么了?”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沈雪晴摇摇头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程云书返回车上,拿了一盏莲花形状的灯,他说:“这盏灯你放在你睡的房间里,如果半夜要起床,也一定要带着。”。
末了,他又说一句:“鬼怪惧光,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我被他说的心惊胆战,感觉自己二十三岁之前的人生和二十三岁之后的人生完全是两个样。
“好了,明天我再过来找你。”程云书说完,便和曹烈一同上车离开了。
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尾灯,我呆住了,这座伫立在黑暗中的房子就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我用打火机点燃莲花灯,顿时一圈淡黄色光芒散射出去,照亮了我面前的方寸之地。
再看沈雪晴,她居然已经踏上了地坝,我赶紧跟上去,抓住沈雪晴的手:“师父,你不要被迷惑了,这里虽然是阴脉,但你说过贪多嚼不烂。”。
沈雪晴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我吓得倒退两步。
这太诡异了,沈雪晴从复活到现在都没笑过,这忽然咧嘴一笑,让我如何不能害怕?
“不要怕,小丫头不会伤害你的。”沈雪晴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人声音。
我记得很清楚,这是白囚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我身上冒起一层冷汗,白蛟不是沈雪晴的保家仙么?怎么占了沈雪晴的身体。
“呵呵……小子,你可知道小丫头为何要选你作为灵契?”。
我说不知道。
其实按照柳爷的说法,那就是沈雪晴只有我才能唤醒,我故意说不知道,就是想看看白囚怎么说。
“因为你太特别了。”白囚吐了吐舌头,真没想到这条老泥鳅被沈雪晴斩了却还不死心。
白囚这样说,但我心里并不这样想,我觉得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好了,老夫难得出来透一次气,时间尽浪费在你身上了。”白囚说完便不再出声,沈雪晴再次开口又成了她自己的声音。
我真不知道白囚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白囚是被这里的气息吸引出来的。”沈雪晴说。
她还说从到这里一开始,她就感觉到了白囚的蠢蠢欲动。
“师父,你为什么要仍由它兴风作浪?”我不解的问,沈雪晴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说,反正白囚与她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她现在并不知道白囚是她当年斩杀的孽龙。
我心里忽然觉得沈雪晴的异变,很有可能是白囚导致的,但我没证据。
“你以后要是也想要保家仙,我可以给你请一只。”沈雪晴说。
我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毕竟白囚上次的厉害之处我可是见识过的。
要是我身边也跟着一个这么厉害的宠物,我也就啥都不怕了。
“好啊,好啊,师父保家仙要怎么请?”我兴奋的说。
沈雪晴用她仅存的记忆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要和保家仙心灵相通,但是保家仙不能随意召唤,每出来一次对你都有损害。”。
我说有什么损害?
沈雪晴又摇头说不知道,这让我瞬间打消了请保家仙的念头。
“我们现在去哪儿?”我们两人站在门口,何家的大门敞开,如同黑暗深渊。
“去二楼……这里的动物很多。”沈雪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
我端着莲花灯踏进了门内,发现堂屋之中果然来了许多动物,它们有些躺在桌子上洋洋自得。
屋顶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一闪一闪,仿佛已经老化了很多年,随时都会熄灭。
有些像人一样坐在板凳上,甚至还在抽烟,感觉它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我们的到来丝毫没引起它们的注意,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亮出手里的打鬼鞭。
本来在我的想象中,这些畜生见到打鬼鞭应该就像见到了尚方宝剑一样。
但它们却集体对我发出一阵哂笑,特别是那个个头巨大的黄仙儿,笑的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忍不住喝道:“你们这些杂碎,见到了山神的打鬼鞭还敢如此猖狂?”。
“嘻嘻……郑山河,打鬼鞭那是管葬龙山的东西,可管不了城隍爷的治下。”。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动物中传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反正我见惯了这些奇异诡谲的事,也不觉得奇怪了。
它这意思岂不是它们的后台是城隍爷吗?
因为有城隍爷撑腰,所以它们连山神都没放在眼里。
“我们劝你从这里退出去,这可不是山神庙,没人会让着你!”又有精怪出声,而且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浓。
我心里十分不爽,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城隍爷那也应该为民做主,岂有得你们胡作非为?”。
“郑山河,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时候,二楼有个头戴斗篷的黑影走下来了,我借着手中灯光看清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浑身穿着黑衣,脸被斗篷给遮完了,个头应该在一米六左右,但它的双脚分明是一双狗腿。
我看的脖子一缩,这难道是个狗精?
妈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嚣张!”三番两次被这些怪物挑衅,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不要说我手里有打鬼鞭,就算没有,我凭着柳爷教我的本事,我也不能向这些鬼怪低头。
“你看我是谁?”黑衣人一下摘掉斗篷,露出一张皮肉翻卷的脸。
这张脸曾经让我噩梦连连,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但随即稳住了心态。
卧槽……怎么是李青松这个狗东西,他不是被童笑庸给超度了吗?
“李青松,你怎么还在!”我额头上冒起一层汗,难道说童笑庸这个牛鼻子当初是骗我的?
“呵呵,多亏了城隍大人赐我人身啊。”李青松歪着只有一半的嘴笑了笑,那笑容阴冷中藏着凶恶。
“何屠夫一家是被你所杀?”我深吸一口气,看来表哥又给自己找了个干爹。
到现在为止,他一共拜了三个干爹,胡大爷、刘神全、还有城隍爷。
卧槽,三姓家奴啊。
“是我又怎样?他们都该死,他杀我的子子孙孙的时候可有半分手软?”李青松一拳捶在墙壁上。
我都听傻了,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这狗日的是神经错乱了吗?
“你也是尸妖?”。
这时候,沈雪晴缓缓开口。
听见沈雪晴这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肯定是有一只成精的狗子附在了表哥身上。
表哥怨气大,是精怪附身的不二人选。
在农村有句话叫犬不过八年,鸡不过六载,动物活久了确实可以成精。
就像这何屠夫虽然杀狗,但他杀狗从不正面杀,因为他也怕狗在临死之前记住他的样子,到时候找他复仇。
何屠夫杀狗都是用绳子把狗套好,然后找一个树杈,把绳子从树杈穿过来,然后站到后面儿使劲儿拉。
狗子脖子上的绳结一开始没打死,他把狗子吊起来的时候狗就会乱动,绳结随之越拉越紧,最后就会被活活勒死。
这样一来,狗子临死之前就不知道是他下的手了,如果恰好有人在狗子面前经过,这个人不出三天一定被狗子的冤魂缠上。
“尸妖?呵呵……你我同类,何必要对一个人类言听计从?”表哥笑了笑,看那意思还想策反沈雪晴。
沈雪晴点点头说:“你说得对,但你怎配和我称为同类?”。
说罢,沈雪晴取下脸上的面具,脸上的血肉瞬间消散,一张诡异的面孔浮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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