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点点离得近了,小王不由得有点儿担忧,问道:“你说,这个家伙接到的是什么样的命令?会不会有威胁?”
钱斌也说不准。
“不过,你别担心。”钱斌说:“有我在。”
小王仍然白了钱斌两眼,她吸了口气,抓起钱斌,说:“走!”
“啊?”
钱斌还没反应过来,小王就一手提着厚厚的药箱子,快步带着他就走。
壮汉看了,果然扭身藏进一棵树后,自以为高明地瞥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小王抓着药箱,压低声音对钱斌说:“别回头看,带我去找柴广漠。”
“直接去?”钱斌被小王突如其来的魄力吓了一跳。
“那当然。”小王点点头。
“我保护你。”钱斌也跟着点点头,小王哭笑不得。
柴广漠转过身,见到的人竟然是田迭香。
“你说什么?”他紧紧抓着手里的纸团,脸色铁青。
田迭香只身一人,径直来到柴广漠身前,朝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身后藏着的纸团,说:“我是说,你背后的纸团里面,这么写着。”
“你怎么知道?”柴广漠眼光闪动。
“因为我看到了。”田迭香笑着说。
“看到?”柴广漠眯起眼:“什么意思?”
“我是说。”田迭香摇动手指头:“我亲眼看见,蓝凤凰大人把藏起来的纸团,塞到这个人的手心里。”
“你看到——意思是说,你当时也在现场,对么?”柴广漠瞥了一眼陈志——这个血肉模糊,神志不清的可怜虫,此刻半带着呻吟的痛苦叫喊声,脸上毫无血色。
田迭香点点头。
“你——”柴广漠眯了眯眼:“那你为什么不制止她。”
“谁?”田迭香错愕说道。
“当然是阻止蓝凤凰——也就是说,你的母亲。”柴广漠后退一步。
田迭香笑了笑,微微斜睨着柴广漠身后的陈志——不知道什么缘故,一见到田迭香,已经动弹不得的陈志居然抖了抖。
“我阻止过,可惜失败了——虽然我是她的女儿,可她未必就一定得听我的话,不是么?”
这话倒是不错——只是……
柴广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说了,柴警官,你应该信任我。”田迭香眨眨眼,她微微抬手,手腕上响起了风铃声:“蓝凤凰的机密情报,是我泄露给你的,如果没有我的这个情报,你怎么可能在众多村民的拥趸下,赶跑这个女人呢?”
柴广漠吸了口气。
没错,前一天夜里,接到这女人的密报,他才知道蓝凤凰的真正图谋,也因此拿获了相关的情报,包括白货在内。
“田迭香,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柴广漠问。
“目的?”田迭香笑了笑:“我能有什么目的呀,警官大人,我就是帮你的忙,不是么?”
柴广漠冷笑一声,问:“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这封遗书里,会出现你的名字?”
田迭香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哎呀,警官,这件事您怎么问我呢?这封信,又不是我写的!”
柴广漠看着田迭香,心里的想法诡谲变化——这封信本不该和这个田迭香产生任何联系,但有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伪造的——不如说,在蓝凤凰伪造事件之后,这封信的真实度反而提升了。
至少一般考虑,是这样子。
“可是,郑邦应该不认识你才对。”柴广漠看了看田迭香,说:“这件事,我也有体会。”
“哦?”田迭香笑了笑:“可据我所知,这封信,也不是外乡人“独自”写的。”
“什么意思?”
“这封信是仪式的产物——所谓仪式,就是在村子里的继承者——肖萧大人的主导下,引出先祖的灵魂,由他来决定继承人的情况。而如果是先祖的话,当然不会不知道我田迭香,不是这样么?”
柴广漠哑口无言,但这番说辞,如果真的拿到法庭上,可是无法对证的。他看了田迭香一眼,后者却笑了笑:
“当然,您知道,如果这么说的话,我的继承从法理上来说,并不合适。不过,柴警官,我也没有那么强的权力**啦——但这毕竟是遗书,我只是希望你遵照传统,把这封信交给村子里的村民们——至于要怎么决定以后的事,那就是我们村子自己的事了,不是么?”
