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

4幻像魔复活

    
    “哈哈哈哈……”冠南五郎再次大笑,又添加进來叶萨克讨好附和的笑声,
    “摩拉里,把声音调到最大,把图像打在金属壁上,我要看到这些大人物在‘亚洲齿轮’的控制下俯首帖耳的伟大形像,并且永久保留下來做为纪念,”他大声吩咐着,
    几秒钟之内,在我们前方正对的金属壁上,出现了一幅巨大的画面,那个秃顶的政治家无奈地向着我们苦笑着:“冠南五郎先生,谢谢你及时提醒我们,那么,你要我们怎样配合,才能停止那个‘亚洲齿轮’对国家的伤害,”
    冠南五郎毫不犹豫地回答:“撤出你们在北极的一切控制力量,顺带清理掉其它国家设置的观察点,让北极保持它原始的纯洁干净,然后,咱们再联络,,”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答案,看來所有的计划步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好吧,就按你的吩咐去办,”画面消失了,只留下对方长叹的尾音,即使是在全球领域里说一不二的超级大国,在冠南五郎的诡谲计划前,似乎也毫无还击之力,只能暂时服从,
    “下一个目标,将对准南极,”苏伦低声提醒我,
    假如冠南五郎的目标只是南北两极的空旷地带,对那些人口密集的大城市來说,未免不是件好事,可惜,苏伦不是他,当然也不会猜测到他的真实目的,现在,全球的科学家都被他骗过了,都以为这个日本人寻找“亚洲齿轮”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和平,
    历史上出现过无数这样的例子,往往喊叫“维护和平”口号越响亮的人,却是第一个跳出來践踏“和平协议”的,这类跳梁小丑已经屡见不鲜,
    “真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可惜手术刀那么赞赏他、敬慕他,”我为手术刀的观人失误而惋惜,
    苏伦摇头一笑:“风哥哥,大哥比不上‘盗墓之王’杨天大侠,但他的智慧程度也是相当高的,早就预言了这件事的发生,所以才会把我送入师父门下,这种以自己的亲妹妹做‘死间’的行动才是最高明的,最可惜的是,我并沒有能力阻止这场行动,而只能眼睁睁地当一个旁观者,还好有你在,希望咱们联手,不会让大哥失望,,”
    我感到有点诧异:“他看穿了冠南五郎的假像,”
    苏伦点头:“当然,如果不是幻像魔的影子突然入侵了他的身体,也许现在是另外一个结局,风哥哥,世间有些事是无法预测的,大哥的遭遇只是小事,他曾无数次提起过,杨天大侠的离奇失踪才是全人类的巨大损失,命运之神,玩弄天下终生于股掌,谁又能打破这些厄运的怪圈呢,”
    英雄可以造就世界,但世界也可以抹杀英雄,大哥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纵横天下,成就“盗墓之王”的英雄大名,但转眼间又消失如云烟,不知所踪,直到现在,江湖上的年轻一代,早就不再提到他的名字,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传來,苏伦身子一晃,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是什么声音,”她骇然叫着,身边那组静止的齿轮也跟着震颤起來,白袍人刚刚架好的天线也骤然倾倒,稀里哗啦地跌在地上,
    “快把天线弄好,给我接澳洲政府,”冠南五郎气急败坏地大叫起來,
    我敏锐地意识到,声音來自甬道,只有幻像魔才能发出这样恐怖的动静,但它现在仍然被禁锢在水晶里,暂时沒有任何危险,
    “是幻像魔在挣扎,沒事,”我低声安慰她,
    我们两个在台阶上坐下來,假如沒有特别有效的计划,我们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直到事情发生转机为止,自从重聚以來,似乎我们还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安安静静地坐着,
    苏伦倚在我的肩膀上,右手伸过來,放在我掌心里,乖巧得像个刚刚长大的孩子,
    激战前的宁静让我们默默无语,手术刀沒有完成的使命沉沉地压在她肩上,或许等我们再次历经风雨,也就一步一步成熟起來了,最起码比起在埃及沙漠时,我们都更能隐忍等待,绝不暴露出自己的破绽,
    “风哥哥,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很想念杨天大侠,只有失去亲人,才能体会到那种痛苦,前一段时间,我拼命搜集阿房宫的资料,整日在典籍里翻阅不辍,只是想忘记失去大哥的痛苦,那种痛,是别人难以理解的,也说不出來,胸膛里仿佛埋着一个随时都能爆炸的液化气钢瓶,无法确定它在哪一秒钟就会骤然爆炸,然后整个人都会化为碎片,烟消云散,我很害怕,一个人躲在被子下面哭,躲在图书馆里哭,,”
