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法国一年了,其实温颜从未刻意地去问关于他的情况,但总有人孜孜不倦地与她“汇报”。沈凉生、萧逸,定时不定时就给她发微信汇报他的近况,搞得他们俩好像是她安插在他身旁的卧底似的,甚至于虞瑜也时不时会提一嘴。
温颜只听不回,谁不要面子的,当初他那么强硬地要求她回法国,甚至还派人监督她上飞机。如他所愿,她回法国了。所以现在,她为什么还要去介入他的事情?现在他们来跟她说这些无非是想劝她回去,真是好笑,她是那么没主见的人吗。
接近午饭时间,助理小朱来询问她要订什么餐。
最近忙得很,新公司开业半年多,订单源源不断,把她累得够呛。她这会没什么胃口,跟助理说自己不吃了,待会饿了就泡点麦片就行。
小朱应了声好,然后就出去了。
她出去没一会又来敲门了。
“慕总,前台说,来了位客人,叫Cheney,想谈项目合作,但他没预约,您要接见吗?”
这倒是奇怪,很少有客人没预约就直接过来了,但来者是客,况且她们还是个新公司,自然是要竖立好口碑。
“让他稍等十五分钟,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Cheney是法国男子的名字,意思是像树林的人,温颜喜欢这个名字。
小朱应了声好,转头要出去,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慕总,”她突然笑得贼兮兮的,“前台说这位叫Cheney的先生长得好帅,她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中国男人。”
“嗯?”温颜有点诧异,“不是法国客人吗?”
“不是,是中国人。”
温颜也没多想,以为是法籍华裔。
“帅能当钞票使吗?他最好是真的有项目要谈,要不然再帅也不接待。”温颜笑道,她见识过太多帅哥,包括她堂哥慕云琛、段宸、萧逸、纪凌辰、沈凉生,当然,也包括齐时衍,都是风格不一的帅哥,她对帅哥还真的挺免疫的。
“肯定有的!”小朱不明情况就为那位叫Cheney的客人背书,可见颜值真是种稀缺资源,搁哪都好使。
“待会要是没有,你就去给我谈个项目回来,不然就扣你这个季度的奖金!”温颜笑骂。
“哎,我刚才耳朵是怎么了,突然一时听不见了……”小朱装模作样,边说边往外走,“哎呀,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去订餐!”
她说着,一溜烟就跑了。
温颜无奈地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
公司的氛围很好,经常说说笑笑,她也不摆老板架子,和员工打成一片,工作虽忙,但也是她喜欢的,一切都挺好的。她甚至曾经想过,也许一辈子留在法国也挺好的。只是,每每想到这方面,心里总觉得有某一处空空的。她本能地排斥去想明白,现在这样就好了。她时常对自己说。
十五分钟后,她的办公室玻璃门再次被敲响。
想起小朱刚才说的话,她忽然有点好奇,前台也算是见识过诸多美男的妹子,她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中国男人,这个男人到底得有多帅?
“请进。”
她抬起头,同时,门被由外向内缓缓推开。
看到那张脸时,温颜彻底怔住了。
小朱在后头朝她挤眉弄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看吧,真的很帅吧。
小朱表情无比丰富,可惜温颜完全没看到,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她的大脑和眼睛都同时木掉了。
“谢谢。”萧何侧过头对小朱道谢,而后缓缓地关上了门。
在他开口的时候,温颜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她勉强定下神来,微不可察地深吸口气,从容地站了起来,像是对待陌生人般,礼貌又疏远地说道:“请问您要谈什么项目合作?”
隔着一张办公桌,萧何双眸沉邃紧紧地凝视着她:“我把我最心爱的人弄丢了,我想找回她。”
温颜神情一滞,眼眸微闪,樱唇轻抿了抿:“那你走错地方了,你应该去警.察局。”
“有人告诉我,她在这里。”他绕过办公桌,朝她走近。
她本能地想后退,但理性和自尊让她立住了,她微抬下颌,神情倨傲:“如果你不是来谈项目合作的,那就请你立刻出去!否则,我就请保安上来了!”
