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林瘫痪了。
他成了一个除了呼吸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齐元慎逐渐掌控了朝局。
陈国王室之中自然不少反对的声音,但是这些偏安一隅的野朝王室论起政治手腕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从大梁下降而来的齐元慎。
所有试图抵抗的手段在齐元慎面前都显得那样幼稚。
在齐元慎齐元慎暗杀了朝中大部分手握实权的武将之后,王室之中逐渐没了反对之声。
齐元慎从大梁带来的人马彻底掌握陈氏宫闱。
养心殿内,陈晓林高坐在王座内,宫人吹冷了汤药,不耐烦的给他灌下。
他早已没了吞咽的能力,汤药刚灌进去,借着就顺着嘴角流出来。
“真是麻烦!”
伺候他的小太监胡乱将药王往他嘴边一推,“瘫子!张嘴!本公公没这个闲情逸致伺候你!”
陈晓林愤恨的盯着那宫人,可是除了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他什么其余打的动作都做不出。
“你还敢不服!?”
身居高位日久,即便是眼神也可以吓人的。
小内监先是被唬住,随即便恼羞成怒。
他一巴掌甩在陈晓林脸上,色厉内荏的大喊道:“叫你不服!”
陈晓林的头被打歪,十分夸张的靠在椅背上,却没有力气正过来。
小内监心虚的盯着他,在意识到虐待如今的王上不会有任何后果之后,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秘密,欢欣雀跃起来。
“嘿嘿,平日只见你站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今日我也来教训教训你。”
他笑着将药碗重新端起来,另一只手拽起陈晓林的衣领,“让奴才来伺候王上喝药!”
内监将药碗大力抵在陈晓林牙关,“张嘴!”
陈晓林怨毒的盯着他。
虎落平阳被犬欺。
陈晓林做梦都没能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他的愤恨能将灵魂烧穿,却冲不出这幅无用的躯体。
心中即便有万般算计,他此刻也不能将眼前的人奈何。
硬邦邦的药碗硌在他牙齿上,将嘴唇磕破。
小内监恶劣的将碗底一抬,整碗药汁一股脑全都倒出去。
药汁涌进嘴里又冒出来,呛得陈晓林止不住的咳。
“咳咳、咳咳咳!”
胸襟地上全被药汁洒满,陈晓林栽倒在地,发丝上也滴滴答答。
小内监抬脚踩在他的太阳穴上,“真是晦气,地毯都被你给弄脏了,回头又要害我挨训!”
陈晓林屈辱无比。
他只恨不得现在就能去死。
小内监 弯下腰,兴致勃勃的问道:“瘫子,你只是身子瘫了,舌头还能动吧?”
陈晓林顿觉不妙。
他的眼神拼命闪烁,意在告诉那小内监,他现在连舌头都是不能动的。
可那小内监根本不加理会,反而得意的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小内监将陈晓林的舌头 给揪了出来。
舌头打滑,好几次从小内监手中脱手。
小内监急了,一不小心手指磕在陈晓林的牙齿上。
手上吃痛,小内监攥起拳头就是一拳。
陈晓林被揪住舌头,打的不住干呕。
愤怒已被屈辱取代,陈晓林现在不想复仇,只想有人能给他个痛快。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祈祷,门外竟有人走进来。
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小内监当即吓得面无人色。
他慌忙将陈晓林从地上扶起来,胡乱拍打几下他身上的脏污。
门外那人跑了进来,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小内监跪地瑟瑟发抖。
陈晓林的眼睛明亮几分。
来人是他陈氏的一名宗亲。
那人见到陈晓林,三两步跑上来 ,抱着陈晓林的膝盖大哭道:“王上,齐元慎狼子野心,趁您病危之际,已经圈进数名宗室了!”
陈晓林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现在这幅身子,对齐元慎完全束手无策。
那名宗亲想来也是心中了然,急忙抹一把眼泪提议道:“王上!为今之计不如王上尽快禅位,新王登基,齐元慎自然就没了作乱的资本!”
这的确算得上一个好主意。
只是,禅位给谁好呢?
陈晓林以眼神询问。
“王上看我怎样?”
狐狸尾巴迫不及待的露了出来。
陈晓林眼神逐渐冷淡。
这人虽说是陈氏宗亲,但血脉上却已经远的很。
只能算得上是陈晓林十分十分远房的一个子侄,陈晓林甚至想不起他的名字。
没想到血脉虽然淡薄,野心却一点都不小。
王室式微,十个人都想扑上来分一口肉。
但陈晓林没得选。
两害相权取其轻。
比起齐元慎,陈晓林只能选择眼前这个人。
他的眼珠滚动几下,那人立即会意,对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内监催促道:“赶紧去准备纸笔!”
小内监屁滚尿流的将纸笔捧过来。
不及陈晓林示意,那人便立即奋笔疾书,很快拟好一道禅位诏书。
陈晓林的眼神之中充满讽刺。
陈王小林禅位第四服子侄陈元文。
陈晓林现在才知道他叫做陈元文。
陈元文将诏书捧在手里,墨迹还未晾干便焦急的问陈晓林,“王上,玉玺在何处?”
没有加盖玉玺的诏书就是一张废纸。
陈晓林的眼珠动了动,看向案桌前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
陈元文会意,立即迫不及待的去扭动那个花瓶。
吧嗒一声。
花瓶旁边出现一个暗格。
“找到了!”
陈元文欣喜若狂。
突然,殿外静谧的夜色之中传来一人的笑声。
“真是教我好等啊···”
齐元慎竟提剑走了进来。
摇曳的烛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直把陈晓林与陈元文吓的魂不附体。
“你是何时跟来的!”
陈元文惊惶的大喊。
“你不是在···”
他忙掩住了口。
“我不是在什么?”齐元慎似笑非笑,“我不是在忙着屠杀被你出卖的王室遗老么?你一定是想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陈晓林的眼睛猛的睁圆。
他这才看清楚,齐元慎手中的剑,还有未干的血迹在滴滴答答落下。
齐元慎甩甩剑上的血迹,笑着对陈晓林道:“若是没有这个蠢货带路,我还不知道你将传国玉玺给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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