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屋子里各有所思,而且都在等待着羲至风的到来。
轻言自从接到云若微的命令,就马不停蹄得往风云殿跑去,路上正好碰到了要往凤栖宫去的福公公。
武如意被羲至风支走之后,羲至风回到正堂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得亲自去凤栖宫找云若微调查一下香水的事。
其实一国之君,这点后宫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本来就不应该浪费时间插手去管,但是如果单纯是想去看云若微那个女人的话,羲至风觉得,总得找一些理由吧,他才不会承认云若微已经让他朝思暮想了呢。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觉得想念皇后是一件丢面子的事,也真是世上少有的事了。
其实,他只不过是不想承认他早一步爱上她罢了,他和她本来就是政治联姻,双方都彼此无感,况且……
况且他们之间始终夹着那个人,所以云若微对他都是礼敬有加,也从来不会为他吃醋争宠,她的心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让人猜不透。
自己的皇后心始终不属于他,就算是一个普通男人,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可是,自从云若微从冷宫出来之后,她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他记得她以前从来不喜欢吃肉,可她却在冷宫里时就去厨房偷鸡,以前她从来不喜欢和人针锋相对,但他却听说了她派人打了武如意的婢女,以前她从不会大胆到乔装出门,但现在她不仅如此,还不耻下问向福公公学医术!
这是从前的云若微连想都不会想的事,如今的她,却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做了,而且还做得心安理得!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心里受刺激了,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表演出那么完美的表演啊!
云若微身着华衣,又翩翩起舞得倩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他好想抓住这个影子……
于是,羲至风刚回正堂,整个人便痴痴得坐在餐桌前,他可是帝王,想要一个女人,还不是唾手可得,就算她的心不属于他,但是她的人,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逃掉的。
而且后天,那个云若微心里的人又要出现了,他甚至怀疑,云若微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歌舞表演,就是为那个人准备的。
福公公站立一旁伺候,发现自从武嫔走了之后,羲至风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满脸黑线不说,还周身透露着一股不明戾气。
看来皇上是真的不喜欢武嫔了,刚刚在殿外的一切,不过是羲至风和武如意做戏罢了,现在心里估计都快被武如意恶心透了吧!
毕竟是伺候了皇上多年的老太监了,他知道羲至风这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于是福公公看着羲至风好久不动筷子,就坐在那里出神,便主动上前说:“皇上,这菜都凉了,不如喝杯荷叶莲子茶,等御膳房热一热您在入口?”
“不必了!上杯荷叶莲子茶就收拾了吧,朕不吃了!”羲至风摔了筷子,转身从餐桌离开,一屁股坐在矮塌上,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兵书看了起来。
福公公连忙示意旁边的小太监把饭菜端走,然后又亲自端来一盏荷叶莲子茶,放在矮塌上的茶几上。
“皇上您尝尝,这是茶坊新制的配方,最能清心降火了。”
“嗯,放下吧,你有心了。”羲至风看也不看地回应道,皱着眉头,仿佛在认真品读文章。
但是福公公这个最有眼力见的人,看羲至风这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羲至风连书都拿反了!
这到底是有多生气啊,竟然气的连书都拿反了,那还不如把武嫔再叫回来呢,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
福公公鼓起勇气,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贴身太监,如果看到皇上这样了还不出言提醒,那简直就是没有把皇上放在心里,就是明明白白的失职,就算羲至风要怪罪于他,他也不能为了明哲保身,冷眼看着羲至风被气成这个样子!
只见福公公脸色变得很严肃,身体却愈加恭敬,突然跪在地上,朗声说道:“皇上,奴才斗胆请皇上惩罚武嫔娘娘大不敬之罪,就算是奴才被罚,不能看着皇上这样折磨自己啊,您要是生气了可不能强忍着,奴才实在担心您的龙体啊!”
说完,便深深叩首,心意已决。
本来羲至风就有些心烦意乱,突然被福公公这么一跪就更烦躁了,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要做的是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表现出来。
“谁生气了?”羲至风举着书遮在脸上,挡住自己不悦的表情,声音压制着对福公公说。
福公公这时候已然抛却自身,用极其恭敬又义无反顾的声音说:“皇上,您还说自己没有生气,自从您回到殿内,您便愁眉不展,刚才更是……更是连书都拿反了,求您别再忍了,为了您的身体,您千万别折磨自己啊!皇上!老奴求您了!”
这一段话羲至风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明白过来福公公话里的意思了,原来福公公错认为他是因为武嫔刚刚那个样子被气到了。
这时候羲至风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看自己手里的书,确实拿反了!
“咳咳!”有些尴尬,羲至风的星眸开始躲闪,他正单相思着云若微,却故意为了遮掩拿书遮脸,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出了丑。
羲至风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把书猛地一摔,低声喝着地下跪着的人:“放肆,你竟然敢揣测朕的意思,看来朕真是太惯着你了!”
羲至风当然知道福公公是好意,他只不过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排解自己烦心,又不愿意相信自己单相思,这个事实的出气口。
被羲至风这么一喝,在地上跪着的福公公猛然一抖,帝王震怒是要命的,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羲至风心里的位置,但是他不后悔,就算为了江山社稷献身,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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