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梅河

    
    六十七
    一天，梅雨正在办公室看书，接到张梅打来电话。
    张梅：“梅雨，你在哪里？”
    梅雨：“我正在办公室看书呢。”
    张梅：“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议，你在办公室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到。”
    半小时后，张梅走进办公室。梅雨说：“什么重要事情，这么急？”
    张梅坐下，说：“王慧来电话了，她说，田城人买房子都买疯了，明天早上八点开盘，今天下午五点钟就有人排队买房。不光田城人买，连周围县城的人，都去抢房。田城现在是一房难求。”
    梅雨说：“她没说咱买的那个房子多少钱一平方了？”
    张梅说：“王慧说，温州炒房团还是捂盘惜售。但是，周围小区六层的电梯洋房已经涨到八千一平方了。咱们卖不卖？”
    “八千一平方了？”梅雨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停了一会，他说：“卖，咱卖。但是，咱们要虚晃一枪。你告诉王慧，咱们的房子卖九千一平方。你再给王慧发个二百元的红包。”
    张梅说：“人家卖八千，咱卖九千，能卖动吗？”
    梅雨说：“咱们只是虚晃一枪，咱们涨到九千一平方，其他小区就有可能涨到八千五一平方。到时候，咱们灵活机动，八千五也卖。这样，咱们的房子就好卖了。”
    张梅说：“那好，我跟王慧说。”张梅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一会，她打完电话，发了红包。
    梅雨说：“咱们明天去田城。你跟姜姐说一下，就说你最近不能去帮忙了，这边有事。还有，你带上银行卡，凡是储蓄卡，都带上。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张梅说：“好吧。”
    他们第二天到了田城，还住了上次的宾馆。梅雨说：“你跟王慧说一下，就说我们已经到了田城，还住在上次的宾馆里，要有事就跟我们打电话。”
    过了三天，一套房子也没卖出去。张梅说：“我们定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都三天了，一套房子都没有卖出去？”
    梅雨说：“没事，我们只是虚晃一枪，等周围小区的六层电梯洋房价格涨上去，我们的房子就好卖了。”
    梅雨刚说完，王慧来电话了，张梅接的。一会，张梅接完电话，说：“王慧说，周围小区的六层电梯洋房已经涨到八千五了。温州炒房团在滨河小镇的六层电梯洋房也卖九千了。”
    “好，”梅雨说：“这样，我们的房子就好卖了。”过了两天，梅雨和张梅刚吃过早餐，王慧又来电话了，还是张梅接的。张梅接完电话，说：“王慧说，有个东北老板看中了咱们的房子，要把咱们的十栋楼，还有所有的车位全买下。他要和我们面谈。王慧问咱们，要在哪里谈？”
    梅雨说：“在售楼处谈，人多嘴杂，不好。你跟王慧说，到咱们住的宾馆谈，让王慧跟那老板一起来。”
    张梅打完电话，说：“王慧说，一会她就带那老板过来。”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梅雨打开门，王慧和曹总一起来了。“啊，曹总。”梅雨伸出手跟曹总握手，曹总又跟张梅打招呼。梅雨忙让座、沏茶。王慧说：“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了。”张梅急忙送王慧。
    曹总说：“缘分呐，咱们又见面了。”
    张梅送王慧回来，说：“曹总，这次夫人没来？”
    曹总说：“她在家，管着家里那一摊子呢。”
    梅雨说：“曹总，怎么样，上次的房子赚了吧？”
    曹总说：“哎，一套赚了五、六万，还行。不过，这次，咱们得抓紧时间，我还要赶今晚的飞机去山西收购煤矿。梅总，这次，你给我什么价？”
    梅雨说：“你也知道，滨河小镇的房子，西面靠河，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适宜居住；东面仅二百米，就是田城市最好的高中，二中，是最好的学区房。现在我们的房子是九千一平方，就现在这行情，要不是急着还贷款，谁舍得卖。现在田城人买房，明天开盘，今天下午五点就有人排队。田城的房子是一房难求呀。一天一个价，天天在涨。可是我没办法呀，贷款马上到期了，我是忍痛割爱呀。”
    曹总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温州炒房团给我的价格是八千七一平方，你给我什么价？”
    梅雨说：“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八千六一平方。”
    曹总说：“我有急事，咱们就八千五一平方。”
    梅雨说：“曹总呀，八千五，除了利息，我就没钱赚了。”
