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云目光灼灼地看着陈一鸣,再次如此面对陈一鸣,唐黛云的内心也很伤感,他不记得上次跟陈一鸣说这么多话是什么时候,她只记得,哪怕是经过了王小曼事件,陈一鸣身上的嫌疑被洗脱了大半,她也再没有跟陈一鸣有过什么深入的交谈。
在陈一鸣掉落诡崖的那一晚,在她失去陈一鸣的那段时间里,唐黛云的内心饱受折磨,那个时候的她,过的是最为黑暗的,陈一鸣的死讯,苏子全的失踪,自己一个人独自守着偌大的唐公馆,她只能用事业来弥补内心的孤独。
陈一鸣听到这话后微微扬起了脖子,暴怒被他平息,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因为我们都是十年前参与唐家灭门案的凶手!我们的手上沾满了唐家人的鲜血!”
两人说的话仔细听起来根本不搭边,唐黛云自己说着自己的,陈一鸣也仿佛根本没有听唐黛云说什么,都在各说各话。
“我恨你!”唐黛云说完之后,抬头认真地看了看陈一鸣,似乎千言万语,都凝聚成了这三个字。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陈一鸣浑身一颤,但随后又像是解脱,他用温和的语气谆谆教诲道:“你是唐家的女儿,我是唐家的仇人,你本就应该恨我。”
说完,陈一鸣眼睛一红,背过身去不再看唐黛云,语气更是决然地说道:“话说完了,你赶紧走吧,去找唐青云,他才是你的亲哥哥,而我,只不过是个冒牌货。”
苏子全和吹糖女尴尬地对峙着,但是陈一鸣说的话他全都听在耳朵里,直到陈一鸣说完最后一句话,苏子全立马诧异地回头看向陈一鸣,这样的陈一鸣太过反常了,猛然间,苏子全想起了刚才陈一鸣和燕门门主的话。
“这案子早就结了,就算现在追查起来,巡捕房也没有证据逮捕我们。”
“如果燕门、盗门、雾门、玄门的那些徒子徒孙得知唐青云杀了他们的门主,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说过,只要是为了子全和黛云好,就算拼掉我这条命,就算被无数人唾骂,就算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也绝不后悔!”
只不过,苏子全想要理清这中间的关系还得问吹糖女答不答应,吹糖女见苏子全愣神的瞬间,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趁机出手,只见吹糖女从老麻雀身后蹿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见到,挥刀直逼唐黛云而去。
吹糖女的动作很快,快到其他人根本没办法应对,快到连陈一鸣都来不及防备,唐黛云闻讯回头之时,钢刀已然近在咫尺,她无处可躲,只能惊恐地闭上眼睛。
“咔嚓”一声。
钢刀居然在唐黛云的眉心停了下来,唐黛云睁开眼睛,却见苏子全护在了她的面前,他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了吹糖女的这一刀。
唐黛云愣了半晌,随后捂着脸一声痛呼响起:“苏子全!”
“咳,咳,快带黛云走!”苏子全口中冒血,冲着朱久他们喊道。
变故陡升,朱久和马嘉一行人也是惊呆了,听到苏子全的话后,朱久和马嘉立马上前,一把拉走了悲痛欲绝的唐黛云,而老门主则是转身,将苏子全挟持了下来,老麻雀还一脸茫然地看着跳向一边的吹糖女,指着苏子全惊呼道:“娘亲?你,你为什么?”
看着还蒙在鼓里的老麻雀,苏子全的眼中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揭穿事情的真相,老麻雀刚刚失去了师娘,现在如果告诉老麻雀真相,未免显得太残忍,但是他不得不说,他说出来,能让所有人都有个防备,才能减少更多的悲剧发生。
“她根本不是你的娘亲!她才是真正的是老门主!”苏子全被吹糖女挟持,说出了吹糖女的真面目。
老麻雀听了苏子全的话后一脸茫然,难以置信地问道:“那、那我娘亲呢?”
“呵呵呵呵,你娘亲,这么想你娘亲嘛?呵呵呵呵,她早就被我杀了!”吹糖女脸上带着一丝残忍地微笑,直接对老麻雀说道。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不是为了认我,还跟我师娘...”老麻雀摇摇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吹糖女嘴角一咧,说道:“呵呵,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傻呢?我若不演得逼真些,怎么瞒得住我的爱徒,一个是天府里第一神探,一个是诡门的新门主。秦风,我要是不留在他们身边,还真是猜不到你的阴谋呢!”