她以为谈项目只是他的一个借口,没了这个借口,看他还好意思赖着不走。
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萧何终于止了步,两个人的距离有点太近了,几乎呼吸可闻。看着她眼里的冰霜和警备的神情,他微微一怔,本欲抬起的手紧紧地攥了攥,最终还是放下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碰她一根头发,她一定会当场叫来保安,将他撵出去。
审时度势和权衡利弊是他的强项,大脑思索了几秒,他立刻改变了策略。
“巴黎现代艺术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温颜瞪大了眼睛。
“你拿下了巴黎现代艺术馆的重建项目?”
“嗯,有点兴趣,就拿了。”
这可是建筑设计界都翘首以盼的项目,这种地标性的建筑项目,做成一个,就基本打响了公司在业内的名气,甚至于,在全世界的名气。温颜向来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敢肖想自己能接到这个项目,可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却云淡风轻地说有点兴趣,就拿了,说得好像是从路边的果树摘下个果子似的简单。
噢,她怎么忘了,他之前可是建宁首富,据说云城集团现在的业务已经拓展到几大洲了,拿下一个国外的地标性项目对别人来说或许有如登天之难,对他来说,估计就是个常规操作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虽然她很想立刻就将他撵出去,可是,这么大的诱惑,她真的无法不动心。
算了,干嘛跟钞票过不去,而且,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项目,说是理想都不为过。
心下几转,略一权衡,她已经下了决定,立马开启工作模式。
“Cheney先生,请到那边坐,我让我的团队一起过来商量。”她神色从容淡定。
萧何皱了下眉头,道:“我不喜欢太多人,我只想跟你谈。”
什么毛病!不喜欢太多人,那你怎么不呆在家里!
温颜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行,那就我‘一个人’跟你谈。”一个人三个字她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男人终于微扬起唇角:“嗯,就我们两个人。”
嗯?她怎么觉得他这句话似乎颇有深意。
行吧,他爱咋说就咋说吧。
“请你让一让,我得出去,我们才能谈。”这个男人还堵在她面前,谈个锤子。
“我们”这两个字似乎取悦了他,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侧开身,给她让出条道。
温颜深吸口气,微扬起头,企图做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可该死的,也不知道是刚才太紧张还是地板太滑,她的脚踝竟小幅度地崴了下。
她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晃,很快就立住了。
一条有力的手臂却迅速地揽住了她的腰,并将她往他的怀里带了过去。
两个人的身体随即紧贴在一起!
柔软与坚硬碰撞,女性的馨香与男性的雄性荷尔蒙糅杂,触觉和嗅觉双重沦陷。
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松手!”她简直气急败坏。
男人从善如流,立马松开手,表面从容淡定,只是心里暗叹不已,柔软的触觉犹存,真怀念从前肆无忌惮地揽着她的小蛮腰的时刻,哪像现在……
他收手极快,她连发脾气都来不及,只能怏怏认栽。
正事谈了没一会,他突然看了下手表,道:“先吃饭吧,我订了餐,应该到了。”
与此同时,小朱又来敲门了。
“慕总,香榭丽酒店刚送了午餐过来,说是您订的。”小朱走到温颜身边,附耳道,“领导,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家都在微信群里夸你大方呢!”
难怪刚才手机一直震动。
温颜打开手机一看,晒美食图的、感谢老板的,一大堆信息。
她略看了下几张图片,这是午餐吗,简直就是自助餐好吗,牛扒鱼扒、寿司鱼生、中餐炒菜、汤粥米饭,照顾了不同口味的人。
员工们都在群里感谢老板,温颜骑虎难下,只能发了个“朕已阅”的表情包。
“慕总,您胃口不好也吃一点吧,您想吃什么,我帮你打包一份吧。”小朱喝水不忘挖井人。
“我不……”
温颜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她喜欢海鲜,那里有一份海鲜粥,贴了她的名字,麻烦帮她带上来,谢谢。”萧何抬眼望向小朱,礼貌地朝她颔首道。
小朱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应了声“好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回头一看,看到老板正沉着脸瞪着那位客人。小朱脑子突然一个激灵,好像明白了什么。
海鲜粥很快就送了上来,小朱圆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只见老板侧着头在望窗外的风景,而那位客人专注地望着她的老板。
小朱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她那根八卦的神经瞬间被打通了,放下粥,迫不及待地想去跟前台妹子分享最新的八卦消息。
“先吃吧,吃完再谈。”萧何打开海鲜粥的盖子,帮她拆好了筷子勺子。
海鲜粥的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温颜本没胃口,可闻着闻着,开始觉得饿了。
这锅海鲜粥也太大了吧,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她瞥了他一眼,道:“你呢?吃了吗?”
