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陵墓。
我和毛立诚对着忽必烈的墓葬三叩九拜的礼敬一番之后,两人才合力推开了巨大的石棺盖。
“轰隆隆”
棺盖被推开之后,其内露出了一副森森的白骨,白骨穿着缠身大龙纹的龙袍,头戴蒙族特有的圆筒式帽子,这具骸骨的骨骼粗壮,较之常人大了不少。
骷髅的嘴上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手指上套着枚宽大的绿玉扳指,扳指上同样刻着一条五爪金龙。
“根据元代史记记载,忽必烈身高八尺,头大如斗,四肢修长,石棺内的这具骸骨看起来倒是挺符合的,加上白骨上又套着龙袍估计这肯定是忽必烈无疑了”毛立诚嘘了口气,双手合十念叨:“第十九代摸金校尉毛立诚,有扰前人安息请勿责怪”
“草,你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忒不要脸了,埋汰!”我嘟囔了一句后,眼睛就盯着白骨四周的殉葬品。
蒙族皇帝归天后并不像其他朝代皇帝那般会大肆修建自己的墓地,然后极尽奢侈的将生前收纳的珍宝带入墓中殉葬,甚至还会让妃子和太监陪葬。
据传,从秦皇嬴政开始,帝王死后都会让后宫没有生育过的妃子陪葬,有的还会让服侍其一生的太监也被赐死,基本上每个朝代的帝王死后,都会有一堆活人跟着被埋入陵墓中。
而元朝帝王归天一般只会选取对自己最为忠贞的侍卫陪葬,然后在选一些生前对自己最为重要的几件物品带入墓中,由于蒙人盛行秘葬所以无法大肆修建陵墓,墓葬也不会修建的多么繁琐规模也不宏大,差不多过千平左右就已经够了。
尽管元朝帝王陵墓规模有点寒碜,也不太注重陪葬品,但毕竟是帝王归天,总归还是有些东西要被送入陵墓中的。
穿着龙袍的骸骨旁边只有几件事物,忽必烈善武,喜好弯刀和弓箭,石棺内忽必烈尸体两旁就放着一把圆月弯刀和一把短弓。
弯刀为精钢打造,刀鞘上刻着五爪金龙,龙眼是两颗发亮的宝石,看其鞘身颜色乌黄明显应该是用金子筑成的,而短弓的材质两人谁都没认出来,但千年已过弓弦依旧紧绷着,一看就不是凡品。
弯刀下方摆着一根忽必烈当年所用的马鞭,除了这三样物品之外,石棺里还有两样东西。
一是杆小巧精致的旗子,旗面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画着一些萨满的符文,旗子的材料仿佛是丝绸的面料,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旗面仍然没有损坏文字也极其清晰,旗杆看起来更是让人不解,因为那好像只是根非常寻常的树枝。
除了这面旗子外,在忽必烈骸骨的脚旁还放着一个纯金的马鞍和酒碗。
毛立诚一本正经的朝着我拱了拱手说道:“你是请来的客你先选,别犹豫了,就这么点东西还能让你挑花眼了么?选一个带走,然后我们马上离开,周传银在上面守着呢万一被人发现了怀疑我们是盗墓的那就麻烦了”
我拿起那面小旗看都没看就放进了帆布包里,毛立诚说道:“那上面的萨满文我也看不懂,有点和石棺上刻画的那些符文比较类似,这东西肯定是萨满教祭师放进来陪葬的,我们带走肯定一时半会的不知道咋用,也许你带回去后就是件废品,你确定不再换一个了?”
