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拼图

    
    听说赵极想要离开洞穴，系统女声感到惊讶：“如今宿主的修为进展神速，为何不继续与那少女双修？”
    不知从何时起，系统称呼赵极为“宿主”了。这位系统小姐姐任性又骄纵，做出如此改变很是不易。
    当然，更有点让人莫名其妙。
    赵极奇道：“我带她一起走，以后天天在一起双修不好么，非要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山洞里？”
    系统女声：“宿主不是说她是女鬼吗？人类如何能将女鬼带走？”
    “我反复验证过了，她不是女鬼！”
    赵极道，“女鬼之说，最初还是你告诉我的！”
    系统女声尴尬：“当时感受到浓重的至阴之气，所以弄错了。宿主请见谅！”
    “她的确行踪诡秘，好像是从岩壁里走出来的。我检查过了，岩壁无任何问题，纵然她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系统，你可知她什么来历？”赵极问。
    系统女声有些慌：“我，我怎会知道？”
    ……
    当晚，黄衣少女如约而来，二人双修数百个周天后，相拥休息。
    眼望洞穴四壁上灿若群星的宝石，赵极逗趣道：“这恐怕有一万颗了吧？都快赶上漫天的星辰了！”
    少女脸颊妃红，深深埋进赵极的臂弯里。
    “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赵极轻声问。
    少女娇躯一颤，拉过他的手，在掌心里写字：“为何？”
    尽管是以手代口，却是三年来，黄衣少女第一次说话。
    赵极心头一喜，道：“与徐福的三年之约到了！如果不出现的话，会让世人觉得我怕了他。我这个血幕之主，从此将无法在归墟立足！”
    黄衣少女又在他掌心写道：“约定真的那么重要？”
    “古往今来，那些顶天立地的大人物，虽非个个志虑忠纯，甚至有许多奸佞之徒，但都必定守信重诺。”赵极道。
    黄衣少女不再写字，将娇小的身躯缩进他的臂弯里。
    沉默良久，赵极正打算继续劝说，却见黄衣少女翻身将他压住，主动将樱唇覆了上来。
    今日的第二轮双修开始了！
    ……
    赵极手臂一紧却搂了个空，黄衣少女不在怀中。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少女的身影。
    正式双修后，二人往往不眠不休，连续数日纠缠在一起。黄衣少女也不再偷偷溜走。
    这才进行了七轮，怎么就跑掉了？
    隐约看到岩壁上有字迹，“我已离去，不必再等！”
    字迹娟秀，从其运笔手法判断，正是黄衣少女所写。
    赵极霍地坐起，找遍洞穴里的每一个角落，再无更多发现。
    黄衣少女离开了，那句话是诀别！
    “既然要走，为何不和我一起走？”
    赵极颓然坐到地上，纵声大叫。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三年的朝夕相处，双宿双修，这个不发一言的小丫头，已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赵极并不后悔出洞的决定，却痛惜与黄衣少女失之交臂。
    他环视整个洞穴，嵌在岩壁上的宝石，群光璀璨，每一块都记录着点点滴滴的往事。
    要离开了，多看看留个念想吧！
    他突然发现，排布略显杂乱的宝石竟能拼成图案，就像测试色盲的图片，若不细看，寻常难以发现。
    不对，是字！
    “仰望星辰……梦亦幻景……聚散流沙……二八重逢。”
    为何这些字眼，让人感觉有些熟悉？
    “星辰……幻境……流沙，星辰幻景流沙？？？”
    赵极惊得从地上跃起，冲过去抚摸岩壁上的那些文字。
    触手处并无岩石的坚硬冰冷之感，相反，还很弹性松软。
    耀眼的炫彩光芒，从手指按压处铺散开去。
    刹那间，这个逼仄的洞**，犹如透明了一般。所有宝石均闪烁发光，缓缓飘动流转。
    唯见天河浩瀚，寰宇茫茫，无数星辰明明灭灭。各色光弧风驰电掣，骤然滑过，又迅疾泯灭。
    仿佛置身于星辰大海之中，极度恢弘和壮美！
    赵极被眼前这一幕奇异景象给震撼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抓，竟抓起了一大把星辰碎屑，入手冰凉轻柔，如烟似梦。黑黄两色的果冻状物质里，浮沉着大大小小的宝石。
    “这就是星辰幻景流沙？”
    一只手镯缓缓飘至赵极近前，手镯玉质阳和，碧绿如水，内中隐隐有光华流动，艳丽绝伦。
    这是黄衣少女的随身之物，即便双修时，也从未摘下过。
    “小衣！”
    赵极张开双臂朝手镯处搂抱，却抱了个空，只得就势将手镯接住。
    他四下扫视周遭，大叫：“小衣，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现身！”
    没有得到回答。洞穴的小小空间里，却出现了空谷回音。幻景流沙正将空间向外延展。
    这时，手镯绽放出绚丽的华彩，牵引着星辰幻景流沙，缓缓流入手镯的环形之内。
    须臾后，星辰幻景流沙收取完毕，手镯的光华也慢慢褪尽，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四壁上的宝石尽皆消失不见，露出粗糙坚硬的岩石，整个洞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赵极嗓音有些嘶哑：“系统，小衣就是斗姆元君吧！”
    “你胡说什么呢？”系统女声不满地娇叱。暗中却极为惊慌：怎会让赵极产生这种误会？该怎样才能将事情揭过去？
    “不是你说的吗？记得你的原话是，斗姆元君的九皇道体破碎后，大的碎块凝聚成星体，演化为周天星斗。所余细碎的，便是星辰幻景流沙！”赵极皱眉道。
    系统女声有些崩溃：“是我说的不假，但斗姆元君已应劫陨落，身死道消，归于混沌了。怎可能还在世间现身？”
    赵极没再接这茬，忽然话锋一转：“小衣怎么知道我需要星辰幻景流沙？似乎只有咱俩聊过吧？此事必须弄清楚！”
    系统女声霎时陷入逻辑混乱，不禁在思索：糟糕，他怀疑我了，怎么办？该如何解释才能显得合情合理？
    烧脑了许久，终于编排出一套不错的说辞，刚要开口，却听赵极大喇喇道：“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出去吧！”
    系统女声顿感无比心累，无语道：“你不想弄清楚了？……最后四字留言，你看懂了吗？”
    “十六年后，小衣将与我重逢！”赵极随口解释。
    系统女声惊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整句话的意思是，望着亲手钉入岩壁的那些宝石，景象如梦似幻。人生的聚散就像流沙，十六年后我们将会重逢！……那啥，我是瞎蒙的！”
    最后这句补充，让系统直接崩溃。
    赵极迈步走向山洞口，浑身战意狂涨：死牛，小爷我今日不爽，就拿你出气！
    山洞外，夔牛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轰然催动山峦一般的身躯，无边的黑雾漫卷而出。
    一双水缸般大小的牛眼，喷出炽热的白光，遮蔽了太阳的光辉。洞口附近的草木瞬间枯萎并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