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到底是谁干的?!”
阮家人心情急切。
与之相反。
江凌云脸色难看,如果阮才忠说出真相,很可能令阮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令人震惊的是!
“是,是…”
阮才忠喉结上下翻滚,却是不断吐出同样的音节!
他如同机械、木偶,根本不像个活人,除了重复“是”字,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
呼吸凝滞!
目瞪口呆,通体发寒。
方才的那些暴怒、悲愤,仅仅在这刹那,已通通如烟消散。
阮才良口干舌燥。
“交流”。
是人才拥有的能力,抑可作为“是否为人”的标准,人类的语言,更是大自然中最独特的魔法。
但显然,在这一刻,阮才忠是无法交流的。
他…
还是人吗?!
噗通!
阮才良惊醒之余,竟不顾他人目光,立刻向江凌云跪下!
“江,江凌云…”
他满脸热泪,情绪彻底崩溃了。
“您大恩大德,您妙手仁心…”
“我求求您…”
“二叔!”
不等说完,阮思弦赶紧蹲下,可不管怎么扶,阮才良就是不起来。
甚至越是如此,他哭的也越厉害。
“我求你了!”
阮才良声泪俱下。
这个不惑之年的男人,无论人前人后,从来都是不苟言笑,冷漠无情。曾经何时,为了对付江凌云,捏造事实,煽风点火。
可如今。
为了大哥,却愿意当着其他人的面,给曾经仇视的江凌云跪下。
“大哥失踪的时候,才三十出头啊…”
“为了阮家、兢兢业业,每天从睁眼到闭眼,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阮家的一切,都是他跟爸拿命换的,可这一切…”
“他们一天都没享受过!”
阮才良嚎啕大哭。
阮宏轩和阮思玉,也都被这股情绪感染,鼻子发酸。
“求求你…”
“救救我大哥,行吗?”
阮才良拼命抹着脸,眼泪却越抹越多。
但他还是努力挤出郑重之色。
“江凌云…”
“只要你救了我大哥,你跟思弦的婚事,我阮才良一定支持到底!”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阮思弦满脸眼泪,心里既难受,又羞臊。
“二叔,你胡说什么…”
不等阮才良开口。
“江凌云,我也求你了。”
不知何时,阮老太已站在楼梯口,望着回到家里的阮才忠,心碎欲裂。
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奶奶…”
阮思玉立刻跑过去,小心搀扶着她。
对老人而言,最见不得的,就是大喜大悲,所以阮才忠回来的事,他们根本不打算告诉老太太。
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没事…”
阮老太身躯摇晃,目光始终停在阮才忠身上。
“江凌云,我愿意把阮家的一切,都送给你…”
“只求你救救才忠!”
说完。
她不顾阮思玉阻止,作势就要跪下!
“不必了。”
江凌云大手挥舞,转过身去。
所有人齐齐一怔!
阮老太连呼吸都在颤抖:“你,你的意思是…”
“我治!”
江凌云的话语,掷地有声!
如此真情,饶是铁石心肠,也该化成水了。
更何况…
虽然阮家处处与他作对,但这一切,都和阮才忠无关。
阮才忠。
只是受害者罢了!
但江凌云的语气,依旧冰冷。
“老太太,阮才良…”
“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阮才良点头如捣蒜!
“我记得,我记得…”
“江凌云,以后你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
江凌云又转过头,望着阮老太。
“当初你危在旦夕,也说过一样的话。”
“希望这次以后…”
“别再食言!”
言罢。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直接拉着阮才忠,到沙发上坐下,准备检查病情,为其诊治。
看着江凌云,阮老太老脸涨红。
她有些后悔…
江凌云帮了阮家多少次,可自己没给过他一丝好处,反而恩将仇报,如果老伴儿还在,一定会埋怨她。
想到这些。
阮老太赶紧招呼其他人。
“愣着干嘛?”
“赶紧过去,给他打下手!”
“这个…”
阮才良等人一怔,旋即快步来到沙发前,小心翼翼的巴着眼。
每个人都很迷糊。
打下手?
可…
他们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此刻。
唰!
江凌云端坐沙发上,单手抚在阮才忠额头,透视眼随即开启。
刹那!
“嗯?!”
注意到阮才忠体内情形,他立刻震惊到了极点!
“好浓郁的阴气…”
阮才忠从头到脚、四肢百骸,尽被阴气充斥,如此可怕的情形,在活人身上,几乎不会出现。
更可怖的是。
阮才忠的五脏六腑,虽然还在,却全部腐烂。
心脏还能跳动,却尽是虫蚁撕咬的痕迹,密密麻麻,鳞次栉比。
这…
还能活吗?!
仅仅看过一眼,江凌云已淌下冷汗。
诡异!
但就在此时,他透视之际,忽然注意到毗邻心脏的动脉中,一只蚂蚁大小的蛊虫,正随着阮才忠的呼吸,上下起伏。
“嘶…”
江凌云倒吸冷气!
蛊虫…
是清江居士的手笔!
这一瞬间,清江居士的许多话语,不断袭上心头,阮才忠为何会如行尸走肉般,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听心蛊!”
江凌云心思电转。
“苗族听心蛊,厉害非常,不但能封锁心智,更能将其变成奴隶。”
“一旦违背主人的意志,心脏便会被听心蛊撕咬!”
他惊疑不定。
听心蛊出自苗疆,用上万只蛊虫,以炼蛊之术,置于一只蛊罐,互相残杀。直至争出唯一的蛊王,再用人的心头血养大,才能炼成。
江凌云虽然知晓,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听心蛊”只是传说,现实中并不存在。
“难怪阮才忠心智尽失…”
“清江居士用听心蛊,让所有人成为行尸走肉,只听命于他。”
那么刚才。
阮才忠之所以无法说出真相,也是清江居士的命令。
“算了。”
江凌云冷静片刻,收敛思绪。
“救人要紧…”
唰!
他心意一动,按在阮才忠额头的大手,仿若生出狂暴吸力,其体内的重重阴气,也在以极速被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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