“没,”他顿了下,又补充道,“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温颜立刻皱起了眉头:“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
她说的是胃癌的事情。
萧何微垂着眸,神情恹恹的,似乎是想起了那段痛苦的治疗时光。
温颜一时有点心软,可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拿了两个小碗,盛了两份,盛完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想去管他。
她低着头吃粥,没看到对面的男人眼中闪过的一抹笑意。
二人相对而坐,安静吃粥。
吃完午餐,温颜打算接着谈项目的合作。
“你不休息一下吗?”萧何问道。
“不用,接着谈吧。”她只想赶紧谈完。
好吧,男人的脸色淡淡,也没透露出其他情绪。
下午三点,事情谈完。
温颜率先站了起来,神情淡淡道:“我们会在一个礼拜内出方案,到时我会发您邮箱。”
言下之意,您可以请了。
男人不动声色,掀起眼眸看着她,幽幽道:“温颜,我这次来,是……”
“Cheney先生,”温颜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您没其他‘公事’要谈的话,那我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
“小朱,”温颜直接喊来助理,见小朱进来,她又道,“送Cheney先生下去。”
一气呵成,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当着外人的面,萧何没有再说什么,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沉邃黑眸凝视着她,嗓音低沉道:“我会等你。”
温颜撇开脸,只当听不到。
小朱那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个了不得的秘密。
难怪老板一直不谈恋爱,原来是有个这么英俊的前任。也是,有这么个珠玉在前,后面的估计都成了木头,老板哪里会看得上。
人终于走了,温颜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微阖着眼睛,揉了揉额角。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里大致有数,可这也才是让她烦乱的地方。
他总是那么强势又自负,擅作主张,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了了,就直接将她拒之门外,还冷言冷语逼她离开,现在病好了,觉得自己能长命百岁了,又想来招惹她,他当她是什么?招之既来挥之既去的猫猫狗狗吗?
她不否认,她依然爱他,可是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份爱太折腾人了,以前她年轻还折腾得动,现在虽然才三十岁了,可她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折腾不动第二次了。就像年轻时喜欢看虐恋情深,现在上了点年纪,受不了虐恋,就喜欢看甜甜的言情剧。
想是这样想,听起来好像还挺理性的,可是一整个下午,温颜的脑子里都跟一团浆糊似的,画图出了好几次差错。
五点一到,她干脆直接下班。
小朱非常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老板这好像是第一次准时下班。
温颜没有直接回公寓,开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菜和零食,准备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她老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她回头看了好几次,没发现什么异常,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用脑过度,产生幻觉了。
回到公寓,站在门口,她放下几大袋东西,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又返身将地上的几大袋拎进来,正准备关门,门板突然被一只手掌抵住了。
紧接着,门被撑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迅速地溜了进来。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秒之间,快得她都来不及尖叫。
“晚餐想吃什么,我来做?”溜进来那人神色自若地拎过她手里的袋子。
“谁让你进来的?!”温颜终于回过神来,气得要跳脚,她刚才差点被吓死。
“我下午说了,我会等你,等你下班。”萧何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你给我出去!”温颜夺过他手里的袋子,气得直接扔在地上,指着门朝他大声吼。
男人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就在温颜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萧何突然往前一步,用力地抱住了她:“宝贝,你怎么这么狠心?”
温颜一怔,而后猛地挣扎。
臭不要脸的,叫谁宝贝,谁是他的宝贝!
“你给我滚出去!你敢乱来,我就报警!”她便挣扎便大喊。
“宝贝,我错了,你原谅我吧。”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拂过她的耳畔。
温颜被吓得身体一颤,她从未听他道过歉,更不曾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她一时竟惊呆了。
“我很想你,”男人继续在她耳边低语,“365天,每一天都在想你。”
温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给吓的。
这……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魂穿了,要不然怎么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可是,他下午还挺正常的呀。
她一个激灵,很快就反应过来,突然停止了动作。
萧何心中窃喜,以为她真的听进去,他刚略略松开她,突然,胸膛被大力猛地一推,竟把他推了个踉跄。
温颜直接拉开大门,声音极冷:“出去!”
