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在,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一直找寻你。
“今生不能在一起,苦了一生,来世若是再相遇,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信中的那句话,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心头,想忘也忘不掉。
“如果说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们还能够再相遇么?”
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心中一直回想着那句话。
阵阵的锣鼓声,依旧连绵不绝,充斥着皇宫的每一个地方。人们都说,凌枫太宠爱自己的妹妹了,这么多的陪嫁,这么隆重的婚礼。对啊,可是,这么美的一个人,难道配不上这世间繁华么?
自然是值得的,无人可以反驳和更改。
风在轻轻地吹着,满地的残花败叶四处飘散,不知归处。
“义阳,义阳,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神情迷离恍惚,不知所措,任凭他人怎样追问担心,也恍若无物一般,很淡,很轻,很疼。
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停滞了,也仿佛崩塌了,不留一丝余物,不留一点痕迹。
白云在天空中滞留的时间很短,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去了很多很多,数不清,数不完。
他躺在床上,安静至极,没有丝毫伤心可言,不知究竟是未曾经历过一般,还是已经伤的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十分的捉摸不透。
蓦地,他急促的张开了双眼,却在不经意之间,在那处泛起了点点水光,汇成了溪流,流向了远方。
他猛地坐了起来,顾不着眼中的所有,只顾四处张望。他看着四周,分不清楚这周围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究竟他的梦是真是假。
只有阵阵的绞疼,起伏在胸口,止不住的发作。于是,他慌忙反复捏自己,打自己,以此来证明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声音呱呱的响,脸上火辣辣的疼。原来,眼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睡之前的一切也不是一场梦。
“你果然还是离我而去了,也果然没能再重逢。”他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垂下了头。
那些曾经,没有忘,就像她即使已经和他错过了,可记忆中的那个火红石榴裙的女子,仍是那么清晰,那么真实,脑海中,心房中。
他仍在静默,似在思考,似在愣神。可屋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竟生生打断了这个看起来会很长很长的过程。
忽然,殿门发出“吱呀”的一声,一个人影快速走了进来,神情慌慌张张。
“你好些了么?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魂不守舍?”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一声接着一声的担心,从那个人的口中,缓缓吐出。不是他人,正是王贤丰。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很疼,很混乱,我像是做了一场梦,可是,又觉得这个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我心痛。你说,你说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是激动,激动地不成样子,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的啊!
王贤丰也觉得很是纳闷,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今天为何会神情恍惚,有些晕眩,可是,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我,我今天是这样的么,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么?”他有些疑惑地问。
“今天清晨出去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可从下午回来以后,一路上你一直魂不守舍的,仿佛经历了生死一般,看淡了一切。”
王贤丰如实回答道。
“你是说我下午回来以后,一路上都是这样的?一路上你跟我说话,我都不曾应答过?”
他忽然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有些将信将疑地说。
“对,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可是怎么了?”
王贤丰仍是问他。
“原来,原来,我脑海的所有不过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没有什么真的假的,什么梦境现实,全是我自欺欺人的一种笑话罢了。哈哈哈……”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让王贤丰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又故作坚强地苦笑了几声,很是凄清,很是伤情。
王贤丰自是有些晕,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可知道这样一个女子?身穿一身火红石榴花裙,脸上覆着一张面纱,气质独特,端庄宜人。”
他望着彼时站着发愣的出神的王贤丰,眼中充满希冀地问到。
王贤丰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脑海中突然响了一下,仿佛知道了她是谁?但看着此时伤心至极的李义阳,他不知道究竟是告诉他,还是隐瞒他。于是,他便旁敲侧击了李义阳一下。
“你与她是何关系?莫不是你此番如此样子皆是拜那女子所赐?”
“我只知道,我爱上了她,我离不开她了,可是,她却离开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于是,我很难受。”
他说完,又有些伤感,不禁想再次捶打心口,缓解疼痛。
“原来如此,那你可想知道她是谁?”
王贤丰又试探性地问他,因为,他虽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依照现在的情景,对他说出实情,不知道是缓解疼痛,还是雪上添霜。
“我想知道,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他仿佛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神情很是激动,以至于差点抓住王贤丰的衣服。
“她是……”
他将实情尽数告诉了李义阳,于是,李义阳的世界真的变了一番天地。
“原来,是她。”
李义阳有些欣慰地再次合上了双眼,可不知何时,脸上突然添加了一抹新的弧度。
可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随后还是恢复了刚才的神情,满脸愁容。
喜的是他终于知道了她是谁,悲的是也知道了她已经走了。
顾不得想其他的了,心里面只有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想法。
于是,在静静沉思了一会儿后,他又勉强抬起额头,望着他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妄想多问问关于她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只能看见轮廓,看不清他的脸,仿佛一层又一层的云雾缭绕,遮掩其真容,特别模糊。
“我,我想问她为何会去那里?难道,真是因为……我么?”说话断断续续,抽噎不止。
“不,应该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这天下,为了黎民百姓,为免硝烟四起,生灵涂炭,不得已而为之。你莫要伤心,她自是应该在乎你的。”
王贤丰拍着他的脊背,淡淡安慰道。
“所以,我不该怪她的,对吧?她没有忘记我,没有生我的气,只是她心中有大爱,这原不是她的本心,你说对吧?”