“不了,就它吧,换成别的对我来说更没用”我拿起这面旗子纯粹是无奈之选,忽必烈的殉葬品中其余的都是古董,价值颇大但对他来讲那更没用。
这旗一看就是萨满教的东西应该为祭师所有, 我也发觉旗子上的萨满文和四个石棺上的符文比较类似,光这一点他就算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也值了。
毛立诚的选择很干脆,卸下了白骨手指上套着的玉扳指,又拿起了那把圆月弯刀和纯金的马鞍,这三样东西就当是他和肖家两兄弟的酬劳了,至于唐雯艺就算了,你真要是送给她没准这女人回头就得把这事捅给警察。
“他们两个咋样?还能动么?”毛立诚头疼的问道:“五个人,三个趴在地上咱俩咋带回去啊”
我蹲在地上,尝试着把一丝灵炁送进肖全友的体内,他俩身上的死气已经散开,生气正缓缓而聚,但肯定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让人恢复如初的,我只能让灵炁入体暂时让两人恢复知觉,等出了古墓之后他们就得找地方正经修养一段时间了。
片刻之后,肖全明和肖全友睁开眼睛恢复了知觉,他俩转动着眼珠子茫然的问道:“到阴曹地府了么?”
“草”毛立诚踢了他俩一脚,骂道:“你看我是像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啊”
肖全明眨着眼睛说道:“都一样磕碜,啥像不像的啊,打扮一下也差不了许多啊,要不你给我整个卡哇伊的表情乐一下子我来辨辨真假吧”
毛立诚说道:“别他妈废话了,收拾下赶紧离开这”
肖家兄弟眼神落在我身上,感慨的说道:“老哥啥也不说了,我们兄弟两个一人一命算欠你两条命,以后有啥事就吩咐过来,我们绝对不带缩脖往回躲的”
我摆摆手大方的说道:“事上见,事上见”
毛立诚背着还昏着的唐雯艺,我搀着向家哥俩从石室里爬了出去然后原路返回,在地下河岸边穿戴好潜水的设备,五个人一跃而入跳进水中。
二十来分钟之后,草原湖泊中间几个人陆续冒头,我伸出两根手指吹了声口哨。
一直躺在车里等待的周传银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看见湖里有几个黑影后迅速划着渔船就赶了过去。
“咦,你俩还活着啊?没啥事啊?早知道我也下去好了”周传银颇为后悔的说道。
肖全友虚弱的笑了笑,都没力气搭理他。
上岸之后,毛立诚把唐雯艺塞进车里,然后把扳指和马鞍还有弯刀拿出来摆在地上对肖家兄弟说道:“我带出来的就这么三件玩意,咱们三个就不客气了,随便挑一个吧”
.............
肖家两兄弟眼神在地上的三样东西上转悠了几圈,抬起头眼泪婆娑的问道:“就这么点货?看着挺寒碜的啊”
毛立诚乐了,说道:“这就好像你昨天晚上跟范冰冰约了会,然后今天让你去把凤姐给睡了,那你肯定觉得档次跟不上对不?盗墓也是这个理,咱们先前入墓后拿的东西都是值钱的货,但蒙人流行密藏不喜大肆殉葬,所以东西肯定差了点层色”
肖全友,肖全明和毛立诚之前曾经合作过几次,那几次盗墓入手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上等货色,放进博物馆里都得被当成镇馆之宝来供着,但这一回从忽必烈墓中取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挺耀眼的,但这些行家一过眼就知道钱肯定是能值一些的,但和差点丢了两条命来比,那可差的太远了。
肖全友叹了口气,从地上拿起玉扳指套在手指上说道:“几千万现钱折腾没了,命差点丢了,这趟买卖陪到姥姥家去了,整的我都有金盆洗手回家养孩子的打算了”
肖全明拿起了纯金的马鞍,剩下的圆月弯刀就归毛立诚所有了。
周传银咽了口唾沫,饥渴的问道:“没了?我一望风的肯定没有啥收获呗?”
毛立诚点头道:“摸金校尉的规矩,只有入墓的人才能带走东西”
周传银挺不甘心的说道:“要不,我再下去走一趟?”
周传银觉得自己挺悲哀的,从江城折腾到外蒙,寻思这一趟草原之旅过后能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呢,但没想到事了之后口袋依然干瘪,钱包仍旧比脸还干净,这他妈纯粹是白忙活了。
..........
而且日子还过的颠沛流离的,连几夜舒服的觉都没睡过,还闹个身上一股子羊膻味,他很不甘心的认为,自己也得下趟墓葬取点东西回来,不然这一次折腾的太窝心了。
毛立诚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去呗,下了水之后顺着河道游上了岸就到地方了,那里还有点值钱的东西,你随便挑”
周传银蒙圈的问道:“咋?就我一个人去啊?”
