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小慧梦游的事,还得细细询问老人。青莲就问:“奶奶,小慧是不是从小就有梦游的习惯呀?”
老人不懂啥叫梦游,青莲就跟她解释,梦游就是发癔症,睡着了起床乱走然后又回到床上睡,第二天啥也不知道。
老太太一口否定:“没有没有,小慧没有这个毛病,她从小就跟我睡,我晚上睡不好觉,经常半夜还不睡呢,所以清楚的很,她没有发癔症的毛病。”
青莲不得不说:“是这样的奶奶,小慧这几天夜里在学校老是发癔症,我们就来问问她是不是有发癔症的毛病。”
老太太看起来很关心孙女,就伸着脖子问:“啊,我家小慧发癔症呀?她发癔症哭娘是吧,抱着床腿哭娘是吧?”
青莲跟李逸飞面面相觑。青莲尬笑一下抓住老太太的手问:“奶奶,您不是说她不发癔症吗?咋知道她发癔症的样子呀?”
老太太自觉失言了,也不隐瞒了,摸摸红红的眼睛说:“她那不是发癔症,是睡醒了哭……”
睡醒哭娘?
青莲猜出小慧的娘死的一定有蹊跷,就耐心的说:“奶奶,他是小慧的校长,我是校长的媳妇,我们是真心为小慧好,你有话就直说吧,别瞒着我们了。”
老太太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苍老的脸抖动着,忽然捂住脸嚎啕大哭:“我的媳妇哎……我那造孽的龟孙儿子呀……”
原来小慧的爹是个酒鬼,喝了酒就家暴小慧娘,小慧娘是不堪家暴上吊死的。但她上吊死的时候不忍心吓着孩子,就在一个夜里去了离村子几里地之外的一处破旧老宅里,人就吊死在了那里。
她死后几天后小慧爹跟小慧姥娘家人才在那个破旧老宅里找到,那天小慧亲眼目睹娘的身体吊在那个老宅的房梁上,这件事就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从那以后小慧就经常半夜睡醒哭。
可是这跟梦游也不是一回事呀?小慧深夜跳墙去哪里了?
青莲灵机一动,问:“奶奶,你说的那座老宅在哪里?”
奶奶想了一下,确定方向朝外指着说:“就离你们学校不远,在你们学校的西边。”
“难道她每次梦游是去那个老宅?”青莲失声惊叫。
但这也是猜测。
青莲就跟李逸飞,商定晚上得亲自跟着小慧看她到底去哪,这样才能揭开真相。
青莲记挂家里的儿子,李逸飞就送她回家了。
皮皮这家伙跟个小猪似的,能吃能睡还不闹人,青莲因为担心小慧的事,就想晚上跟李逸飞一起弄清这个小姑娘的“秘密”。就在李逸飞从武校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跟他商议,让小皮皮跟爷爷奶奶睡,她跟李逸飞一起去学校。
李逸飞也觉得小慧是女孩子,还是青莲跟他一起弄清真相更好。就答应了,等儿子睡熟了交给孙二双小两口又折回武校了。
他们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关上办公室的人进卧室休息了。李逸飞坐在床头,让青莲先睡会,等11点以后再喊醒她。青莲却不睡,她一脸甜蜜的笑着靠近李逸飞,把头往他怀里一扎,扬起小脸看着他说:“这么难得的时刻我干嘛要睡呢,你不觉得睡觉浪费吗?”
李逸飞懂了,他抱紧妻子贴紧胸口,柔声感慨:“是啊,咱们有半年没有独处过了,是不能睡。”
说着把手往她衣服下伸。
青莲嘴一噘打掉他的手,直起身呵斥他:“你就这么点出息呀,脑子里就有这么点事呀!”