他止不住地颤抖道。
“嗯,说的不错,这样的女子,真乃奇女子啊,巾帼不让须眉,连我都忍不住为之而赞叹,你遇到她,可真是你的福气啊。只可惜,有缘却无分。恐怕,这世间最折磨人的事情莫不过如此了吧。哎!”
王贤丰说了很多,可最终还是忍不住用了一个“哎”字结尾,可见其对他们的惋惜了。
“不,不会的,我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哪怕是死,我也要改变,改变这个事情。”
他攥紧了拳头,有些愤恨地说道,很是硬气。
“可这木都已成舟了,你又如何改变呢?到时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只会害了更多的人,伤的更深罢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两相忘于江湖,从此天涯陌路人,对彼此都好。对吧!”
王贤丰摇着头叹息说道,他想说一些话,来安慰他,帮助他,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罢了他明知自己改变不了李义阳的想法,可还是不死心地想去改变。尽管,会被拒绝,还是被无情地拒绝吧。
“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绝对不会放弃她的,除非我死。你会帮我的对么?”他对王贤丰苦苦哀求到。
王贤丰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他对她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执念原不过是执手相念罢了,只不过是因为放不下,慢慢地也就缩减变成了执念,变成了一种羁绊,一种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你,你又何必如此啊,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如此的执拗,难道你真是不想活了?可尽管如此,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应该为自己的亲人想一想啊,你想想失落多年的姐姐,想想还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你难道就不遗憾,不想去找到她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去找她?”面对着王贤丰的步步追问,他犯了愁,语气和神情也随之缓解了许多。
“我,我自然是想过,只是,这个想法太过于渺茫了,太幼稚了。曾那许多年,我也是像你这样想,只是,这么多年,我经历了太多的努力变成白费,见过太多的梦想变成泡沫,体会过太多的希望变成失望。所以,对于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心灰意冷,早就已经淡然了。”
他说的很平常,或许这些年的这些经历,真的已经改变了他,改变了他的初衷了。
“可,尽管如此,你也不能放弃,你要坚信努力就会有回报,有希望就有成功。你要相信你可以找到她的,知道吗?”王贤丰还是一如刚才地劝着他。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放弃。”他不由得说了这样一句话,不过却让王贤丰有些惊讶,王贤丰以为自己终于要成功了,不禁暗暗自喜。
可……
命运就是如此的造物弄人,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希望虽然有,但是太小了,若是为了一个渺茫的不能再渺茫的事情,而放弃了自己最在意的人,我就算找到实现了,又有什么可以高兴开心的,到头来还不是悔恨一生,悲伤一生。”
他生生地再次断了王贤丰的念想,让王贤丰真的不知道再如何规劝他了。只能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叹。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劝你了,只是我想再问你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么?真的不会后悔么?”王贤丰还是不死心,希望可以抓住这近乎于零的转机去说服他。
“不会,我绝不会后悔。”他说的异常坚定,表情也异常严肃。
“好,既然如此,我也尽我了我作为好朋友,好兄弟应尽的职责了,不过要是有困难的话,我还是会尽可能地帮助你的,不必客气对我,哎,不过。你刚才说想让我去帮你一个忙,是什么忙啊?”王贤丰知道这件事情无法挽回了,于是就应承了他,转变了态度想去帮他。
“嗯,你是我李义阳一生最好的兄弟,我很感动,也同样很感谢你。放心吧,既然是兄弟,我自然是不会对你客气的,现在,确实有一个忙要你帮,你定要帮我,不然怕这事情恐怕只会功亏一篑。”
“嗯。你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王贤丰注视着仍靠在床榻边上的他和蔼地说。
“既然,她要去那里,我自然也要跟着去,所以,我必须要出宫,不然,根本就没办法。你能帮我出宫么?”
他看着王贤丰,那种感觉,几乎像是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他在宫中总是不畏强权,正气凛然,纵是英勇,可却也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太多太多的人,那些人竟还都是有些权利的。他人缘好,也只是对于一些经常受欺负的,比较卑微的人的而已,当然,这其中除了王贤丰是一个特例吧。所以,要想出宫,对于他来说就是难如登天,所以,他才会将王贤丰的回答看做是救命稻草一般。
可他们俩虽然关系好,兄弟情深义重,但这脾性却相差万里。王贤丰不同于李义阳之处,就在于他并不怎么爱管闲事,特别是对于他没有价值的事。他不爱出头,却总能把别人玩于鼓掌之中,除此之外,他还特别习惯巴结,虽然不算严重,但也有点。所以,他人缘也好,不过却是在一些比较有权利的人之中,而对于一些比较卑微的人来说,自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可在他的世界里,这李义阳也算个特例,毕竟,李义阳不喜权贵,讨厌那些只管巴结,却不管其他人的人。他们两个能认识,关系还这么好,也算是两个很奇葩很奇葩的人了吧,就连吴仕仁也想不透两个脾性相差如此多的人,怎会相处地如此好。
于是,王贤丰思考了一会,对他说。
“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你且先注意身体,并制定好计划,好方便实施。”
“嗯,我会的,谢了,兄弟。”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千言万语都只凝作一句谢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心情王贤丰都能感受的到,即便只是这一句简单的谢谢,对于他们来说,亦足矣。
于是,他心想,你不必担心,我自会去找你,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无法阻挡我对你的寻觅和思念。
窗外的叶在瑟瑟作响,门外的风在静静吹拂,远方的人在默默等待。
我爱你,是真的。
放心吧,
风里,雨里,
我
寻你,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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