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唤颜站起身,扶着船篷,很勉强的站稳在摇晃的小船上:“这位公子……”
韩子高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低声一句:“在下冒犯了。”随后便揽过她的身子,将她带离了小船。
落地之后,萧唤颜回头看去,那小船已经被火舌吞没,沉入水中。
韩子高自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放了手。萧唤颜蹙着眉眼带警惕,却没有多看眼前的男人多几眼,而是环视着四周的混乱。
一众士兵来到了他身后,韩子高转身吩咐:“把公主带去安全的地方。”
韩子高微微缩眸:“你是何人?”
韩子高看着对面的女人,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狐脸面具,那张璀璨的眼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很久之后,每当萧唤颜想起那个晚上的那双眼,都觉得那里面掖着奸笑或者阴谋,乃是女人的人第六感觉此人很危险。
“我便是陈国派往大齐的使臣,韩子高。”
“我便是陈国派往大齐的使臣,韩子高。”
萧唤颜一愣,竟不敢相信亲耳听到了什么。反应过来后,也只是草草向韩子高行了一个礼。
她敛起自己眼中一刹晃过的讶异。她还是少跟此人碰面,想必之前的萧唤颜定是跟韩子高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是前朝大梁的公主。
“小女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知眼下这般混乱的起因?”
韩子高收长剑归鞘,一手背在身后,动作流利,也算得上是英俊潇洒,他正欲开口回答,却被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打断。
听得出不是一小队兵马,排山倒海势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兵刃击撞的声音听起来震撼又恐怖。
再一眨眼,那一支队伍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排头士兵把手中高举的火把丢在地上,火舌沾上木制的房屋,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韩子高侧目看了身边的副将一眼,那副将对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各个城门已经打开,他们正在尽力疏散百姓。
眼神交汇之后,那副将带着众多士兵骑上高大的战马,不知又从何处涌出一队守军,两军在拥挤的街道间便展开了厮杀。
有人举刀向韩子高和萧唤颜这边冲来,下一刻就被拉回了战场,登时鲜血飞溅。
萧唤颜错开视线去,心沉闷却又剧烈地跳动着。满眼的火光,充斥耳畔的战乱之音,令她陷入迷茫,不知为何是好。
韩子高转身快速身边的战马,纵使身边厮杀混乱,他的语气也没有慌乱失措,反而是还带着那股温柔的味道:“公主可愿意相信在下,眼下这里十分危险,在下可以带你离开。”
原来他知道自己是谁。
萧唤颜只好假装点头,面对韩子伸出的手,她恰好袖口有一方丝帕,韩子高隔着丝帕拉住她的手,把她拉上了马。
方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慢条斯理,现在一上了马,马儿便撒开四条腿疾奔起来,吓得萧唤颜假装攥紧了缰绳,尽量不表现出过多的惊慌。
她垂首看看操控着缰绳的那双手,韩子高当真像后世之人说的伪君子,可他与她共乘一骑,她却没有感受到他贴近她分毫,两人的前胸后背相近却没有相抵,他只是将她围在身前,无半点肢体触碰。
街道上一片混乱,街边的商贩铺子都翻到一地,他们一边逃,一边还能听见身后追兵的声音。
萧唤颜听见身后穷追不舍的马蹄声,想回头看,碍于眼下也只能微微侧过一点点去看,韩子高猜测到她的意图,令人心安的声音盖过了喧嚣。
“他们暂且还追不上我们。”
再一回眸,眼看前方就是自家府邸了,小厮和侍女都从里面一窝蜂地涌出来,混乱无比。
“韩公子不是……在五爷身边吗?”
安德群王此刻应该在兰陵王群府陪伴兰陵王,公主大可放心,我不会轻意伤害公主如令的心上人。”
“胡思乱想什么,现下要去何处?”
他们已经来到北街门前,花灯节百姓已经快被疏散完了,韩子高抬眼一看,就连街上也有了刺客,他纵马在北街门关闭的那一瞬间逃出了北街门。
厚重的石门阖上,瞬间隔绝了身后的喧嚣和混乱,但马上就听见城墙上有叛军喊道:“快去!把北街门的那两人抓回来!”
韩子高头也没回,他们又甩着身后的刺客走了一会,离远方的陈国死土近了,原来是一支陈国死土队。马儿一头扎进了人群中,那些士兵蜂涌而上,反追杀那些叛党去了。
韩子高翻身跳下马,来接应他的陈隐瞪大了一双眼,活像两颗闪亮的铜球。
“这不是,公……”
萧唤颜小心翼翼地拽着马鞍下马,向陈隐微微拂身:“小女唤颜,见过陈大将军。”
韩子高伸出手似乎是要搀扶,却又收了回来。
陈隐愣神,只记得也向萧唤颜抱拳回了个别扭的军礼,嘿嘿笑了下。
“陈隐,你且带公主回萧大人府中,眼下刺客赶了过来,我需得上一趟北齐皇宫。”
“可那些刺客说不定是北齐所派,你确定要回去?”
