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之下。
店主们心头的怨气,也很快消弭。
“让三少费心了!”
“兄弟听见了吧?快给我补贴…”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再说…
能跟谢玉混个脸熟,才是赚大了,补贴的三瓜俩枣,反而成了小事。
“呵呵。”
“大家继续!”
谢玉假装客气一阵。
转身进入档口,语气立刻冰冷下来。
“亏了多少?”
“这个…”
一旁的伙计,吞吞吐吐。
“原定最多六十万,现在不完全统计…”
“160万…”
砰!
谢玉狠狠砸着木桌,脸色阴沉如水!
“一群饭桶!”
“对,对不起三少,”伙计噤若寒蝉,“我们也没想到,会有人浑水摸鱼…”
“哼!”
谢玉嘴里冷哼,反手给了伙计一耳光!
啪!
“老三,怎么又发这么大火?”
很快,一道人影步入房间。
“大哥?”
原本惊怒的谢玉,立刻惊喜交加!
“嗯。”
谢乾点点头。
进来后,冲伙计和善一笑。
“对不住兄弟,老三脾气大,没事吧?”
“大,大少…呜…”
伙计痛哭流涕,却用力摇着头:“没事,都是兄弟们的错,不怪三少…”
“哎!”
谢乾轻轻叹气,朝他摆摆手。
“你累了一天,赶紧回家休息吧。”
“谢谢大少!”
伙计感激涕零,冲谢乾连连鞠躬,又畏缩的偷瞄谢玉一眼,赶忙跑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兄弟两人。
“看见了吧?”
见谢玉点头,谢乾微微一笑。
“老三,不是大哥说你…”
“商场如战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有时要狠,但有时,也要善!收放自如,让自己永远是好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顿了一顿。
谢乾淡淡道:“你要记住,仁者才能无敌!”
“但‘仁’…”
“只是表面,明白么?”
仁者无敌?
哪有永远都是好人的!
“谢谢大哥…”
谢玉似懂非懂,却不敢反驳。
最近几年。
谢家之所以如日中天,不仅是父亲谢天禄的手段,也因为大哥谢乾,接手了家族近半的生意。
他在外面开疆拓土,谢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其心计、手腕,完全不在谢天禄之下!
“你能明白就好。”
谢乾欣慰一笑。
但很快,又再次叹气。
“可惜我几月不在,老二被害成那副鬼样子…”
谢乾摇摇头。
和三弟好不容易见一面,他不希望两人的心情,被阴霾笼罩。
嗒。
“对了。”
他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过几天的安商酒会,跟大哥一起去么?”
“安商酒会?”
谢玉两眼发光!
“大哥,你愿意带我去?”
“这叫什么话,”谢乾换着台,笑道,“以前你年纪小,这种场合,会影响你的心性。”
“不过现在…”
话没说完。
电视上,一个熟悉的男人,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恩泽?
谢乾最善笼络人心,这位精通高仿、却没什么名气的王氏民窑传人,自然认识。
“大哥?”
见谢乾突然止住,谢玉心生疑惑。
很快。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
这是一档独家节目。
民间艺术大师,王恩泽专访!
此时此刻。
节目组对王恩泽、与其作品的介绍,刚刚结束。
“请问王师傅…”
“您对近些年的艺术品市场,有什么看法?”
电视台女记者含笑问。
王恩泽重重叹气!
“越来越乱喽!”
经此一问,他潸然泪下,与本身粗犷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大家可能不知道…”
“现在这社会,完全不让手艺人活!”
王恩泽抹了把眼泪。
“那个什么谢氏集团,居然眼红我的作品,说我的翡翠是玻璃…”
“现在,我的作品不光卖不出去,连名誉也受损!”
至此。
王恩泽抬起头,正视摄像机。
眼里泛着泪花,饱含愤怒!
“谢氏集团…”
“你们想扼杀我,但我不会轻言放弃!”
看到这里。
谢玉怒不可遏,猛的扔下茶杯!
啪。
这个混蛋!
居然会找电视台,做这种节目?
哔。
谢乾关掉电视。
与谢玉相比,他却是波澜不惊。
“现在,你应该明白了…”
“这就叫‘只做好人’,”谢乾淡淡道,“只有做好人,才能提升企业声誉。”
“否则挣再多的钱,也有散尽的一天!”
谢玉紧咬钢牙。
恨不得将王恩泽跟江凌云…
碎尸万段!
“大哥你放心!”
谢玉愤恨不已。
“既然他愿意示弱,那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踩到泥土里!”
哼!
江凌云,你想的倒是很美。
保住名声?
谢家再亏,也只是百万计,鉴宝阁,却亏掉了所有买卖。
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看着充满斗志的谢玉,谢乾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但有些话…
他不得不说。
谢乾放下遥控,举杯抿了口茶。
“再过不久,这则节目,就会四处传播…”
“其中的一些言论,你必须要当心。”
谢玉立刻惊醒!
大哥的意思,难道是…
“你好好领悟。”
谢乾含笑望着谢玉,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这件事,我不会插手,因为这是锻炼你的好机会…”
“大哥,你放心!”
谢玉郑重点头。
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从小到大,大哥就是他跟谢龙的榜样,父亲也不止一次说过,大哥是谢家未来的继承人。
能被大哥看重,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谢玉求之不得!
与此同时。
南怀广场,鉴宝阁。
办公室内,笑声雷动!
“老板,你太牛了!”
“让王村的人装古玩店伙计,再用小卡片,骗谢家的退货补贴…”
“鬼才!”
阿宁六人的内心,无不震撼。
“没什么。”
江凌云嘴角噙笑,同样心情大好。
“道理其实很简单…”
“鬼街常年赝品横行,突然出现大量同质化的真货,不可能消化的掉,也就必定引起‘通货膨胀’。”
阮思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从前,欧洲王室的王冠,都是铝制作的,价格极其高昂。”
“可随着制铝工艺的成熟…”
“铝越来越不值钱,如今家家户户的纱窗,都是铝的。”
江凌云微微颔首。
所以从一开始。
他和王恩泽就知道,所有批发出去的货,一旦被谢家察觉,谢家必定手段百出,让江凌云大亏。
如此一来…
两人将计就计,事先定制好种种规则。
鉴定证书。
统一款式。
退货证明…
安市鬼街,看似并非主场。
但游戏怎么玩,看的是谁能制定规则!
货,是江凌云的。
规则…
也就只有鉴宝阁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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