    我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手,希望这样可以给她温暖,
    “小萧來电话说,你遇到了关宝铃,小萧、我、燕逊息息相通,从來都沒有属于私人的秘密,她说,你对关宝铃一见钟情,从神情举止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所以劝我马上去北海道跟你在一起,那时候,我的心理压力相当大,自己都临近崩溃的边缘了,恨不得开罗城发生灭绝一切的大地震,让我就此离开这世界,不再受失去的痛苦,可是,大地震并沒有如期发生,我在开罗机场登机之前,还在掂量到底是去中国的咸阳抑或是去日本北海道,我承认,自己的选择是个错误,在枫割寺见到失踪后的你、见到你和关宝铃对视时的表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泪无声地滴落下來,
    亡灵之塔的失踪、海底玻璃盒子里的奇遇、关宝铃和她神乎其神的画技都已经是昨日故事,任何人都比不过苏伦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但这一点要在失去她以后才知道,天幸怜我,终于又把她找了回來,
    “苏伦,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再迷失,”我柔声告诉她,
    “关宝铃很美,大亨富可敌国,这两样合起來,几乎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风哥哥,我委托小燕和燕逊联手,拿到了关宝铃与大亨是何种关系的铁证,,他们是父女,大亨曾遗弃过关宝铃的母亲,致使她郁郁而终,只留下关宝铃,等到大亨找回自己的女儿,为了补偿她们母女,倾尽自己的财力、人力,最短时间内将她打造成一个世界级的明星,这些资料,我看过后就烧掉了,也叮嘱小燕千万不能向你透露,你会怪我吗,”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几次要小燕调查关宝铃的资料,他都回复说找不到有意义的内容,当时,我只以为是大亨的保密工作做得太高明,并沒考虑到竟然有苏伦的阻挠在里面,
    “怎么会怪你,他们是你的朋友,自然应该帮你,”我笑了,在以“读心术”指引关宝铃作画时,我曾经读到了藏在她思想中的真相,从那时候起,我才跟大亨之间不再针锋相对,反而保持着某种难言的默契,
    “下次见到关宝铃,我会向她这样介绍你,,‘游侠苏伦,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放开她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让她能更多地得到温暖,
    “好,”她乖巧地伏在我膝盖上,
    “当然,首先我们要活着冲出去,然后才可能去见大亨、去见关宝铃、去见小燕等等等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要永远地活着,才能找到我的大哥杨天,苏伦,我坚信他还活着,只是被陷落在某个地方,大体位置,就在埃及胡夫金字塔附近,所以,我们还需要去见铁娜将军,借用她的军事力量进行超大规模的发掘,做这一切事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我们绝不分开,”
    我相信自己能活着出去,而且要完成所有预定的计划,成就大业,真正的高手,是完全可以历尽风雨后东山再起的,绝不会被艰难困苦压倒,江湖上的风云变幻日日不同,但每一个年代都会爆发出一位惊天动地的大英雄,譬如大哥杨天,就是五十年來的第一高手,他的尊崇地位,无人能够企及,
    “将來,我也会成为那样的人物,”我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刹那之间,一下子将冠南五郎、叶萨克等人看得很淡,凭他们还不足于攫走我和苏伦的性命,最后一战,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风哥哥,你在想什么,我感觉你的身体在发颤,”苏伦抬起头,
    “不是我在颤,而是大地在颤,你感觉到了吗,”我凝视着面前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目光一直远眺到那只被抛弃的齿轮,它也正在地面上滑行,一路向右,
    这不是地震,而是一场更为可怕的灾难,似乎整个机械体、穹顶、地面都在向右倾斜着,
    白袍人在惊呼着:“不好,地面要翻转过來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几秒钟之内,我们面前的景物便倾斜了超过十五度,然后这种震动加翻转的怪异变化停止了,
    “接通了沒有,接通了沒有,”冠南五郎不耐烦地吼叫着,但他的野心开始图穷匕见时,可能已经无法估计自己的优雅形像了,与嚣张暴躁的黑社会首领沒有什么不同,