萧何眸色深深地凝视着她,道歉、甜言蜜语都没用,没办法,只能……
他忽然捂着腹部,面露痛楚之色:“胃疼……”
温颜愣了下,以为他是装的,可看了下他的神情,痛楚不似作伪,而且脸色也微微泛白。
“不是说痊愈了吗?”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萧逸和沈凉生不是说他的病痊愈了吗,他怎么还会胃痛?
萧何神色虚弱,深深地呼吸,嗓音变得虚弱:“医生说也许还会复发。”
都是乱扯,医生根本没说过这话。
在温颜看不到的地方,某人正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用力之猛,比悬梁刺股的那两位还狠。
温颜忙扶着他到沙发坐下:“那现在怎么办?你有带了药吗?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她说着,就想起身去拿车钥匙。
他抓住了她的手,道:“不用,也可能只是普通的胃疼,并不一定就是复发了。”
“不行,什么可能,去医院检查下!”她很坚持。
某人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找的烂借口。
他干脆倾过身抱住了她,头搁在她的肩上,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道:“你让我抱会就好了。”
温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装的。
可他只是轻轻地抱着她,并没有其他动作。
她一时有些犹豫,若他是真的胃疼,她推开他,好像有点没人性。
行吧,抱会就抱会吧,也不会少块肉,待会再跟他说清楚吧。
他安静地抱着她,时间久到温颜都怀疑他是不是把她的肩膀当枕头干脆睡了,她略动了动,男人的声音随即在她耳畔响起。
“肩膀不舒服吗?”
其实也还好,他也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地靠着她的肩膀。
听他声音好像挺正常的,温颜便推了下他的手臂,将他剥开。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萧何,一年前的今天,是你说,你动手术,我回法国。我们都各自履行了彼此的承诺,过去我已经放下了,”她顿了下,声音似乎变得有点涩,“你也放下吧,我们在一年前就已经两不相欠了。”
他的眼眸黯了下来。
两不相欠,这个词瞬间刺痛了他。
他抬眸望着她,眼眸沉邃,眼底的深情丝毫不掩饰:“温颜,对不起……”
温颜身体一颤,眼眶莫名地开始发酸,她眨了下眼睛,掩饰不稳的情绪。
“从前我刚愎自用,骄傲自负,我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后来,我才明白,那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擅作主张把一半的股份划到你名下,律师说你拒绝签合同。我早该料到的,我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只从我的角度去安排所有事情,却从没想过你到底要不要。”
自我反省确实是件艰难的事情,但他知道,若不将一切说开,她是不会重新接受他的。
“这次,我不会再勉强你,我只想告诉你,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你有权接受,也有权拒绝,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言语诚恳,态度端正,跟以前那个强势霸道的模样判若两人。
温颜现在不是怀疑他被魂穿,而是怀疑医生是不是给他做错了手术,给他换了大脑了,要不然,他的性格怎么会改变这么大。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别急着回答,你慢慢想,我会等你想清楚。”他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转头看向被摔在地上的食材,又道,“晚餐想吃什么?我来做。”
说完,便自顾自地拾起散落一地的东西,而后往厨房走去。
温颜还在发怔,不是要让她做选择题吗,怎么一下子又跳到晚餐吃什么上去了。
她缓缓地走去厨房,看到他正分门别类地处理食材。
她买的很多都是速食冷冻食材,不需要怎么烹饪。
“想吃海鲜吗?我让人送一些食材过来。”他转头看着她,神情无比自然。
温颜愣愣地点了下头,点完头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那头他已经拿起电话吩咐人送食材过来。
“你先去休息会,看你下午好像很累。”他轻推着她,把她送到卧室门口。
温颜坐在床上,迷瞪了好一会,大脑才逐渐清明。
回想着他刚才的话,一条一条地梳理。
所以,他是来求复合的,而且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听起来似乎还挺合理的,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是真的觉得累了,脑子好像转不动似的,干脆往后一躺,两条腿还垂在床下,直接闭上眼睛小憩。
本来只是打算休息几分钟,没想到还真的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着枕头,且盖着被子。
应该是他把她挪上来的。
鼻间闻到阵阵鲜香,勾得肚子咕咕叫。
她刚打开门,突然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吓了一跳。
“醒了?刚想叫你起床。晚餐做好了,去洗漱下然后过来吃吧。”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温柔的笑意。
温颜洗漱完,大脑终于重新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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