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了。”妈妈咬紧牙关把头偏向了一边:“我也想了好久,她无论是病死还是天天挨打,都是很痛苦的活法。还不如早早死了痛快,说不定,还能弄点钱来。”
“那您是要卖掉她吗?”沉默了几秒,蓓蓓明知道妈妈想说什么,还是假装没有听懂。
“我想,如果现在给她买保险的话可能来不及。而且保险公司那么能算计,肯定会好好查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妈妈抿了抿嘴唇:“让她被车撞死,怎么样?”
“我不知道。”蓓蓓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她怎么会乖乖被撞死嘛?”
“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推她一把不就好了吗?”妈妈已经受够了蓓蓓的愚钝,气得站起来往门外走:“这件事你去办吧。”
最后一句话是陈述句,以命令的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自己才十五岁,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她还是自己的亲妈吗?竟然命令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杀了同父异母的亲姐姐?蓓蓓下不了手。
那之后的半个月,妈妈都没有再打姐姐也不再让她出门,然而蓓蓓的心却越来越沉重了。
……
蓓蓓再一次会想到姐姐去世的那天下午,妈妈让自己带着姐姐去逛逛街,买些吃的穿的,临走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整整一个下午,蓓蓓都带着姐姐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无论姐姐看上了什么自己都买给她,每走过一个路口,蓓蓓都会默默把手伸到姐姐的背后,却始终没有下得去手。
“蓓蓓,你知道吗?其实我特别喜欢你,也喜欢妈妈。”姐姐冲自己笑了一下,她这才发现,从没笑过的姐姐,笑起来是多么的好看。
“我们对你又不好,为什么喜欢我们?”蓓蓓低着头,不敢看姐姐的眼睛。
“因为我觉得你活得像个公主一样,那么的完美。”姐姐一边吃着手里的章鱼小丸子,一边看着不知什么地方:“你的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你优雅、善良、爱笑又不惹是生非,可惜我没上过多少学,否则我真想把所有的好话都用来形容你。”
蓓蓓真想问问姐姐,如果你知道等会会死在我手下,你还会这么形容我吗?最终,蓓蓓欲言又止的笑了笑,看着姐姐:“那妈妈呢?你为什么喜欢妈妈?”
“妈妈因为我和我爸爸吃过那么多苦,还那么辛苦的养两个孩子,我觉得她很坚强。”希希笑着看向右手边不知名的地方:“如果打我能让妈妈不恨爸爸,能让妈妈活得不那么辛苦,被她打死我都愿意。”
真的吗?这三个字是蓓蓓在心中问的,又像是在问自己,这样的姐姐怎么能让自己下得去手呢?如果是自己,活得像姐姐这样,肯定很愤怒甚至想要报复的吧?
“我好喜欢那条裙子。”蓓蓓抬起头,姐姐正指着橱窗里挂着的雪青色的百褶裙,一脸乞求的看着自己:“可以买给我吗?”
蓓蓓点了点头,拉姐姐进去试了那条裙子。姐姐穿着裙子在全身镜前转了转,原来姐姐也可以这么好看啊!蓓蓓苦笑了一下,付了钱。
“您好,请问是穿着走呢还是帮您装起来?”
“穿着走。”说这句话的时候,蓓蓓看了一眼姐姐,姐姐的眼神很暗淡。
走出店时天已经快黑了,蓓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带着姐姐回去呢还是……
“妹妹。”姐姐的手在眼前晃了很久蓓蓓才回过神。
“啊?怎么了?”
“其实,你们那天在卧室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都17岁了,你明白的事我能不懂吗?”姐姐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前面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真的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
看着愣在原地的蓓蓓,姐姐再次展现了自己最美的笑容:“希望你能告诉妈妈,我真的很喜欢她,希望没有了我,她能够放下一切,过想要的生活。还有,谢谢你送我的裙子。”
“姐姐!——”
“嘀——吱————”
等到蓓蓓缓过神来,姐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姐姐留给自己最后的印象,就是那张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脸,以及那一对蓝色的瞳孔。
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妈妈想得那么好,撞死姐姐的司机是个穷鬼,宁可坐牢也不赔钱。蓓蓓没有把真相告诉妈妈,连同姐姐最后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没有跟妈妈说过,希望妈妈能带着对姐姐的愧疚过完下半辈子吧。
……
沈女士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讨厌的杂种到死都阴魂不散。先是一直以来整宿的梦魇,现在丈夫好不容易回趟家,在家呆了还没一个星期就消失了,而自己的乖女儿蓓蓓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原先的蓓蓓看到自己都会叫妈妈,可现在只叫单字“妈”;原先的蓓蓓无论说什么给人的感觉都很真诚,可现在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而且蓓蓓以前绝对不会像希希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色阴沉。
蓓蓓真的越来越像希希了。
真正让沈女士觉得是希希回来报复自己的,是今天早晨起来看到的,蓓蓓的蓝色瞳孔。与此同时她还发现,丈夫消失了。是希希回来带走了丈夫!这是她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的结论。
“妈,别生气了,喝点汤吧,您还没吃饭呢!”
沈女士愣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看到的依然是挥之不去的蓝瞳:“希希……你就这么恨妈妈吗?死了都要来报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如果不这样对你,我觉得我对不起自己!”
“啪啦!——”沈女士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突然起身打翻了蓓蓓,不,是希希手中的碗,一个翻身把她按在地上,双手用力卡住了她的脖子:“想下毒杀我?就凭你?还嫩了点!你把我害的那么惨,死了还不忘来折磨我,我告诉你,没门!”
希希被自己掐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不看她的眼睛,还真分不清两人究竟谁是谁。沈玉明白此时自己已经陷入了癫狂,但更清楚的是,如果不杀了她,死的就会是自己。
已经越来越美李琦了,而希希还在挣扎,沈玉探起身够到了桌上的搪瓷水杯,一下一下的往希希脑袋上狠敲。
“咔啦-”是要是开锁的声音,沈玉愣住了,是提着行李箱的丈夫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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