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接过木盒,打开盒子,是一个药瓶。深受触动,伽罗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是她对自己的好,确是无人可比。抬起头,眼前的七姑娘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谢谢你,伽罗,我会的。”谢谢你送的礼物。
锁清可是确定了,伽罗是真的傻,生辰礼物送药丸,可是阴眼人都知道这是真的关心的人才会给的礼物。
“文邕,我也有件礼物,你等一下。”锁清向伽罗打了个眼色,伽罗虽不解,还是站起了身走到锁清的身边,锁清拉着伽罗快步得离开了。
“四姐,你不是.........”
“伽罗,四姐决定弹奏一曲作为礼物庆贺文邕的生辰,忘记了已经是过意不去了,还什么礼物都没有那就不好了。”话说陶清在这里学的琴棋书画可不是玩笑的,尤其是琴,有段时间非常喜欢,还将许多在现代喜欢的曲子都弹奏了出来。送宇文邕一首现代的曲子,也不算是亏待了他。
“四姐,你可是好久都没有弹琴了.........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你的曲子了。”伽罗立刻兴奋地呼喊起来,四姐已经很久没有碰琴了,她还奇怪呢,不管如何,能听见就很好了!
锁清想起曾经那般的喜欢弹琴,还是一种对于现代的想念,自从陶清弹奏自己弹过的曲子并出去炫耀是她的创作时就再也不想弹了。
她自己只是拾人牙慧,那些才女的夸赞她受不起。
况且陶清这样做,若是在那个时就是抄袭,即使隔了这么长的年月,即使没有人知道指证,可是终究是抄袭,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若真是一个时代,流传了下去,对于原创作者就太不公平了……
“小厮,麻烦给我找一把琴,送到最南面的房间。”锁清拦住了一个小厮,指向刚刚下来的位置,取出碎银子。
小厮一见银子,立刻连连点头,“是的,请二姑娘稍等。”接下了银子去准备了。
“四姐,你想弹什么曲子啊?”伽罗好奇的问起来,四姐弹过的曲子实在是太多了。
“你想听什么?”锁清看着伽罗认真的问起来,伽罗喜欢的,文邕就一定会喜欢。这两个小朋友,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那么亲密了。
伽罗几乎有点受宠若惊,“阿姐,我,可是阿邕..........”阿邕过生辰啊!
锁清立刻打断了,想也知道她会说什么?“伽罗,你刚刚还说,文邕不会在乎我是不是带礼物,我说呢,他才不会在乎,阿姐弹的曲子是你想听的。”独孤锁清立刻将伽罗之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立刻还回去。
“四姐!”伽罗不满的喊着,她感觉到的四姐是在怼自己。
锁清忍不住一勾她的鼻子,皱起的小鼻子太可爱了。
“四姑娘,你的琴。”
“送过去吧!”锁清和伽罗朝着屋子走过去,小厮恭顺的在身后走着。
锁清率先推开门,伽罗立刻向宇文邕自豪的说起来,“阿邕,我四姐要弹琴,你可有耳福了!”
小厮将琴摆放好,看向一众人告辞,“琴已经好了,现行告退,有事客官请吩咐。”
“下去吧!”锁清立刻摆摆手,小厮见到指示立刻离开了。
锁清坐下来,试着拨弄一下听了一下琴的声音,音是准的,就是音色差了一些。
伽罗已经捧着脑袋靠在桌子上,一边告诉身边的人,“阿邕啊,我四姐好久没弹琴了,为你破例了。”伽罗一副你可赚大了的模样。
宇文邕看伽罗可爱的模样,被逗笑了,“谢谢锁清了!”
锁清不客气的摆摆手,“客气了,大寿星,别嫌弃我弹的不好就行了!”
琴音袅袅,随着指尖的拨弄,音乐流露出来。
伽罗挑了一首曲子,锁清也是很无可奈何。
她确实弹过诸多曲子,可是她亲爱的七妹居然喜欢这首曲子,说起名字来还有些不好意思,菩提谒!”
熟悉的旋律几乎将苏醒过来的陶清带进那个车水马龙的时代,她在大学时期有一个舍友就是很喜欢这首歌,虽然已经很久远了。意外的,这首曲子用古筝弹奏起来却格外的悦耳。可能是因为不同于当今的缓慢柔和的曲子,别有一番味道吧!
