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婠婠细长的指尖轻轻拂过一本本医术,最后在众多的医术中抽出了一本拿着它坐在了旁边的不远处。其实,曲婠婠最想要拿的是沈澈身下压住的那本关于蛊毒医籍,若不是担心吵醒他曲婠婠早就动手拿了。
药香弥漫,房间里偶有书籍翻动的微响,烛火轻摇,气氛安静而舒适。
久久。
趴在案桌上沉睡的人渐有苏醒的痕迹,稍稍挪动的脑袋探出,对向曲婠婠的方向,散落下的墨发遮盖住了大半黑眉,墨黑的深瞳缓缓睁开带着刚苏醒时的惺忪,他长得本就芝兰玉树,此刻倒凭添了几分慵散的美意。
明亮的灯光中,他就这样歪着头,双眸凝望着对面那张绝美的容颜,看着她聚精会神,专心致极的瞧着手里的书籍。偶有不解的地方她的秀眉就会微微皱起,待到参透后又渐渐舒展开来,微抿的嘴角还会微微上扬,生动致极。
都说曲婠婠丑陋无颜,手段狠毒,然今日一见却非如此,沈澈从来江湖传言都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对于今夜所见也就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在他眼里,即便无论她是何种都无足轻重,最重要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是真实的,没有任何的伪装,完全就是一个毫无心防的普通女子。
曲婠婠原本看书看得很迷,只是某处一道目光实在太过灼热让她不能忽略,她关上书顺着视线而已,一眼就看到了醒来的沈澈。
“沈澈,醒了也不说,若不是我知晓了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盯着本宫瞧?”曲婠婠收敛笑意,神情变得严肃。
沈澈半分尴尬也没有,他坐正身体抬手锊了锊微乱的发,“确实这样打算的。”
“你倒是诚实。”曲婠婠勾起冷笑。
被一个才认识三两次这般盯瞧,是个女子都会不高兴。
“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谈不上实诚。”沈澈拿起之前摆放的瓶瓶罐罐逐一查看,他的脸色太过平淡随意,看不出结果的好坏。
大大小小的药瓶在他一扫而过后剩余无几。
曲婠婠知道这次绝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她也不急,反正她也没抱着多大希望在这事情上,只是在这少许的几率上增加一点罢了。
她走近看了案桌上书籍,“我能看看它吗?”
“不过是我和师傅随手撰写的,后面又增加些见多识闻,婠婠要是不嫌弃尽管看就是,能入这间房的人都不存在秘密。”沈澈道。
曲婠婠拿起医书,翻开,也就这么一页她就被里面的内容给惊喜到了。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蛊虫的特征和控制与引蛊方法,并且这些蛊虫都是那种比较难解的毒,就像之前中在江桥体内的蛊虫,这里面就有详情记载。
越翻它带给曲婠婠的惊喜就越大,尤其是看到一种名唤食香蛊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就亮了。
据医籍介绍,食香无毒,入体后能在两刻钟的时间内造成受蛊人全身武功尽失,身体软乏无力,动弹不得。食香蛊是群居蛊虫繁衍速度很大,喜食芳香,喜暖惧寒,尤其最喜欢一种名唤茗香花香。
那夜查看万峰门尸体时,在空气中确实也闻到了一种淡淡若有若无的香味。
“宫主,我的推测他们应该是先食用了一种含有香味的药丸,随后在两个时辰左右就被一种蛊虫侵入,在丧失了所有武功之后才被全部屠杀。至于这是什么蛊虫,我尚不清楚,因为在蛊虫入体之前那人便被它食用了剧毒,作用发挥,蛊毒也死在了体内,这些情况若非研究过蛊毒的是根本就察觉不到的。”
绿衣的话回荡在耳边,她到处翻找医籍古典,都查找不到相似对应的蛊虫。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找来找去,答案近在眼前。
曲婠婠合上医书,“你还真是不设防,我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恶贯满盈的大魔头,你这样帮我就不怕被正道所批判?”
“我非正亦非邪,正邪在我面前并没有两样,对于我哦而言只要遇到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或者有趣的人,我才不会被这些框框架架给局限,天下关我何事?谁是天下之主又与我何关。我只想救我想救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沈澈笑。
曲婠婠跟着笑,“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你不也是吗?”沈澈侧目。
曲婠婠想了想,“确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正邪两道不过所站立场和利益的牵扯,只要牵扯其中的人都没有绝对的无辜和绝对的恶。”
“不知道婠婠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沈澈好奇突然问。
“多少?”曲婠婠扳动的数着手指头,好像很认真的计算着,须臾后手指头数完了,她却不满意的皱起眉头道,“没办法,作恶太多了,估计用手脚是数不过来。”
“哈哈。”沈澈爽朗一笑,“那看来你当真是大魔头无疑了。”
“嗯。”曲婠婠把医术放回案桌,不假思索的承认,“我也觉得。”
回想起这些年的腥风血雨,估计最大还是当属花楹宫那场叛乱,高手对决,打到筋疲力尽,身心俱怠,至今都记忆尤新。为了预防自己死后再重蹈覆辙,曲婠婠的管理尤为的严格,但凡发现心存异心之人当即诛杀。
“但是你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你更作恶多端的人是不是?”药瓶全部看完,无一收获,沈澈的脸色闪过不易察觉的失落。
“你知晓两大门派的死因!”这句话不是询问,是肯定。
她可不相信沈澈会信毫无证据又单面之词的自己,私底下一定调查过,这两件事情掀起了整个江湖不小的动荡。死因又带着迷离色彩,她相信按照沈澈这种对毒有深厚兴趣的人是绝不会错过。
果然如他所言,真的天下生死与他无关。
“我也是抽了个空挡去研究了下,虽然青城门被烧毁得查无实据,我想它的方法应当是同万峰门没有两样,都是中了你方才看的那种食香蛊后被灭门。据我所知,食香蛊,花楹宫那位我所谓根为同宗的师妹应当是不了解的,况且我认为花楹宫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想要与天下结仇。综合以上,我便信了婠婠的话。”沈澈将自己想法逐一道出。
他竟然这般知事知情,这点确实出乎了曲婠婠意料,尤为是他对绿衣情况的了解,从未碰面的人却像很是熟练般的了解。
他也有情报网?还是全靠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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