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驾临请上心

第三十九章 凝雾夫人

    
    莫枕霜在看到凝雾夫人的第一眼,便已经明白她受宠的原因了。
    难怪方才言语之间,就这凝雾夫人目中无人,原来是有所倚仗。
    凝雾夫人死死的盯着莫枕霜的脸,这张脸如果是长在自己的脸上,并上自己的身躯,她感觉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任凭这山庄里住着多少侍妾,她们无论如何也敌不过自己。
    没错,凝雾夫人在这次莫枕霜的出现感觉到了危机。
    这最东面的别馆不是别的地方,是太子以前的居所,以前他来山庄若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准旁人打扰时便独居在此地,一直以来空着不曾有人住,可是现在却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来了,而且闻言,太子是一路抱着她进来的。
    凝雾夫人心头的危机感在听到流言时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台阶,等了好几日太子都未至山庄,心里明白估计是太子遇到了什么事,连忙趁这段时间他不在时前来看看好探清虚实,若是个菜鸟,那便兵不血刃的将她解决了,若是道行高深,那也要从长计议。
    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这张脸简直能引起所有女人的羡慕,羡慕之后是极致的妒恨:所以,所以太子殿下爱的是她这张脸么?
    青梧不着痕迹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女人,将莫枕霜护在了身后,莫枕霜愕然之后微微一笑,从后方绕来,平静的看着众人,“敢为各位擅闯此地,有什么指教么?”
    就这?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她们明讽暗贬的说了莫枕霜那么多,这女人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云淡风轻?对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这态度?
    凝雾夫人死死的盯着莫枕霜。
    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女子里穿一件水白色的抹胸长裙,百褶裙逶逶迤迤散花成水雾,披帛又是浸水薄烟纱,外罩藕白色软轻纱。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如泉的长发单挽一抹流云髻,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再簪上一枝玲珑步摇,坠下的银丝串珠鸣環交印,摇曳在鬓。肌肤胜雪,恍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远山的黛眉似画非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碎星琳琅,漾荡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那烟眉秋目、月眉星眼之余,唇绛一点,嫣如丹果。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其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裙裾上的鸣環玎珰作响,步履款款之间,竟有一种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倾城之态。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美目微微流转,只是与众人打了个照面,天空辉映点缀的明月光辉,居然在她的身上,吐露出一种难分秋色的韵味来。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若三十三重天上真有神仙妃子,便该是如此的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月貌花容、天香国色。
    一口银牙咬的几乎碎不成样子:难怪能住进别馆。
    她往莫枕霜款款走来,一步三晃,胸口的丰满之意如刚出锅的馍馍,蒸腾着热气,晃漾人的眼球。
    “妹妹果真是玉颜娇靥,也难怪得太子殿下喜爱,不光太子殿下喜爱,本夫人见到妹妹也爱的不得了,敢问妹妹出身何处?父辈官至几何?”
    原来是来打听虚实探底的。
    莫枕霜云淡风轻的,“小女出身农家,没有什么在朝为官的父亲,各位若是方便,便请回吧,枕霜这里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
    “妹妹这就严重了,”凝雾来到莫枕霜身旁,莫枕霜看到她胸口夸张的波涛,嘴角一撇:自己前世的身材也很自信,但是也达不到这种,这种简直就是女人的身材巅峰,只是看上去太过臃肿,反倒是少了女子该有的轻盈之态了。
    凝雾视乎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看着莫枕霜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身躯,得意洋洋的高昂着头,环顾一圈此地景致,果然清幽风雅,顿时心头怒焰再添一层。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起码对于太子殿下是特殊的,否则山庄里空着那么多屋子,凭什么单单挑这一间给她住?