伽罗确实很喜欢这首曲子,当然还是喜欢听四姐的弹奏..........目光全在姐姐的身上。
宇文邕清晰记得远在北齐的萧唤颜就很喜欢这首曲调,暗暗想着记下这首曲子。
渐渐沉浸在舒缓柔和的音乐中,少女低着头轻拢慢撚抹复挑,十指纤纤,与琴弦碰撞着。像山间淙淙的流水,叮咚作响,轻快流畅.........旋律很美,听的人仿佛带进了另一个空间,勾起一些美好的记忆。
曲子结束,锁清看着宇文邕一笑,“再说一遍,祝文邕生辰快乐。”
伽罗立刻接话,“阿邕,生辰快乐!”活泼又可爱。
宇文邕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朋友,自从认识了伽罗和唤颜,也算是交了知心的朋友,虽然两个人全然不同,但是朋友间的交往,真心二字还是有的。这个生辰,宇文邕过的倒是很欢喜。
比起设宴款待一众来宾,这样简单的庆祝更加令人温暖。
酒席后,锁清带着伽罗告别离开。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伽罗提议起来,“四姐,我还是喜欢你弹曲子,以后多弹奏好吗?”
“不好,好啦,我把曲谱给你,自己学着弹。”打一棒,再给个甜枣,这些日子,她可是认真的学了其中的精髓了。
伽罗只好叹了口气,她四姐这种事情根本说不动,还以为今天破例了,以后也可以破例。
各自回房间,独孤锁清回到自己的屋子,梳洗完毕,退了一众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珠钗发起了呆。今天真的是累了,白日里忙着处理酒庄的事情,一回家被伽罗拉着去给宇文邕庆生........
宇文邕的生辰四月二十,宇文护的生辰在五月初一,真的是很近啊……
她这些日子培植了一些自己的人,有了一定的人和权利,自然就可以知道一些事情。宇文护这种王子的生辰,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不费一些功夫也不会轻易知道。尤其是宇文护不受宠,没有为这位皇子大赦天下、隆重庆贺过。
他在那日班师回朝城门中就差点碰见她。行好,当时距离离他很远,已经过去了数日了,距离自己那次犯傻也已经多月过去了。
点燃了烛光,独孤锁清走进了内室,更衣入睡,这个晚上。
梦里,“宇文邕!你不能杀我!”独孤锁清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辩解。
“勾结外族,污蔑寡人,难道不该杀?”宇文邕不怒自威,冷冷道。
“我也姓独孤……啊!”
宇文邕拔剑,寒光一凛,独孤锁清的一缕鬓发随之飘落。
“你说我敢不敢杀?动手!”
兵士得了指示,紧紧摁住她,一条冰冷的白绫缠上脖颈。
“不要!”独孤锁清尖叫起来,口不择言:“你杀我,一尸两命!就不怕伽罗也一尸两命吗!”
“你敢诅咒她?”宇文邕突然发怒,不再与她周旋:“杀。”
白绫越缠越紧,独孤锁清已经发不出声,如一只羔羊,任人宰割。
她突然很想笑,却只流出一行清流
什么独孤天下,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独孤锁清渐渐不再挣扎,如一条离了水的鱼,软软地倒在地上。
今晚职夜的是秋词,秋词连忙拿着蜡烛冲进内室,看着床上那满头大汗的四姑娘,紧张的问道,“四姑娘怎么?又做恶梦了?”
陶清醒来后,半坐在床上,大大的喘着粗气,她摆摆手,对秋词道,“水。”
秋词立刻将烛台放下,去倒了水过来,陶清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喝完后她苍白的脸色才稍稍有了些缓和。
“四姑娘,好点了吗?又梦到那些不好的恶梦了?”
陶清点点头,神色还有些后怕,是啊,她又梦到独孤锁清前世那些琐碎的事情,可这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姑娘四姑娘。”秋词见独孤锁清发呆,忙又叫了两声。
陶清回过神来,看她一眼,拍拍她的手道,“好了,我没事了。”
秋词还是不放心,“四姑娘要不是再睡睡,奴婢就守在您身边。”
“现在几更了?”
秋词起身去床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刚到卯时,快天亮了。”
“嗯,不睡了,起来吧。”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秋词不敢质疑四姑娘的话,一边给她拿衣服,一边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么早?还可以多睡睡的。”
陶清笑着道,“不睡了,去花园那儿逛一圈,花园里呼吸清新空气,内心里却在想独坐那花园里也好让独孤锁清好好的想一想。
“秋词,害你担心了。”陶清缓缓放开了秋词的手,轻声道“我没事的,你去睡吧。”
“四姑娘,秋词如何能睡。”秋词摇摇头,四姑娘现在这幅模样,让她如何能睡着。
“我出去走走就好。”说着,陶清就已经下了地,披上一件厚厚的大衣。
“四姑娘,秋词陪你吧。”
“不必,我一个人便好。”她现在只想独孤锁清一个人呆着。
“可是......”
“你睡吧,阴日我就又是你熟悉的我了。”陶清说罢,便走出了房间,把秋词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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