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刚刚升起,整个皇宫如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轻纱。
贞馆別邑里面,吹拉弹唱之声已经小了许多,武丁随便看了几份奏折,觉得有点累了,便随意倒在美人儿雪白的大腿上面。
井夏阳斟了美酒,娇嗔无比:“陛下,来喝一杯。”
他摇头:“寡人再喝下去得醉生梦死了,不行,寡人要继续看奏折。”
魅儿娇嗔:“陛下何必那么辛苦?夏桀亡国纵然是黄土一抔,尧舜禹汤又何尝不是黄土一抔?陛下南征北战,已经取得赫赫战功,现今四海升平,殷都富足,陛下正当好好休养,人生短暂,何不及时行乐?”
“哈哈,好一个及时行乐,魅儿说得真好。”
他亲昵地刮了一下魅儿的鼻子,很爽快地喝下了魅儿递过来的一樽酒。
满头珠翠的果妨端庄地坐在旁边,整个一副王后贤良淑德的派头,井夏阳也有封赏。
唯有魅儿身轻如柳,眼神如猫,腰肢扭曲得如一条水蛇,她最得宠,但不是独宠,所以,妃嫔们捧着她,却不恨她。
武丁的后宫,慢慢地变得和谐。
美人在怀,三分微熏,锦葵悄然站在门口,渐渐地嗅到酒池肉林的味道。
是否真如玄王所说,南征北战那么辛苦,谁不愿意醉卧美人膝?
也许,这才是子昭最愿意过的日子?
门外通报声响起:“蜀国公主求见……”
魅儿抬眼看到她,猫咪似的蹭了蹭武丁:“陛下……”
果妨和井夏阳等人脸色都变了,仿佛很意外,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武丁顺着魅儿的目光看到锦葵,懒洋洋地:“公主前来有何要事?”
锦葵好奇地看了看满座的妃嫔,也许是灯光,也许是脂粉,满座佳丽环肥燕瘦,美貌多姿,武丁在脂粉堆里,整个人身上都开始散发出脂粉味。
昔日勇武阳刚的子昭,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注意到,他的精神风貌都彻底变了——眉梢眼角,萦绕一层晦暗和懒散,仿佛无限满足又得过且过。
果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难怪宠爱的美女越多,皇帝们就越是短命。
也许是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了,武丁稍稍提高了一点声音:“公主……”
她不慌不忙:“陛下,何事?”
武丁微微不悦,但尚未开口,他旁边的果妨冷冷一笑:“这倒奇了,明明是公主求见,却问陛下何事?”
锦葵不以为忤,只是看着武丁。
他迎着她的目光,“公主来得正好,寡人正要派人送去喜帖,三天后,是魅儿被封为夫人的盛典,如果公主不是那么忙碌,可否留下喝一杯喜酒?”
锦葵微微一笑:“恭喜陛下和夫人。”
“公主客气了。”
言谈之间,武丁还是头枕美人膝,又打了个哈欠,仿佛不太愿意这时候被人打搅。
可锦葵还是赖着性子:“陛下,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可否和陛下单独谈谈?”
武丁很意外,魅儿也很意外,但是,她立即起身,柔柔地:“那妾身和姐妹们就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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