    莫枕霜可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她现在唯一不满的,就是莫沉雪将自己囚禁在此地不得自由一事,而现在除了这件事,居然还要糟心的面对他那么多侍妾?想想就觉得头大。
    她们忙不迭的想往他床上爬,自己又不想,可是自己似乎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她们的敌人,而到现在自己连那该死的骚包面都没见到。
    衰草连天的关外,残阳如血,一匹白马速速的从远方猎猎而来,马上的男子带着难掩的焦急之色,手里捏着一只红签。
    从关外,到长城,再到远郊,一步步朝着皇宫踏踏而行,终于,白马“吁”一声,停在了雕梁画栋的皇宫门前。
    近处的城阙熟悉的好似自己几月前刚离开的样子,而满城的桃花已经灼热的再开了一回。
    男子牵着白马,踏着落花,一步步朝着宫里走去,站在午门前的红衣女子,正定定的凝眸看着他。
    “查到她的踪迹了么?”
    “已经查到了,就在筝玉国一处唤为拥蓝山庄的地方,是莫沉雪用来收集天下美人的别苑。探子来报说近来那山庄又多了一个女子,长相美若天仙,莫沉雪将自己以前住的别馆让给她,且只有那一处戒备森严,旁人无法逾越。”
    白衣男子眼眸中隐现一丝名为怒意的色彩,“我尚不在几月,便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沾衣,你不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了么?”
    沾衣面色一变,“非是沾衣不记得,莫沉雪手下的暗影实在强大,若是强行与之对抗,恐怕会暴露殿下您在摇水国的势力,更会引起白景淮等人的察觉,对您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
    见他面色依旧冷凝,“属下本意在路途中将她带回,只是她的婢女青梧也一起被莫沉雪带走,若是两个人,恐怕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因此一直在等殿下回来拿主意。”
    “铛铛——”
    马脖子上的铃铛声悠悠摇晃,男子牵着白马,已经走过了城墙,沾衣的忧虑不无道理,只是,只是——
    只是那是她啊——
    童尘厢携着一众婢女正欲往叶成漪处请安,眼神无意一扫,却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霎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顿时脸上惊现激动的色彩,裙裾翩跹,就要迎上前去,男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二嫂安好。”
    脚步顿住,童尘厢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
    他人在关外,并不代表他得不到应该得到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手段,但是这段时间她对莫枕霜所作的一切,他可是清楚的很,等到寻回心上人,这个女人的命,他要亲自终结。
    白马上扣着红色的鞍鞯,鬃毛随着微风而摇动,白衣的公子眼光疏离而冷漠,两侧的鬓发在空中划出一道诀别的弧线,转过身再见,已是物是人非的经年。
    看着白沉栖的背影,童尘厢双眼中凝聚泪水,尚无法从这种大喜大悲的波折中回转过来。
    原本以为,你的回来是我的归属,不想却是另一种与你渐行渐远的殊途。
    “铛铛——”
    铃铛声渐渐稀落,男子袖中紧握红签的双手,在看到潋稠园的那一刻终于松开。
    平摊的掌心,红签静静地躺在中央,上面带着干涸已久的墨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沉栖,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
    虽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而于千万人中,吾往所矣,唯你是情有独钟。”
    红签霎时被握紧,似乎是想狠狠的揉入血肉中。
    既是如此,为什么我时而感觉你心里有我,又为什么对我冷漠?
    只要因你这一句话,我便可从遥远的沧海之滨,从辽阔的山海之巅不顾一切的赶回来,但是我又怕,若我再回来,你的心还和从前的你一样,我又如何面对你冷漠的脸?
    当影子将这红签送到我手里,你可知我有多么的欢呼雀跃,恨不得立即拉你入怀,可是想到你我相处,无时无刻都恍若我一个人的拼死挽回,而你无动于衷,我又不敢见你。
    旧日的宫殿不曾有丝毫改变,听沾衣说,自己走的那一日,她很长时间才回去少师府,而却从来没有到过自己所住的居所,她不曾来过这里一次,是厌倦,是怕忍别,还是——
    “传我命令,带上五千暗影,出发筝玉国。”
    花树微微飘摇,方才似乎有一阵风经过,这里曾经天上地下,都入住过一个女子的笑靥,现在也皆成为了镜花水月。
    枕霜,你等我,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心里在想什么,这次我一定要带你离开,矢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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