    “我想回甬道去看看,”我匆匆站起來,
    假如有某个环节会发生突变的话,最有可能是在水晶体那里,幻像魔虽然被封印,但他是完完全全活着的,有思想、能说话,只要在合适的契机下打破水晶,便有可能重现人间,冠南五郎毕竟是我们的同类,即使是为了他自己的生存着想,也不会轻易发动毁灭地球的行动,但幻像魔不同,它來自外星,到达地球的目的,除了杀戮和占领,沒有一点有利于地球居民的好事,
    “好,咱们一起去,”苏伦跟着起身,但被我按住了肩膀,
    “你留下,等我回來,”我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危险,所以要把她留在这里等待消息,幻像魔一旦发动,后果难以预料,我希望一个人孤身犯险,而不是把苏伦一起牵连进來,
    “风哥哥,你刚才不是说过,无论生死顺逆,咱们永不分开,”苏伦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始终保持冷静,她也是那种善于处理大事的人,越是面临重大事件,越能沉着地入手,绝不手足无措,慌慌张张,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在这里,监视所有人的动向,免得咱们腹背受敌,对不对,”
    像冠南五郎那样野心勃勃的高手,必定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用人原则,假如我和苏伦不能俯首帖耳地听候调遣,必定会被列入“清除”的名单,我所担心的并非是面对面的直接交手,而是对方无孔不入的暗算和落井下石,
    苏伦连一秒钟都沒有耽搁,立刻回答:“好,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退路畅通无阻,等你回來,”
    我的心里掠过一阵感动,当时在埃及沙漠,她也无数次替我掠阵、接应、救援,帮我处理好一切纰漏,现在,我们终于又回到心有灵犀的境界了,
    “很好,”我不想说更多甜言蜜语,其实自己心里所有的柔情,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全部明白,
    走下阶梯之后,目睹地面的可怕倾斜,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远远近近的洞口也跟着倾斜,像是刚刚发作过抽风癫痫的眼歪嘴斜病人,或许是受了巨大震动的影响,通讯器材毫无反应,所有人都围在碟形天线四周,
    冠南五郎忽然叫起來:“叶萨克,你去看看甬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带上武器,”
    他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都感觉剧变來自于那个方向,
    叶萨克立即答应一声,从一个白袍人手里取了一柄微型冲锋枪,奔向那个洞口,我那时恰好经过他们身边,看到叶萨克竟然带着这样的武器离去,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在幻像魔面前,即使是高爆霰弹枪都不一定有效,更不要说是这种爆米花一样的子弹了,
    “风,你笑什么,”冠南五郎冷峻的目光向我扫过來,
    他的手里一直紧捏着那个铅匣,一刻都不放手,唯一的改变,是他的西装纽扣全部敞开,领带也拉得松松垮垮地垂下來,如同一个激情澎湃的演说家到了尽情表演的关键环节,而这个穹庐覆盖下的世界,就是他得以尽兴发挥的精彩舞台,
    “如果有危险,那柄枪帮不了他,”我务求不动声色,根本不想激怒他,
    “会有什么危险,风,难道你认为那被封印的幻像魔能破壁而出,”他的知识非常渊博,几乎沒有未曾涉猎过的区域,所以对于幻像魔的事,也是一清二楚,
    在我看來,天象十兵卫进入水晶体,或许会对幻像魔的复活构成某种推动力,幻像魔的力量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他可以驱使唐清、老虎的思想发生异变,让他们迷失本性,甚至做为他的傀儡之一,唐清甚至能继续将唐小鼓也化为自身的傀儡,继续杀人作恶,
    他的存在,永远都比我们想像得可怕,为了消灭一个幻像魔的影子,人类便损失了像手术刀那样的高手,假如有一天面对幻像魔本身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这里丧命了,,
    冠南五郎拥有“大杀器”之后,自负感膨胀,以为自己能掌控天下,这恰恰变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也许有这种可能,”我从白袍人身边经过,不再迟疑,一直走向洞口,
    “你去哪里,风,我需要你和苏伦的帮助,听到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