毛立诚斜了着眼睛说道:“呵呵,我还给你配个秘书和助理呗”
周传银挠着脑袋焦急的说道:“可我他妈啥也不懂啊,我还容易转向,这万一下去回不来咋整?”
“那我管不了,摸金校尉出了墓没有再转身回去的道理”
“你们这个行业说道有点多啊,哪来的那么些破事啊”周传银不甘心的拉着我的袖子殷勤的说道:“老哥,陪兄弟走一趟呗?”
“叫爷爷都不去”
“爷,你真不去?”
“别这么肤浅,不就是钱的事么?看开点,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必要跟它较真了。”我拍了拍周传银的脸蛋-子打了个哈欠后就钻进了车里。
毛立诚和肖家兄弟跟着他后面也坐了进去,只剩下周传银独自一人在草原的微风中凌乱着。
上了车之后,我指着旁边的睡美人问道:“她你咋解决啊?要不整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哎呀,别扯犊子了”毛立诚头疼的说道:“这姑奶奶等到了市区找个宾馆扔进去,我再给赵教授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把人接走”
“你信不信,等你门下次见面她肯定活撕了你”
“草,她醒了后还有心思惦记我?你看着吧,用不了三天北大的考古队就能火速赶来奔赴茫茫大草原,五天之后忽必烈墓葬被发现的消息全世界都能知道,往后一年半载赵教授他们都得扎根在草原上了,等再见面这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又对肖家兄弟说道:“这两年回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别再下墓了,墓里阴气重不利于你们身体的恢复,要是调理不好的话你俩身上会落下病根的,等年岁大了什么毛病都该冒出来了”
“嗯呢,谢了老哥!”肖全友又接着问道:“钱怎么办?现金肯定是太多了,我转给你呗?”
.......
“我没有银行卡”
“我有,我有”开车的周传银顿时回头两眼放光的说道:“打我这就行了,都一样反正我俩都在一块”
我乐了,说道:“这钱我动不了,你肯定也没办法动,到手后马上就得散出去最多我留点生活所用的钱就行了”
周传银问道:“他们哥俩给的钱肯定不能动是不?”
“嗯,我说了除了生活用的能留点以外,其他钱都得散出去”
“明白,这个道理我懂,那也打进来吧”
我好奇的问道:“这你还这么上心?”
周传银哼了哼,掰着手指头算道:“不懂了吧?几千万打进我银行账户后你肯定不能立马就转出去,得需要时间操作是不是?这钱一来一去的肯定得需要些日子,这些天里几千万有多少利息你知道么?拖的时间越长利息就越多,所以啊他俩给的钱我不动,那利息钱我花点肯定没问题吧”
我几个都崩溃了,周传银真他妈是穷疯了,雁过拔毛的钱都能算计的这么明白。
毛立诚拿着装手机的袋子,从里面把几个人的手机掏出来递了过去,我刚一打开手机,电话就响了。
他接通电话后,里面顿时有人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啊,祖宗啊你可算开机了”
“我草,消失才几天啊咋还整出后代来了呢?”我被电话里这一嗓子给喊懵逼了,他拍了拍周传银的肩膀说道:“你啥时候把我电话号告诉你爸了”
“你他妈好像虎,滚犊子”周传银愤愤的骂了一句。
我把手机凑到耳边问道:“唤祖宗何事啊?”
“祖宗你可算是把电话开机了,你再不开机我手指头都要按骨折了,就这两天我两只手跟鸡爪子似的,都直不起来了”
“说人话,不说我挂了”
“别,别,别,祖宗你等会哈”电话里传出了一阵趿拉趿拉的动静,似乎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没过片刻电话里传来了人声:“赵总,赵总你让我打的电话通了”
.........
赵放生接过秘书递来的电话,这两天心头上悬着的石头算是彻底落地了。
三天以来,听说赵放生夫人得了怪病中了奇毒江城不少大医院和私人医院的顶尖医生都开始拖关系往赵家这凑,因为所有医疗界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你要是能把赵放生的老婆给治好了,那绝对是名利双收的事,后半辈子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在没找到我的这两三天里,赵放生也让几个医生来家里会诊,但结果都一个样,医生千篇一律的回复:“这病······不太好说”
赵放生还是把希望寄托于我身上了,通过上次的事他也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和解决的。
“李先生?我是赵放生”电话里,赵放生情绪激动的问道。
我嗯了一声,询问道:“你找我啊,什么事?”
