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家伙速度比我倒是快了不少,然而面对噬神蛊那神乎其神的完美追击,他却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地倒了下去。
我走到这家伙身边,在确认身边没有任何陷阱之后,方才缓缓地蹲了下去,看着这个在暗处偷袭我的人,此时正用手捂着肚皮,一脸痛苦的模样,脸色不由得一厉,伸出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
在火光照耀下,一张年轻而且布满阴鹫的脸,很快便呈现在我的视线。
说真的,咋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我吃惊极了,原因不在意别的,只因为这个在黑暗中与我交手两次的家伙,实在是太年轻了。
看他的个头,也不过一米四、五左右,按照我的估算,这家伙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十六岁。
十六岁啊,多么美好而青春的年纪,换成我十六岁的时候,恐怕还在因为一封青涩的情书而发愁,可这位仁兄却已经被调、教成了杀手,懂得利用这里的地形和夜幕,完成对于敌人的追风刺杀了。
要不是因为我这两年长进很大,恐怕刚才那一下,还真就未必能躲过去。
就在我观察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对方也在看我,那是一种充满仇恨和憎恶的表情,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跳动的嘴唇,不断地向我散发着凶狠的信号。
我说,“你是姥姥的人?”
“你是罪人!”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而语气中的恶毒,却让人感觉到有几分惊悸。
“张扬?”这时候,夏梦也循着这点光线找过来,看见了被我按在地上的年轻人,嘴巴里立刻发出一声低呼。
毫无疑问,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从夏梦呼唤他的语气来看,似乎还挺熟悉。
可惜,张扬对于夏梦的态度却有些冷淡,冷冷地抬头,在她脸上扫了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说,“你这个叛徒,不配叫我的名字。”
夏梦愣住了,一会儿之后,有些无助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冲张扬讲道,“我不明白,姥姥对你们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仍然这么效忠于她!”
“哼,我们的一切都是姥姥给的,难道要我学你一样,去做叛徒?”张扬别看年级下,可说话的语气和派头,却跟一个成年人无异,这种故作老成的姿态,再配上那一脸稚嫩的长相,总是让人觉得无比别捏。
夏梦把脸一沉,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沟通,于是便叹气道,“现在你落到我手里,打算怎么办?”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张扬梗着脖子,反倒硬气得很,宛如一个英勇就义的慷慨悲歌之士,瞬间就把逼格提升得满满。
然而我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却只能觉察出一脸的无奈。
他太小了,小到甚至让我没有“除暴安良”的欲望,这么小的一个年轻人,性格为何会如此乖戾,这个姥姥控制人心的手段居然如此厉害,实在令人胆寒。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人生也不过刚刚才开始,他甚至可能都不太懂得死亡究竟是什么意义,到底是什么缘由,促使他讲出这种话呢?
夏梦没有放弃对张扬的劝说,耐着性子讲道,“张扬,我不管姥姥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只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拥有自主选择命运的权利,跟着我一起离开,难道不好吗?”
“呵呵!”
张扬却笑了,一张桀骜的脸上,写满了对于夏梦的讥讽和嘲弄,“你以为,傍上六扇门的大腿,自己就能快活一世?你错了,姥姥不会容忍背叛者的存在,你会死,一定会死……”
“你……”夏梦还要说点什么,可话讲一半,却被我伸手拦了下来。
我挡住夏梦,对这个年轻人讲道,“小伙子,我不管你是真不怕死呢,还是在跟我装腔作势,我只告诉你一点,你们家姥姥的所作所为是在和正道为敌,你还太年轻,不了解这个世界有多大,在国家机器面前,姥姥所掌握的那点权势,简直渺小得可怜。”
“如果你识趣的话,就立刻悬崖勒马,帮助我们,杀入姥姥的巢穴,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和夏梦都可以保证你平安。”
说真的,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说教的人,也没有那个耐性,去劝说人生路上所遭遇到的每一个对手,只是这个名叫张扬的年轻人,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不忍心用太严酷的方式去撬开他的嘴。
可是张扬年纪虽小,却具备着不弱于成年人的老辣和执拗,对于我的种种劝说,他全程冷笑应对,甚至于不惜把目光转向别处,以示对于我的抗议。
实在没辙了,我只好吸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说道,“看来你是抱定了想法,死活不知悔改了,既然这样,你也别……”
“等等!”不待我说完,夏梦却挥手打断我道,“林峰,再给他一个机会吧,张扬是我看着走进这里来的, 他来洞窟的第一天,胆子太小了,还是我抱着,哄他入睡的,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走向不归路。”
“唉,你定吧!”说实在的我,要我对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孩下手,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只不过张扬年纪虽小,却具备着超越普通成年人的残忍和坚毅,若是不加以控制,直接放走的话,未来可能又是一个麻烦。
夏梦则想了想,回头告诉我道,“不如这样,我们把人带出去,交给那位姜领队来处理,总好过让张扬年纪轻轻就走向死亡。”
“好吧!”我抬头,朝着那黑黝黝的洞穴深处看了看,故意扬高声调说,“都听到了吧,只要愿意归降,好好改过重新做人,我们还是可以给机会的,奉劝各位,不要一条道走到黑,人生有很多精彩的地方,对于某个人的忠心,并不是你们人生的所有!”
喊完我就陷入了沉默,期盼着能有人悬崖勒马,主动投降。
然而无用,等待了老半天,那洞子里仍旧是黑漆漆的,没有丝毫脚步声传来。
但是我明白,这片死寂的环境下,绝对不止藏着一双眼睛,正在用阴险和充满仇恨的表情看向我们。
“算了,先离开吧!”我只能叹气,扭头对夏梦说了一句,然后单手扣着张扬的脉搏,把人强行扭送出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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