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火

    
    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金陵出现能御剑的高手，众人并不感到稀奇，毕竟是天子脚下，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可能来此隐居。
    羡慕嫉妒的赞了一声牛掰，凌尘转头掏出镇抚使令牌抛给如临大敌的袁伯明，在其再三叮嘱中踏进了白虎门。
    但凡见识过御剑的气势，天下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这种威风八面的诱惑？
    这不在昭鸾殿内，萧彧正愁眉苦脸的向萧雪芯讨教御剑术。
    “姐，亲姐，小弟求您了，就算我境界低微，但也总有一天会升至一品不是！”
    施展了一手凝雪成杯，萧雪芯将壶中热茶倒入杯中化作凉茶，面无表情道“御剑术除了境界的要求，还需有剑心，你武艺虽从未荒废，但剑心不明，御剑一途于你并无裨益。”
    萧彧不愧是从小与凌尘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十分有眼力见，扫了一眼热气渐散的茶壶，他赶忙上前将茶壶放回火炉，舔着脸追问道“那所谓的剑心通明又是什么？”
    抬头瞥了一眼白虎门，萧雪芯左手葱指并拢，平静道“这便是剑心通明！”
    随着话音，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虹从指间激射而出，冲向昭鸾殿半空，看的萧彧目瞪口呆。
    “懂了么？”
    等萧彧回过神来，萧雪芯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盏晶莹雪杯立于桌面。
    来到昭鸾殿门口，凌尘瞅着挂在门框边上的警示牌，他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凌尘与旺财不得入内’。这宫内的人或许不知旺财是谁，但凌尘对那条守在翊王府后院伙房的大黄狗可是熟悉的很，想当年他们哥几个去伙房偷吃，这条旺财差点将他送进宫侍奉萧康。
    在一众侍卫的监视下，凌尘深吸一口气，仰天喊道“萧老四你个榆木疙瘩，是不是皮子又痒了？”
    “吼什么吼什么？那个不长眼的小崽子敢来昭鸾殿闹事？”昭鸾殿侍从骂骂咧咧的刚推开殿门，刚想开口教训卫戍在此的侍卫，却被眼前景象搞得一脸懵逼。
    一名身着白玉锦袍的俊秀公子站在门口手舞足蹈的对萧彧破口大骂，手中还攥着萧彧昨夜亲笔所书的警示牌，更奇怪的是，本该制止对方的禁军侍卫，不仅没有阻拦对方，众人脸上还都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见有人出来，凌尘双眼一眯，警示牌瞬间炸开，冷哼道“咋地？萧彧有胆量写牌子恶心我，就没胆量见我？”
    听对方这么说，侍从要是还不知道面前来人是谁那他可就白在昭鸾殿混了三年，拱手道完歉，小太监陪着笑脸尴尬道“那个凌公子...殿下...殿下正在练功，小人...小人不敢打扰啊。”
    连传话都不敢？扫了一眼面前的禁军侍卫，凌尘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又是禁军又是警示牌的，要不是知道自己会来，萧彧这王八蛋又怎会摆出这种阵势？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凌尘皮笑肉不笑道“甭给我扯淡，回去告诉萧彧，我给他半盏茶时间，他要不出来，我今日便带人拆了这座昭鸾殿，你问问他，敢不敢赌？”
    “不愧是天一楼镇抚使，好大的官威！”
    萧彧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出昭鸾殿大门，随即倚靠在门框上，歪着头继续道“赌！为什么不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四年不见，一回来就能赢你一局，本王为什么不跟？”
    再见萧彧，凌尘本以为会勾起当年旧事，相对无言，但没想到经此一闹，俩人好像还是当初的少年。只不过萧彧这王八蛋居然故意给他下套，这事他不能忍。
    哼唧着推开禁军，凌尘嘬着嘴冷笑道“行啊，榆木疙瘩，在宫里待了三年，武功没啥长进，这心眼倒是长了不少！”
    接过身后太监递过的热茶，萧彧轻轻地吹了吹，讥笑道“跟凌大人的心眼相比，本王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毕竟我可用不出诈死这等...啧...这种...啧...”
    啧了半天，萧彧也没啧出个子午卯酉，无奈之下他只好叹气道“阅遍四书五经，本王是真想不出能形容您这壮举的词汇...牛掰...”
    “她在你这？”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萧彧愣了一下，随后耸肩道“要不你自己进去看看？”
    得到不是答案的答案，凌尘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挠着眉心不耐道“一句话，帮不帮，不帮我自己想办法。”
    萧彧气笑道“呦，不愧是凌大公子，求人都是这种态度！”
    凌尘哦了一声，随后转身跟周围的禁军侍卫招呼了两句，大步向宫外走去。
    叹了口气，萧彧撇掉茶杯，高声喊道“今夜于南城晋阳街会和。”
    背对着众人的凌尘竖起一根中指，算是答复了萧彧。
    “真他娘的是个王八蛋。”
    当夜，凌尘、方凡、高晋离与九鬼共计十二人一起赶至南城晋阳街。
    月明星稀，凌尘三兄弟一身锦裘，与周遭吵闹的环境极为不搭，俨然三只落入鸡窝的孔雀，绚丽夺目。
    环顾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高晋离纳闷道“本就敌暗我明，你还如此张扬？就不怕吓走对方？”
    方凡脸色如常道“干尸案已传遍全城，在掩饰又能掩饰到哪里？”
    凌尘笑吟吟接道“对方虽修魔道，但功力不深，我托万长青发布的那则告示又恰好打在他的七寸之上，只要城中武者被六扇门收拢到一处，他必然会挺而冒险，寻觅新的猎物，而此刻出宫游玩的萧彧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心中替萧彧默哀了三秒钟。
    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人溜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可疑之人，倒是手中添了不少吃食。
    咬了一口手中渐凉的鸡腿，高晋离蹭着嘴角的油渍道“问个正事，我听老师说，堕入魔道的四圣功要比咱们这般修炼来的迅速，是真的么？”
    对于这件事，方凡心中其实也有疑问，遂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尘，期待他给出答案。
    感受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凌尘撇嘴道“迅速有个屁用？看似提升的快，实则是取死之道。你俩练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发现四圣功之所以称为四圣功是因为这四门功法的提升跟心境有关么？已吸食人的精血练功，除非心智坚定之辈，否则一旦晋升一品，必遭天谴。”
    方凡沉吟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凌尘冷然一笑，不在搭话。
    然直至北燕使团行至长江北岸，凌尘一众也没寻到线索。
    翊王府，三兄弟齐聚内堂。
    “不能再耽搁下去，若让燕人得知我金陵出此大案，说不得他们会借机引到舆论，打压我军士气，到时即便双方不再开战，失去的锐气短时间内怕也难以弥补回来。”
    面对方凡的担忧，凌尘收起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凝重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
    高晋离反对道“不行，纸包不住火，北燕使团在京之际一旦凶案重现，朝廷肯定会陷入被动，即便咱们到时将舆论引向同谋，燕人也会趁机兴风作浪。”
    凌尘起身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寻找替罪羊，而是将凶手的身份导向北燕...”
    方凡惊愕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