“您能来我家里一趟么,我夫人出了点问题现在昏迷不醒,我找了几个医生过来查看,但给不出任何的结论,我觉得可能得您来看看才行”
“大夫去了也没用?仔细说说什么状况”我皱眉问道。
赵放生和李玲歌还有两个孩子的问题我自问已经解决清楚了,按常理来讲是不该出现任何差错的。
电话那头,赵放生说道:“您走后没多久,我妻子就怀孕了”
“这话听着有点小别扭啊,你是隔壁老哥啊一走人家媳妇就怀孕了?呵呵,你专治不孕不育呗”电话的动静有点大,旁边的毛立诚正好听见赵放生的话,顿时相当无语了。
”别打岔,正事呢“我尴尬瞪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道:“你继续说”
赵放生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前两天我本打算带妻子去做产检的,但下午我来接她的时候她就在床上睡着了,人怎么叫都不醒,身上还会传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十分难闻,我找医生过来看了但只说她是中了某种麻痹神经的毒素,人没有性命危险但却无法醒过来,向先生医生给不出任何的解释,我也就只能再找您了”
“那两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赵放生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出事的那天我在家门前看见个打扮奇特有点像是少数民族装扮的男人,他留着长发皮肤有点黑,出事之后我曾经调过小区的监控,那人出现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小区里没有任何人认识他,如果有问题那也是在他身上了”
“这样啊,你等我两天,回到江城之后我去你家看看”
“啊?您不在江城”赵放生有点急了。
我说道:“去了趟外蒙,现在还没到国界线呢,估计最快也得两三天能回到江城”
电话里赵放生明显有点赖了,这几天他过的跟屁股上点了窜天猴似的,时刻都急的要上天了:“您回来后去呼和浩特机场,我派人去那等您直接接你回江城”
“你等会的”我转头问道:“多久能到呼市?”
毛立诚说道:“快马加鞭,油门踩到底三个半小时准到”
“妥了,四个小时后让你的人去呼市机场等我,提前把机票订了”
挂了电话,毛立诚问道:“怎么的,有业务啊?”
“不是,可能是前段时间的事给整出续集来了,我回去研究研究给他直接整剧终了吧,省得三天两头的找我”
“要帮忙不?”毛立诚殷切的问道。
我乐了,说道:“你团队都散架子了,你咋还这么有底气呢”
毛立诚霸气的说道:“不是跟你吹牛比,你要找我扯犊子我得犹豫下,但要找我帮忙要画面我分分钟能把团队给你搭起来,哥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人脉两字”
“得了,你一挖坑的就别在这凑热闹了,我自己能解决,专业不对口。”我晃了晃脑袋,说道:“要真有麻烦我再联系你吧。”
毛立诚撇嘴说道:“兄弟,瞧不起人是不?”
肖全明叹了口气,说道:“哥们我们过的也不容易啊,咱去挖坑,有货了是提着脑袋拿出来没货了还得把坑给填上,这日子过的多让人心力交瘁啊,我俩这一去调理王胖可能也得休息一段时间了,你要有啥便宜活就拉兄弟们一把吧。”
“哎呀,别说了。”我头疼的说道:“我这不是啥来钱的活,纯粹是义务帮忙,两回事,两回事”
“那就算了,我眯瞪一会啊有点困了,到地方大家各本东西吧”毛立诚打了个哈欠倒头闭上眼睛就睡了。
晚上八点,在周传银风驰电掣快马加鞭一路超速的飞奔下,没用上三个小时就开到了呼市机场,我给赵放生打了个电话,对方告诉他人早就到了一直在等他呢。
我跟接他的人联系上后,从候机厅里快步走出两个黑西装过来问道:“是向先生吧?赵总让我来接您,飞机在停机坪等着呢咱们这就过去吧”
我迷茫的问道:“你们赵总这么牛吗,能让飞机专门等我啊?”
