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臣率领的蒙古大军最终突破了欧阳燕和桃花谷众人的拦截,付出沉重代价后力战得返,蒙哥令其在四川广元修筑益昌城,给了他很大的权力,四川北部蒙古占领区的各处屯戍军都听取节制,包括都元帅太答儿,也要听取调遣,协同建城。
这时候忽必烈大军已出临洮,在前线召见汪德臣,让汪德臣汇报益昌建城的事。听完汪德臣的禀报,忽必烈大加赞赏,认为这是攻蜀大计,汪德臣趁机请求免徭役,减课税和漕粮,军民屯田以充实广元贮备,为持久军事对峙做准备。忽必烈都应允了,并令设置专门管理财赋的机构,设漕司,造纸币,想方设法通商贩,实军储。又命令临洮元帅赵阿哥潘等帮助汪德臣建城。
汪家随父降蒙的有八兄弟,汪德臣趁着忽必烈高兴,奏请他哥哥汪忠臣领总帅府事,管理他的总帅府。又推荐他的弟弟汪良臣为巩昌驻军统帅,领兵屯垦嘉陵江南,作为益昌的外卫,同时在白水关驻扎一军屯田。忽必烈均应允了,并给予了一系列的政策便利。这样,他自己就里外不用操心,得以专心从事益昌建城的事。
广元本是宋廷边防重地,从前四川制置司都曾一度设置在此地,是连接甘陕和蜀中的咽喉要地,由于挡不住蒙古铁骑,丢掉了这处要地。现在蒙古在此建城,引起宋朝廷惊惧,降旨余玠尽力阻拦,余玠别无他法,只好不时出兵袭击骚扰。汪德臣虽然在益昌筑成了一座坚城,但是取材艰难,后援也少,十分艰苦,还面临着巴蜀武林人物的暗杀行刺,日夜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挨到益昌城建成,本该歇口气了,他却忘记了欧阳燕的警告,没有放弃对大宋的骚扰进攻。恰逢蜀中大旱,嘉陵江水位下降,行有人门口都很困难,加上岷江船帮对蒙古人的强烈敌意,使汪德成的军粮总是接济不上,经常断炊,将领们纷纷建议放弃益昌城,北撤就食。汪德臣二话不说,将自己心爱的战马杀掉,分饷将士,激励将士们说:“国家把如此一个军事重地委托给我们,视为将来破蜀的根本所在,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益昌,怎么能轻言放弃呢?”接下来的行动,都以抢粮为主。在整个冷兵器时代,所谓粮足兵聚,粮尽兵散,没有粮食,就没有军队。
为解决口粮,鼓舞士气,汪德臣带兵奇袭嘉川,夺得军粮两千石,并且占领了阴平、彰明两座关隘。南宋的云顶守将吕达率五千精兵来截击,结果被汪德成活捉,部属也被杀伤一千多,其余人溃散,遗落军粮五千石。后来嘉陵江水位回升,交通恢复,北方的粮草纷纷运到益昌,军队屯垦的田地也有了较好的收获。供给渐渐丰足,军心稳定下来。
汪德臣受忽必烈怀柔安抚思想的影响,总是力戒杀戮,尽量稳定人心。由于战乱的影响,百姓四处流亡,汪德臣则召集流亡,安抚百姓回家种田,保障商旅通行,益昌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巩固的战略基地。
益昌一巩固,这家伙又打起了苦竹的主意,发动突然袭击,抓了宋苦竹提辖崔忠,又让崔忠招降了苦竹守将南清,所有投降者愿意回家的发给路费,分给田地。从此蒙古总帅汪德臣的大名传遍川北,那些投降后被发给路费遣送回家并且分得田地的人,对他更是心存感激,一些不在武林联盟之列的绿林山寨也相继投降,巴蜀民心居然都向着汪德臣。
这使余玠很着急,不得不派遣统制官司甘润带领几万军士在紫金山筑城,与益昌城遥遥相对,对其朝廷钳制。汪德臣自不允许己方的努力付之东流,趁甘润病患者,选派精兵,马摘铃鸾人衔枚,连夜进兵,偷袭紫金山,破了甘润营寨,使宋军无法筑城。
巴蜀前线两军打得热火朝天,由于都是小规模边境接触战,北方武林没有明显介入,大宋这边报国营也按兵不动。等到忽必烈征服大理,北返草原,兀良合台挥军突起茶马古道挺进湖南,江湖大佬们不约而同齐集潭州,协助李芾应付兀良合台的进攻。另一边逍遥谷还在紧锣密鼓,加紧准备百强榜竞赛事宜。
金银双剑把主要注意力放在潇湘绣楼,白潇湘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听到蒙军进攻的消息,迅速返回了潭州,组织绣娘们走上了城头,和守城军民并肩战斗。湖南镇抚使李芾虽然是个文人,但很有决断力,主持湖南军事以来,在湘黔边界一线构筑了大量堡垒,蒙军即使破了四川,要突破这些筑垒地区,必定也会死伤无数,代价惨重。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蒙古军队是从云南绕道而来,那条茶马古道狭窄崎岖,本不适合大军穿行,但是兀良合台的人马在段兴智的引导下已经扫平大理,前出到湘江流域。李芾闻讯,立即从衡州至潭州一路布防,尤其是潭州布置得铁桶一般,城墙上三步一个军士持弓搭箭,每个堞口都有藤牌手和滚木雷石,城墙突出部位都有抛石车,可以远距离攻击城外的人员密集点。城里大街小巷,男女壮年都被组织起来,六步一人,严密防守。兀良合台即使破得潭州城,到了这座城里,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沉重代价。