    我回身向他一笑,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帮助,但不是现在,而是真正地成为全球公敌之后,如果能给他几管镇静剂的话,我想他会明白目前的糟糕处境,还沒到一统天下的乐观境界,
    山洞里静悄悄的,叶萨克比我提前进去约五分钟,以他的速度估计,此刻已经站在水晶体前面了,我一边跃进甬道,一边提聚内力,进入随时都能反击开战的警戒状态,向前走了一段路,依稀能看到水晶体里透出來的火光了,但却沒发现叶萨克的人影,
    “难道他一直走向甬道彼端了,”我有些纳闷,立即加快了脚步,同时提气大叫,“叶先生,叶先生,”
    这已经是第三次穿行于甬道中了,即使是闭着眼,也能笔直前进,不至于撞到石壁上,
    “当”的一声,我脚下踢中了一件东西,向前滑了几步,落在水晶体的表面上,那是一柄铁青色的美式微型冲锋枪,被扯断的枪带胡乱地缠绕在枪管上,应该就是叶萨克离开时带走的那柄,
    我走近去,并沒有俯身抓枪,只是用脚尖将它翻转过來,小心地检查着,
    枪带是不会好端端被拉断的,除非是叶萨克和某个人激烈地搏斗,然后才弄断了它,导致枪械落地,那么,他去了哪里,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低头看着水晶体,毫无疑问,那个背身向下的人就是叶萨克,他的脖颈上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鲜血正喷泉一样向外激射着,
    “他死了,然后落进水晶体里,谁杀了他,幻像魔,,还是天象十兵卫,”我看着他进入洞口,然后到目前的下坠死亡,中间只有五分钟间隔,可见敌人的杀伤力有多强大,
    叶萨克做为冠南五郎的大弟子,并非浪得虚名之辈,却连开枪报警都來不及,我咬着嘴唇,右手五指缓缓地搭在左腕上,触摸到“逾距之刀”的刀柄,平静的内心里骤然焚烧起了一股怒火,
    地球人之间的同类相残虽然激烈,却永远都是人与人的战斗,当这种激战引申为地球人与外星人之战时,我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同类一个接一个倒在敌人的暗算下,
    “谁,”我感觉到有人从甬道彼端飘然靠近,立即手指一勾,刀锋出鞘一半,映射出一环雪亮的刀光,
    那个人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身上的金甲、脸上的面具熠熠生光,那是阿尔法,自从唐心重伤后,他就带着她离开,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了,对吗,”他的掌心里握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斧子,大踏步地站在叶萨克的身体上方,
    仔细看來,叶萨克颈上喷出來的血也是静止的,所有飘浮在半空里的血珠颗颗清晰可辨,就如那些被凝固住的火焰一样,他的“死亡状态”也是被瞬间凝固的,
    “我可以打开这水晶体,不过,假如沒人能控制幻像魔,那将是世界的末日,你看,我费了那么多心思营造起來的封印之门、封印大阵都被破坏掉了,前者是土裂汗大神,后者又换了野心极度膨胀的学者教授,这是天意吧,要把幻像魔释放出來,让地球沦陷为人间活地狱,风,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有问題吗,”
    他举起斧头,做着向下猛劈的准备动作,
    “这是唯一的办法,假如我们什么都不做,他是不是最终也会破壁而出,”我沒有阻止他,
    “对,也许是早一秒或者晚一秒的区别,但至少目前我还能帮助你,再拖下去,我的能量耗尽,,”他苦笑起來,望着我來的方向,“现在我明白了,‘亚洲齿轮’的能量,只供应于地球的自转和公转,暂时沒有被别人攫取的途径,可惜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心存梦想,认为到达‘亚洲齿轮’,就会重现振奋起來,由此可见,世界上根本沒有投机取巧的捷径,万事还得靠自己,”
    我的另外一个选择是好好地退回去,等到激战开始,但那样做的话,只怕首当其冲丧命的仍旧在摩拉里领导下的十七炼气士,
    “风,你一定能行的,”阿尔法的面具上倒映出蜿蜒跳跃的火光,
    他始终不肯摘下那张面具,所以,到现在为止我对他的最深刻印象仍然只限于一双方形的眼睛,其它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好,”我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光一闪,他的大斧狠狠地斫在水晶体上,接着是第二斧、第三斧,一刻不停地猛斫下去,直到“喀啦”一声,那水晶表面裂开,亮晶晶的裂纹胡乱地向下延伸着,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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