毛立诚草了一声,鄙视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私人飞机啊?哎呀我去,找你帮忙的人挺霸气啊,我就得意有钱人,要不你把我也带着,啥也不干就看看也行啊”
“毛胖子,那我俩咋办啊?你看咱这老弱病残的不得需要人照顾么,你不能撇下我们啊”肖全友可怜兮兮的说道。
毛立诚大咧咧的说道:“一起,一起呗,车扔机场咱都去江城,反正有现成的飞机坐”
本来是接我的专机,但回程的时候居然接了个大部队,除了被扔在机场宾馆的唐雯艺外,他们五个全上了赵放生派来的私人飞机。
两个半小时后,一辆庞巴迪滑翔在了江城浦东机场,出了机场后两辆奔驰六百把一行几人全都给接走了。
一辆奔驰把肖家两兄弟和毛立诚送去了他们在江城的落脚点,我和周传银被直接送到了佘山别墅。
午夜十二点,焦急等了三天的赵放生看见了我从奔驰上走了下来。
.......
“李先生,麻烦您了。”赵放生一脸的憔悴,跟上次相见比他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完全不像是正值壮年。
“先进去看看人怎么样吧,我估计得病的原因可能性不大,”在来之前的飞机上毛立诚就和我讨论过,赵放生的老婆肯定不是得病也不是中毒,凭现在的医疗手段这两种原因是很容易查出来的,既然没查出来那估计还是邪病。
但据两人的经验来看,这明显还不是一般的邪病,鬼怪上身可不是这个征兆。
毛立诚不太确定的说道:“之前电话里那人说,曾经看见过一个少数民族装扮的人出现,真要是和这个家伙有关的话那可麻烦了,就像这回我们进忽必烈墓葬碰到的萨满术法一样,完全没有下手的根据,属于两眼一抹黑啊”
“万法皆通,不离其中。”我淡定的说道。
赵放生领着我和周传银进了别墅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等上了楼上之后这味越来越浓,推开房门后一股扑鼻的臭气把没有防备的我和周传银都差点熏了个跟头。
赵放生愁眉苦脸的说道:“两天前还好一点,这味还能接受,但从昨天开始味道就让人难以接近了,来的医生甚至只能带着面罩进屋,不然都被熏出来了”
这两天,为了维持李玲歌的生命体征,赵放生一直让医生给她注射葡萄糖和身体所需养份,从昨天开始医生来挂水的时候就已经是全副武装的了,要是没带好装备人直接能给熏晕过去。
“这味都呛眼睛,我现在才觉得还是蒙古包那股羊膻味比较亲切”周传银捂着鼻子嫌弃的往后缩了缩。
赵放生尴尬的笑了,我憋着气迈步进了屋直奔卧室走去,床上的李玲歌确实跟电话里描述的一样,呼吸均匀面目平静看着就跟熟睡了似的,但她的口鼻和眼睛还有耳朵却往外呲呲的冒着青烟。
周传银愣愣的说道:“我去,腾云驾雾啊,是要得道成仙么?看着很有一股虚幻劲啊”
“别逼逼了,会来点事好不?不要在人家最痛苦的时候你还往上撒点咸盐和辣椒面,你也忒不干人事了”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嫌弃的凑到了李玲歌身前。
李玲歌神情淡然,似乎睡的十分香甜,要不是刺鼻的臭味和不断涌出的青烟谁也看不出她有问题,印堂没有黑气缠绕身上无死气缠身,人确实没啥问题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摸了摸李玲歌的脉搏,胎气平稳没有大碍,孩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他却细微的察觉到李玲歌所孕育的先天之气正在缓缓减少着。
女人怀孕生子乃是大道,天道不干涉,其体内蕴含的先天气息乃是独有的,后天无法修成,乃是气之根本和天地气息大有不同。
先天之气极为难得,不但能孕育胎儿,也能修炼某些秘术。
我皱了皱眉,转头说道:“把她衣服解开······全解”
赵放生只是稍稍一愣然后就毫不迟疑的动手把自己老婆身上的衣服给拔了个干干净净,被扒光的李玲歌身体似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咦,这是什么?”周传银和我同时发现,在李玲歌的肌肤下鼓起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肉包,肉包之中明显包裹这什么东西。