武林人士组成了强大的机动防御集团,随时应付紧急情况,成为潭州守军预备队中最精锐的部分。
战事并不十分吃紧,他们被集中安置在百步街,杨耀明和江霞因此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白潇湘。尽管白潇湘易容术很好,但杨耀明越看越觉得她的身影象牧兰,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犹犹豫豫地移步上前和白潇湘攀谈,说:“白楼主,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白潇湘一脸礼节性的浅笑,道:“杨裳堂想打听什么人?这潭州城往来的人物很多,但是潇湘绣楼都是一帮绣花的女子,和武林接触不多。”
杨耀明说:“我们雪山派有一根顶梁柱,掌管着金针堂,叫牧兰,白楼主可曾认识?”
白潇湘又浅浅一笑,说:“听说过这位雪山人物,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杨耀明说:“自从牧堂堂离开雪山后,老掌门十分伤心,亲自操练神驽堂,想弥补金针堂出走的损失。神驽手倒是训练出不少,但是芝麻不抵黄豆账,神驽堂毕竟不是金针堂。”
白潇湘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噢,原来是老掌门要找人,杨掌堂自己其实无心寻找。”
“不!不!不!”杨耀敏连忙否定白潇湘的判断,又看了姜霞一眼,说:“牧掌堂和我自幼在雪山一起长大,自然也急于寻找他的下落。”
白潇湘斜眼望定杨耀明,说:“听说牧兰离开雪山十几年了,当初好象是你对不住人家,十几年杨掌堂忙着娶妻生子,现在怎么又想起打人家?找到她了又怎么样呢?”
杨耀明说:“找到她,我想负荆请罪,请他尽快回雪山。”
白潇湘说:“那恐怕不可能,即使找到她,再回去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你认识莫兰?”杨耀明突然问了一句。
“我不认识什么牧兰。”白潇湘勉强应了一声,显得有些慌乱。
杨耀明说:“白楼主一定认识,你绣那百鸟朝凰图的飞针引线手法,像极了牧兰的金针度穴。”
“那只是形似而已。”白潇湘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天下似是而非的功夫多得数不过来,几分形似只是凑巧而已。”
杨耀明笑问道:“白楼主师出何门?”
这一问把白潇湘问住了,赶紧搪塞说:“师门之秘,不许外传。”
杨耀敏装作恍然大悟,说:“如此自秘隐晦,有点像桃花谷。”
白潇湘听得一震,她们的功夫正与桃花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是她们潇湘绣楼的秘密,这条信息是从不外传的,不便和人讨论。白潇湘说:“天下武林是一家,当初若没有达摩老祖一苇渡江,十年面壁,便没有中华武术。”
“理是这个理。”杨耀明说:“但是几百年来,武林亦分出许许多多门派,几乎没有一个武林中人是没有师门的。”
白潇湘应道:“师门各有规矩,有的唯恐人不知,有的唯恐人知,有的张扬,有的隐秘。本门便不喜欢张扬。”
杨耀明约略有些尴尬,自我解嘲地道:“倒是我们雪山爱张扬了。”
白潇湘摇摇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雪山派领袖西南,勇抗外敌,我是很敬重的。”
也许杨耀明没有注意到,说这话时,白潇湘眼里闪烁着一丝游移不定的光芒,似乎带着某种遗憾。
一旁的姜霞以女人特有的敏感,早已觉察出白潇湘有异,这时插言道:“白楼主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
白潇湘一惊,但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悠悠道:“自有难言之隐,多有不便。”
姜霞笑道:“我越来越觉得白楼主象我一位故人,可惜不得见真容。”
杨耀明尚没反应过来,扯了扯姜霞的衣袖,轻言道:“刨人根底是江湖大忌。”
姜霞白了他一眼,略带醋意道:“你总想找到你的兰妹子,不刨根底能找到吗?”
杨耀明一时语塞,白潇湘忽然目光有些含羞,倘若不是戴着面具,只怕面色已在刹那间有些晕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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