老麻雀年纪小,完全管不了这些阴谋诡计,也忘记自己还在危险中,张开双手就跑向了吹糖女,哭着喊着对吹糖女说道:“娘,你是不是被坏人蛊惑了...”
看着飞奔而来老麻雀,吹糖女冷哼一声,左手一抬一记飞镖飞出,稳稳地扎在老麻雀胸口,狠声道:“我不是你娘,从来就不是,反正也没有人能认得出我这张脸,我借你娘亲的身份用用又如何,哈哈哈哈哈!”
老麻雀顿住了,惊讶地看着胸口的飞镖,眼中划落一丝泪水,当场就跪在了地上,老麻雀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会对自己下手?娘亲明明对自己很好的啊,为什么?
“娘亲....”老麻雀眼中含泪,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睁眼看了吹糖女一眼之后,老麻雀才倒了下去。
苏子全、唐黛云、紫绡三人见状,立马朝着老麻雀大叫道:“老麻雀!”
老麻雀的死深深地刺痛了苏子全的心,他想起了与老麻雀相识的过程,他想起了老麻雀为了救自己一起劫狱的情形,他想起了老麻雀大咧咧地喊自己小苏的情形,这一切的一切,在老麻雀刀下的那一刻犹如放电影一般在苏子全的脑袋中回放。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苏子全再也顾不得自己被吹糖女挟持,在吹糖女怀中放肆挣扎着。
陈一鸣见苏子全拼命挣扎,抵住苏子全喉咙的刀刃也划伤了苏子全的皮肤,陈一鸣索性抄起刀,一把将紫绡从地上拉了起来,也将刀架在了紫绡的脖颈上,冲着吹糖女喊道:“放了我弟弟!”
“倒是你,放了我女儿!否则,苏子全的小命不保!”吹糖女冷哼一声,根本不受陈一鸣的威胁。
吹糖的话让众人再次惊讶了,一个个纷纷转头望向了紫绡,苏子全不挣扎了,因为陈一鸣的话让苏子全陷入了迷茫,女儿?紫绡是老门主的女儿?如果紫绡是老门主的女儿,那么今天陈一鸣劫持紫绡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老门主现身?
他再次想起了他跟陈一鸣说的话,要逼老门主现身,只有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现在看来,陈一鸣知道老门主的女儿是紫绡,那么紫绡就是老门主最在意的了。
唐黛云也惊呆了,紫绡是自己哥哥唐青云的意中人,一直以来,唐青云都在寻找唐家灭门案的真凶,随着案件的深入,唐青云也知道当晚的主谋就是诡门的老门主,如果唐青云知道紫绡是老门主的女儿,那么他将如何面对?
唐黛云抬起手,指着紫绡惊诧地说道:“紫、紫绡姐姐,你、你是老门主的女儿?”
紫绡的表情悲伤中透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冲着唐黛云点点头,随后对吹糖女说道:“娘,我好久好久没有听见您喊我女儿了,被您放逐平安戏院这么多年,久到我都快要忘记您的模样,久到我都快忘记自己还有家人,我以为您根本不会在乎我的生死。”
吹糖女的表情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秒不易察觉地悲伤。
紫绡再次凄凉地笑道:“娘,自打您接掌了诡门,您干的那些丧尽天良事儿,女儿都知道,我帮魔术师绑架假唐青云,帮您铲除王小曼,就是希望您的罪恶少一点,女儿是自愿被陈一鸣抓到这儿来的,女儿不想让您一错再错!求求您,放过苏子全,这么多年都是他陪着我,他是除了您,这世上我最亲的人了。”
“哼!妇人之仁!我没有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当年那些把我赶出千门的人知道,女人也能统治一切!待我统一千门,以后整个江湖都是你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老门主看着紫绡,很是恨铁不成钢,他当年经历的一切历历在目,那种受人白眼,那种驱逐出去的耻辱再次浮现了心头,为了不让紫绡重蹈覆辙,为了向曾经欺负自己的人证明女人也能闯出一片天下,老门主从此戴上了面具,并且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寒”!
寒,代表着老门主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寒,代表着老门主被驱逐出千门后内心的感受;寒,更代表着老门主的心,从此以后冷如坚冰!
“娘!我不要什么千门,更不要这个腥风血雨的江湖,这么多年您一直活在黑暗里,是别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终日不是戴着面具,就是以别人的身份活着,您又得到了什么?您有一天真正快乐过吗?你最爱的徒弟想杀你!你的女儿离开你!你的丈夫,我的爹爹。死在您的怀里,待以后,被您害死的人一一来向我报仇,生生世世如此循环,大家永远都活在仇恨里。娘,这就是您一统千门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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