那东西正缓缓的在李玲歌的全身游荡从胸腹到大腿,然后是四肢,一刻不停的游走着。
“我······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赵放生也蒙了,从他老婆出事以来他还没把人脱光看过,没想到李玲歌的身上居然还有这么个东西。
我伸出食指慢慢的点向那游荡的东西,我的手指刚一触碰到李玲歌的身体,皮肤下的东西仿佛活了一样,突然加速游荡起来似乎是在躲避我的手指。
“哼,能跑到哪去”我手指指尖在李玲歌的肌肤随着那东西一同游走,然后缓缓加速,游走了片刻之后他的指尖突然按下,正好点中了那个肉包。
我指尖下的肉包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他感觉到手指上有一股极大的力道传来隐隐有要挣脱的意思,我左手从帆布包里抽出龙幽剑尖迅速的在指尖环绕着的皮肤上切开了一道口子。
“吱······”
一道淡黄色的影子突然从李玲歌被割破的皮肤中蹿了出来,那影子蒲扇着两个翅膀和蜜蜂比较相似,嘴里急促的叫唤着“吱,吱,吱”的动静。
“啪”我忽然伸出右手把飞向半空的东西给抓住了,然后将其禁锢在了掌中。
我手中是个屋里所有人都不认识的东西,淡黄色身躯两侧长有翅膀和蜜蜂有些相似但肯定不是,最主要的是这东西五官分明,并且被我抓住以后它的表情居然变的狰狞和惧怕起来,嘴中不停的叫唤着,十分的人性化。
“蛊虫,居然是这玩意?”周传银惊诧叫了一声。
我说道:“那个少数民族,应该是苗人”
蛊虫,苗人最擅饲养,内地少见只在云贵川一带出现,蛊虫基本都含有蛊毒,人中了之后寻常手段根本无解除非放蛊之人亲自解开,不然任凭你医疗水平有多高都没办法将中了蛊毒的人医治好。
“我没得罪过苗人啊”赵放生回忆了片刻后茫然的说道。
“把你老婆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赵放生将李玲歌的八字告诉我,他右手禁锢着淡黄色蛊虫,左手食指中指掐算片刻后愕然说道:“原来如此,草······果然整出续集来了”
“怎么回事?”周传银问道。
我说道:“双城山度假村的事,我灭的那个家伙并不是单打独斗的,原来他是苗寨的人”
苗人最擅邪术和秘术,养蛊就是其中一种,我估计他们炼制尸油肯定还有其他用处,并且用处还不小,不然自己灭了那家伙之后人家大本营里立马出人过来报复,说来赵放生和李玲歌这一回算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
被我禁锢在手中的蛊虫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垂死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脱但却被道气死死的缠住根本出不了我的手掌心。
“这东西,一般的方法处理不了,你得用阳火彻底把它烧死才行,才能灭了它体内的蛊毒,不然就算弄死它了可毒性还在”周传银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还得看着它一宿啊?”我手中突然冒出一团炙热的火焰,迅速包围住了蛊虫。
那火焰是凭空从我手心之中燃烧起来的,出现的相当突兀,火苗飘荡在他手心半空中包裹住蛊虫后就开始剧烈燃烧起来,蛊虫甚至都来得及挣扎和尖叫,就被这一团阳火在片刻间化为灰烬。
周传银只来得及感慨了一句,就被我一眼给瞪了回来:“闭嘴,废话少说”
周传银惊叹的望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就闭嘴了,赵放生到是没觉得那团火出现的有什么令人惊诧的,和上一次我做法送他两个孩子的魂魄入阴间轮回投胎相比,他觉得这一次明显有点小儿科。
“先生,我妻子和孩子没事了?”赵放生见他烧死了李玲歌体内出来的虫子,以为胎儿和老婆都好了。
我却摇头说道:“只是烧死了蛊虫,但蛊毒还没有解开”
“啊?”赵放生心又提了起来,脸上愁云惨淡的说道:“您也没办法解么?”