    曹总说：“就八千五吧，你总要给我留点利润，况且，咱们是老朋友。”
    梅雨问张梅：“八千五，你觉得行吗？”
    张梅说：“八千五，是低了点，但曹总是老朋友了，低点就低点吧。”
    曹总说：“是呀，梅总，你还不如弟妹爽快。”
    梅雨说：“既然这样，那就八千五吧。”
    曹总说：“还有，车位，现在是八万一个，你也总得给我让点利吧？”
    梅雨说：“是这样，曹总，这一楼带花园，顶楼带阁楼，都是要加钱的。”
    曹总说：“这我知道。”
    梅雨说：“曹总，你还有急事，你看这样行吧，这一楼带花园的和顶楼带阁楼的，都不加钱了，这车位也就算八万，这样，两下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曹总说：“哎，梅总，你这回总算爽快一回了。行，就按你说的办。咱们抓紧去办手续。”
    他们到下午三点才办完手续。
    曹总说：“我记得你们是农行的卡，我也是农行的卡。”
    张梅说：“我们是农行的卡。”
    曹总说：“那好，咱们现在去农行。”
    到了农行，曹总说：“咱们算算总价钱。”曹总又让农行的大堂经理也给算。
    张梅掏出手机开始算总价格。张梅算的是：五亿两千八百万。
    曹总问张梅：“你算的是多少？”
    张梅说：“五亿两千八百万。”
    曹总又问大堂经理：“你算的是多少？”
    大堂经理说：“五亿两千八百万。”
    曹总笑了，说：“咱们三人都算的一样，那就转款吧。”
    银行转完款后，曹总说：“我要马上订飞机票。本来，我想请你们吃饭的，现在来不及了，下次吧，咱们有缘份，还会见面的。”
    梅雨说：“我真想和曹总好好喝一杯，但你有急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咱们就此告别。”
    两人握手，梅雨说：“祝你收购煤矿成功。”
    曹总也说：“祝你生意兴隆。”他又给张梅打招呼。张梅说：“好的，再见。”
    于是，梅雨和张梅告别曹总。
    回到宾馆房间的时候，张梅说：“咱们再等几天，说不定价格还要涨。”
    梅雨说：“不赚最后一个铜板，是我们做生意的要旨。我们一定不要贪心，人，总是因为贪心，才导致失败的。想那些贪官，贪了几亿、几十亿，有的都贪上百亿，就因为这一个贪字才进了监狱。做生意也是这样，要做到适可而止，千万不可太贪心。”
    张梅说：“行呀，咱们是两亿四千万多一点买的，卖了五亿两千八百万，赚了两亿捌仟捌佰万。知足了。”
    停了一会，张梅说：“咱们是今天回去，还是明天走？”
    梅雨说：“累了一天了，还是明天走吧。今晚在这里歇歇。”
    “那好，”张梅说：“咱们今晚在这里好上庆祝庆祝，你车里还有几瓶酒？”
    梅雨说：“我带了一箱，喝了两瓶，还有四瓶。”
    张梅说：“那好，等会吃饭的时候，你拿两瓶酒，今晚给你放假，你随便喝。”
    “行，”梅雨说：“我出去抽根烟，你也歇会吧。”
    一会，梅雨抽完烟回来，张梅说：“要让王慧打听一下，温州炒房团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梅雨说：“咱们不炒房了，我估计温州炒房团卖完田城的房子，也要回家了。”
    “我不信，这么好的行情，他们不炒了。我打电话问问王慧，顺便给她发个红包。”
    张梅给王慧打电话，一会，打完电话。她说：“王慧说，听温州炒房团的人说，他们卖完田城的房子，就回家了。”
    “是吧，？”梅雨说：“他们不炒了，咱们也不炒了。”
    张梅说：“这么好的行情，怎么都不炒了？”
    梅雨说：“这炒房子，就像爬山，当你爬到最高处的时候，再往前走，就走下坡路了。你明白了吧。咱们不炒房了，是因为咱们要开发新梅花项目。只要房地产再红火三年，咱们的新梅花项目，就能成功。”
    张梅说：“你是说开发菊花时装厂那块地？”
    梅雨说：“是的。趁着房地产红火，咱们集中精力、财力，搞新梅花项目。”
    “那为什么要用三年呢？”
    梅雨说：“新梅花那个项目，光盖就要用一年至一年半的时间，咱再把它都卖出去，那还不得二至三年时间。”
    “奥，是这样。”张梅说：“我觉得叫新梅花不如叫新红梅好。这梅花嘛，有红的，也有白的，咱们叫新红梅，多喜庆。”
    梅雨说：“既然你喜欢，那就叫新红梅。”
    张梅说：“可是，开发新红梅，预算要七个亿，咱们还完冬菊的四千六百万，还不到五个亿，这钱也不够呀？”
    梅雨笑了，说：“这搞房地产的套路，我懂，你只要买了地皮，银行就给你贷款，房子拿起主体，就开始预售，这资金就开始回收了。咱没炒田城的房子的时候，那时，1.8亿，就可以开发。你以为这些搞房地产的都是用自己的钱，他们都是用银行的钱。”
    “奥，是这样。”张梅说：“那好，咱们回去就集中精力、财力开发新红梅项目。”
    六十八