李逸飞坏笑着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还有比这事更重要的……”
外面的月亮渐渐爬向窗口,窥见了里面的一切……但是被窗户内的两个人无视,因为此刻,整个世界都于他们无关了。
今晚的月亮真亮,把屋里照的亮如白昼。李逸飞一手揽着妻子,一手举起手腕看表,他轻轻的晃晃妻子,温声说:“快到点了。”
俩人起身,按照那个女生说的位置,来到操场院墙根一个角落藏好,等着小慧的身影。
夜里的操场上空无一人,耳边只有操场外面庄稼地里的各种虫鸣和蛙鸣,夜风偶尔会送来一股野花的香气,俩人不由又紧紧拥抱了一起。
忽然,一个影子从宿舍那里出来了,青莲下意识的抱紧李逸飞,李逸飞轻拍一下她的背安慰她别紧张。
皎洁的月光下,小慧越走越近了,不错,她睁着眼,但是两眼无神,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当她飞快的走到墙根下时,俩人本能的往后退,怕她看见他们。
其实他们错了,她根本就是目无斜视,也许就算眼睛对着他们也看不见。
令俩人称奇的是,她走到墙根猛然倒退两步,双手扒墙,蹭蹭蹭爬到了墙头上,然后扑通一下子不见人了。
稍等片刻,李逸飞抱起青莲也轻身翻墙,看见小慧还未走远,俩人就悄悄跟了上去。
没错,小慧就是往她奶奶说的那所破旧的古宅走去。
这座古宅是清朝的,传说是一家乡绅宅院,特殊年代都破坏一番,里面空无一物,就荒凉下来了。由于里面成了各类野物的藏身之处,所以很是阴森,平时谁都不敢往里面去。
但是小慧怎么会在每晚梦游的时候来这里呢?哦,是不是她梦游都是来这同一个地方呢?
在这静静的月色下,俩人穿过一块一块的庄稼地,跟踪一个毫无意识的女孩往一座荒凉阴森的古宅里走,青莲感觉这像是看惊悚片。
由于月光的照耀,那个荒凉的古宅里倒是能依稀看到人影,俩人就跟着小慧进去了,小慧好像驾轻就熟的往里走。她走过了长长的回廊,然后就走进了一个大厅,忽然,她立住了。青莲跟李逸飞悄悄走近,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个大厅的房梁上垂着一条麻绳。确切说是一个麻绳套,就是用来上吊那种。
青莲在李逸飞耳边说:“难道她娘就是在这条麻绳上吊死的?”
这边话音还没落,小慧忽然搬起旁边一块石头放到麻绳上面,脚踩上去把头伸进了那根麻绳的绳套里,不等李逸飞跟青莲反应过来,她已经踢翻了那块石头,脖子吊在了绳套里,双腿晃荡着,一副吊死鬼的模样。
青莲本能的尖叫,被李逸飞捂住嘴。然后他一个箭步上去,把小慧从绳套里抱了下来。
此刻的小慧已经软软的倒在李逸飞怀里,发出呼呼的熟睡声。
青莲拍着胸口嘀咕:“合着把我吓了个半死,她自己还浑然不觉呀,居然睡的这么香。”
李逸飞要喊醒她,青莲却拉住说:“我听说梦游的人不能喊醒,不然会很危险,咱们还是把她送回宿舍吧,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
李逸飞就背上她,带她回宿舍躺下了。
第二天,强硬带她去了县医院的神经科,结果大夫告诉李逸飞,她确实有重度梦游症。
那么她上次说梦里胳膊被刀砍的原因也找到了:就是在那个旧宅里被划伤了。
医生说造成梦游症的原因很多,也有遗传因素,也可能是心灵受到刺激导致的。
青莲认为小慧是心灵受到刺激导致的。
她决定帮助小慧解开心里的结。
她让李逸飞给小慧放假一周,跟她住到了家里。
小慧这个从小失去母爱,又在酗酒大骂她的家里长大,来到这个温暖又对她呵护体贴的家心里很受感动。
终于在这天夜里,她向青莲说出了这些日子突然梦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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