“此地不可久留,事不宜迟,你们速速离开。”
萧唤颜一直地微垂着眸,只是听到韩子高要赶回去,不免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接,又相互错开。
萧唤颜又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人送回了萧府,她来时其实心中有丝疑惑,眼下北齐没有理由和陈国开战,那些黑衣人刺客为何要行刺陈国使臣?
“难道是大周刺客,太师宇文护所派可又要行兵事,不会啊!不对,定不会如此难道是宇文觉,看来大周又变风云了。”
萧唤颜站在窗户门里,抬头望着那轮明月的光耀她的心灵,便移开目光,萧府里陈设简单,先入眼的便是前几日案上的一盘棋,与五爷棋局未结。
萧唤颜环视了一圈,提着裙子寻了块空处坐下。
好好的花灯节,莫名其妙地闹了这么一出,她现下忧心陶清的安危,坐也坐不安稳。而抬头看向窗外萧府忙路的身影,她现在实在不好麻烦别人。
何况尽历前朝大乱的她,她只身一人去寻找闰蜜也是危险,只能等宇文邕传过来的消息,看北周那边有没有她闰蜜的消息好上门带上她去找。
陶清……
时空,把我带到这个动荡不安的南北朝时代,你定是在那个角落吧!”
“不知何时安德王高延宗,刚巧来萧府找她,看见萧唤颜手执黑子,刚准备落下最后一子:“死局。”
萧唤颜从纷乱的思绪之中回神,这才发觉手中黑子竟已摩挲得滚烫,不堪再握,她看着桌上的棋局,缓缓笑开:“五爷前几日开局执白占优,这样算来倒是我输了,素闻五爷跟四爷学了一手棋艺出神入化,没想到唤颜也不遑多让。”
“唤颜客气,”高延宗手沏上次他送给萧唤颜的玉器茶具,一边熟练的捻指点火,一边似笑非笑道:“只是四哥平日里公务繁忙,就好比眼下不在萧府,我也是难得来一趟却巧好看见就手痒了,至于我的一手棋艺,却是四哥所授的。”
“??????宗可是打扰了唤颜?”
他今日来萧府确实是为了一件是而来,但他看见萧唤颜对着一盘棋子发呆之时,这让他有些诧异。
“非也,”萧唤颜接过高??????宗将煮好的花茶递给自己,“我可是很欢迎五爷的到来。”
隔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她紧抿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睛如一弯新月,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落在高延宗眼里,他心中浮现这样一行字眼: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他心头一跳。
和上次一样,
是很熟悉的感觉。
“不知五爷今日来找我何事?
高延宗闻言,拿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据宇他调查所知那个叫陶清的女子很有肯能只身在北周。并且萧唤颜以乎对那个不见踪影的女子很是着急,只是,若那个女子真的只身在北周的话……。”
见高延宗沉默不语,萧唤颜似是猜到了什么,轻笑着问道:“五爷可是寻到唤颜那位好友的踪影了!”
高延宗有一瞬间心思被戳破的窘迫感,他有预感那个叫陶清女子根本就没有寻过萧唤颜,但要在眼前这个看来很是着急的萧唤颜,他总不好意思说出他内心的想法。”
萧唤颜看着眼前银衣如画的男子,娴淡高雅得像是漂泊浮萍泅渡凄风冷雨后终见的渔火炊烟,优润得那么真实,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凭空冒出来的心打扰到自己的安宁”?
“五爷可是陶清的消息吗?”
见他久久不言,萧唤颜的声音似带上了几分着急和迫切,高延宗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沉溺于预感和迷茫,忽视了眼前的女子,本着四哥数年来良好教育和教养,他站起身来,语带歉意道:“并非,方才是延宗一时不查走神了,并没有找到陶清姑娘真的很抱歉让唤颜失望。”
说来汗颜,他走神想的事居然与那个叫陶清姑娘有关系,但他并没有说其她的事情,这却是实话。
萧唤颜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走到他面前,柔声说,“把手给我。”
延宗诧异了一下,疑惑的把手递给她,顺势牵过他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
“不怪你,我亦知天涯之大,更何况是这个时候。”
高延宗脸颊微红,有暖流迅速跑遍全身,他此时此刻看得出萧唤颜是听出他话语的意思,但还未来得及推开她,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五爷,你们在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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