“你妻子和孩子都没事,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中了蛊毒无法醒来而已,但拖的时间太长肯定不行,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干净的”我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我休息一会,明天再说”
中国最西南角的一个深山苗寨里,一天之前返回寨子的长发年轻人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的嘴角流着一道青水,和李玲歌身上冒出的青气如出一辙。
“居然这么快就破了我的蛊虫?”长发男人眯眯着眼睛阴霾的说道:“也只是杀了蛊虫而已,我看你如何破了我的蛊毒”
赵放生在楼上给两人安排了个房间,进了屋之后周传银急头白脸的拉着我问道:“以天地之气凝练至阳之火,草······老哥,你居然达到了炼神反虚的境界?”
我淡定的嗯了一声,周传银嗷的叫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除了我以外就没有人练到这个境界?”
“有啊,还有几个世家传人和道派嫡系子弟之中确实有几个也是炼神反虚,但不可能是你啊”
“为啥不能是我啊”我相当疑惑的问道。
“因为那些人都是道法天才,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并且底蕴深厚再加上机缘巧合下才能在二十来岁入炼神反虚,你凭啥啊?”
我翻着白眼说道:“合着我不能是人中龙凤,不是天才呗?我没有底蕴呗?”
“有底蕴我信,但天才和龙凤跟你沾边么?你可别逗我了”周传银酸味十足的说道。
周传银一直都不知我是啥境界,只以为和他不相上下同是炼气化神而已,就算差也没有差多少,但没想到今天我突然凭空凝练出了阳火,这顿时让周传银感觉自己和他境界差了一大截,那心里能舒服么。
有时人就会莫名其妙的小气,就是看不得身边的人比自己过的好,周传银现在就是这心里,他觉得他们两个应该旗鼓相当才对。
但我烧了这一把火,就让周传银明白个道理,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是娱乐圈里的一线大咖,剩下那个则是刚进圈的新人,地位明显拉开的太大了,周传银有种不能在跟他好好玩耍的心思了。
“我打算潜心修炼二十年再出来”
“为啥啊?”
周传银委屈的仰天长叹道:“外面的世界太乱,我又走的太慢,明显跟不上时代节奏了”
我皱眉骂道:“草,说人话”
周传银说道:“老哥,你现在这么牛比以后还能带我好好的玩耍么”
“我也没说把你给撇下啊”我头疼的说道。
“那意思就是,咱俩还能迈着小碎步齐头并进的共同奔赴美好的明天呗?”
“哎我去,跟你说话真累,我可睡了明天我还得解决这麻烦事呢”
“来,老哥,麻溜躺床上去,我打算用我浓密的胸毛来温暖你那都瘦抽了的小身板,让你体会下老鹰护鸡崽子的感觉。”
“滚吧,你身上一股子羊膻味太难闻了。”
周传银和我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来,赵放生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时了,见到两人打着哈欠出来后,他急不可耐的说道:“李先生,我妻子好多了,屋里的味也没那么大了,但就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根本原因就是蛊毒还没有清理干净,你不用急人肯定会没事的,我去趟苗疆找下解毒的办法”我能灭了蛊虫但却拿蛊毒没办法,这种毒只能由下蛊的人亲自来解或者有道行精深的养蛊人强行用自己的本命蛊虫吞噬掉蛊毒才行。
蛊毒的配置十分繁琐,苗人养蛊基本都是从自己幼年开始饲养幼虫,两者形影不分宛如一体,蛊虫身上的毒素就是由养蛊的人亲自配置的,据说简单一点的蛊毒有好几种,繁琐些的甚至能有几十种,这些毒素综合在一起产生了霸道无比的蛊毒。
要想解毒,必须得了解蛊虫身上具备哪些毒素才行,缺一不可,不然不但解不了毒反倒还会加重毒素侵蚀身体。
李玲歌身体无恙,至少坚持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她和赵放生的孩子乃是九世大善人转世投胎,要不是阴差阳错的被人所害这两孩子肯定是富贵一生的命。
如今虽然再出差错,但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护佑,只要不是母子直接毙命,孩子也不会出大问题。
我打算亲赴苗疆把赵家的事给解决了,自己既然已经之前就沾了这个因果,断然没有中途停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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