    第二天，梅雨和张梅回到家里。在办公室里，张梅对梅雨说：“王厂长那边，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梅雨说：“还有二十天到期。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梅雨：“你好，王厂长，有个事我给你说一下，就是菊花时装厂的厂房，到期我就不租了，我要在那里开发房地产项目。”
    王厂长：“你怎么不早说，二十天搬走，太紧张了。”
    梅雨：“我也是刚签了合同。现在，在北城新区北面，有个工业园区，里面有很多厂房在出租，价格也便宜。你去看看租一个就是，你租下厂房，找搬家公司，两三天就能搬过去，时间不紧张。另外，那些缝纫机等设备，当时是五十万进的货，现在给你打五折，二十五万给你。”
    王厂长：“二十五万太贵了，都是旧设备，你时间又给我这么紧，二十万行了。”
    梅雨：“二十万就二十万，咱可说好，合同到期你一定得搬走。那二十万，等会我给你发个户名、卡号，你把钱转到我的卡里就是。”
    王厂长：“钱好说，我今天就给你转款。这厂里一切，我都可以搬走？”
    梅雨：“行，厂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搬走。”
    王厂长：“那好，就这样。我今天去租厂房。”
    打完电话，梅雨对张梅说：“这件事解决了。咱们去找冬菊。我看，冬菊，给咱帮了大忙，咱到凤阳路那个金店给她选个金手镯，再到张伟那里，给她选身高档衣服。”
    张梅说：“行。这次去就把欠她的四千六百万还给她，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梅雨说：“你打个电话问下她，今天她在不在办公室里？”
    张梅说：“行，我打电话问下她。”
    一会，张梅打完电话，说：“她说，她正在办公室里，她今天也有时间，她在办公室里等咱们。”
    “好，咱们现在就去。”他们到金店选了手镯，这家金店的房子是租的梅雨的，金店的王总给按进价。他们又到张伟的店里给冬菊选了一身高档衣服。
    二人来到冬菊办公室的时候，冬菊正在看一份文件，见二人进来，忙让座、沏茶，又说：“你们俩可来了，都好久不见了。”
    张梅说：“我们给你带了一个金手镯，一身衣服，这衣服你等会试一试，不合适再到张伟店里调换。”然后，张梅钯金手镯和衣服，放到写字台上。
    冬菊说：“哎呀，张梅，你太客气了。行，我等会试一试。”
    张梅说:“我们这次来，想把那四千六百万转给你。”
    冬菊说：“你们不用了？”
    张梅说：“不用了，用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冬菊说：“哎呀，张梅，这有什么，互相帮忙么。行，你们要用不着了，等会和会计到银行转账就是。”
    张梅说：“冬菊姐，我们还有件事要找你帮忙，我们要开发菊花时装厂那块地，就是上次我给你送的那张图纸，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新红梅。”
    冬菊说：“你们找建筑公司了吗？”
    张梅说：“没找，冬菊姐，我们对房地产这一行不懂，所以，来找你帮忙。”
    冬菊说：“南通建筑公司很好，以前我们经常合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工？”
    梅雨说：“我租的合同还有二十天到期。”
    冬菊说：“那就是二十天以后了，好，我打电话问问南通建筑公司。”
    冬菊开始打电话。一会，电话打完了。冬菊说：“他们说这段时间正好有空，能接这个工程。五证你们办了吗？”
    张梅说：“什么五证？我们不懂。”
    冬菊说：“这个好办。”然后又打电话。一会，一位姑娘进来了。冬菊说：“小王，他们准备开发房地产项目，让他们提供材料，你去给他们办五证。另外，你把这一份图纸给南通建筑公司的王总送去，让他预算下价格。”
    “好的。”小王说：“别的没有事了吧？”
    冬菊说：“没事了。张梅，你和小王留个电话，以后好联系。”
    小王和张梅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小王出去了。
    冬菊说：“监理公司你们找青岛的吧，我经常和他们合作。现在，首先把五证办下来。然后，等南通建筑公司的预算下来，让杨总和你们一起去和他们谈，合同的事让杨总谈，你们只付款、签字就行。南通建筑公司很好，质量好，工程进度也快。青岛这家监理公司很好，他们负责任，监管很严。你们放心，我给你们找的，都是最好的公司。”
    张梅说：“那真要谢谢冬菊姐了。你试试这身衣服合适吧？不合适我去给你调换。”
    冬菊说：“好，我试试。”然后，到另一间屋换衣服，一会走出来，问：“怎么样？”
    “很好，冬菊姐，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很好。”梅雨也说。
    然后，张梅又跟会计到银行转账。
    等到梅雨和张梅回到家的时候，张梅说：“终于还上了这四千六百万，真是无债一身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