柴广漠心里当然很清楚,如果这封信在村子里公之于众,比起法律认可有更大的效力。这些村民可不管别的。
“这封信是蓝凤凰留下的,是么?”柴广漠问。
田迭香点点头。
“或者,交给我也可以。”田迭香说:“不过,我想交给你,更有公信力一些,你要是不想插手,我们也不会勉强。”
“那蓝凤凰人呢?”柴广漠叠好这封信,问道。
“她?”田迭香摇摇头:“在你们来之前,她早就收拾好行装,带着亲信逃走了,我又不是她的对手,能留下已经不容易了。”
“我很好奇,田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甚至不惜跟自己的母亲结仇。”柴广漠警惕地问。
“道理很简单啊。”田迭香笑了笑,说:“因为我不希望村子受到伤害,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柴广漠越发看不透眼前的田迭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有一个疙瘩始终解不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田迭香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势力。
“现在东西还不能交给你,很抱歉,我也不能在这里立刻宣布。”柴广漠说。
田迭香的眼光微微闪动:“我能问问,有什么理由吗?”
柴广漠沉默半晌,才说:“一是因为,现在村子和外界封闭,不便接受管理,为了治安,我希望联系城内的警方,维持秩序之后,再来决定继任的村长。”
田迭香点点头,笑着说:“妥当。还有呢?”
“还有——我们调查到,你之前所在的“组织”,和村子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没有揪出这棵毒草之前,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意思就是说, 柴警官怀疑我咯?”田迭香浅浅一笑。
“很抱歉,我说的是,任何人。”柴广漠不卑不亢地说。
“啊——”田迭香惊慌地摇摇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警官,我毕竟在那种地方做过事,您怀疑我,那也是合情
合理的,我很清楚。其实这个村长,谁做也都一样,我不过是想出一份自己的力罢了,您说呢?”
柴广漠不预置评,他扭身到了陈志身边,问:“我现在想知道,在我们到达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田迭香眨了眨眼,缓缓来到柴广漠身边。她身体自有一股天然的莫名香气,柴广漠心里想着,怪不得名叫“迭香”。
“陈志。”田迭香轻唤。
只见她低眉侧目,睫毛微微耸动,脸上的神色更多的不是怜悯,而是沉静。
她一出声,陈志的身体就跟着一抖。
“陈志?”田迭香又叫。
陈志又动了动身体,干裂的嘴唇里渗出森然的殷红血珠。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田迭香蹲下身,两眼木然盯着眼前的陈志,无奈地说:“当时……蓝凤凰在问他一些事情。”
柴广漠眯起眼:“莫非……是关于泄漏情报的事?”
田迭香抬起头,苦笑着看了柴广漠一眼:“你猜的真不错,就是这件事。这倒霉鬼正好撞上了枪口,我本想救他,只可惜……”
“可惜什么?”柴广漠问。
田迭香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他那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蓝凤凰为什么要逼供?”柴广漠扭头问。
田迭香耸了耸肩膀,眼一斜,鼻头歪了歪,如同在说“还用得着问”?,她耷拉着脸说::“她认为,是陈志泄漏了情报。”
“但她不知道是你。”柴广漠沉声道。
“是啊。”田迭香伸了个懒腰,一点儿不在意。“警官,我可不敢替他说半句话——你是不知道,当时蓝凤凰有多恐怖。”
柴广漠还想说些什么,田迭香又说:“我知道,你又想拿我是她女儿说事——可你知道,女人歹毒起来六亲不认,尤其是她,根本就拿我当工具人使唤罢了。”
柴广漠沉不作声。
田迭香又说:“当时她正在气头上,这姓陈的也算是倒霉,偏偏正撞上枪口,像是他同僚的李哥他们,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我上去,也都是一样的结果。”
“李哥?”柴广漠眉头一皱:“他现在人在哪?”
“当然不会坐等着你们来抓他们咯。”田迭香撅起嘴来:“恐怕已经出山了吧。”
“可是据我所知,现在山雾封住了去路。”
“他们走不了,但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要么是想办法摸出山去,大不了死几个人。要么就是躲在什么地方,等雾散尽就跑。”
“时间有限啊……”柴广漠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扭头看向田迭香,质问道:“为什么在你的嘴里,人命好像毫无价值一样?”
“我可没那么说哦。”田迭香矢口否认。
柴广漠也无可奈何。
他让“竹棍儿”把陈志务必照看好,便带着田迭香到房间各处寻找线索。
“我们来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柴广漠问。
田迭香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纽扣上,一个劲把玩,听到柴广漠的问话,她也是爱答不理,随口答道:“我跟他们去了一段,找了个借口偷溜了,才回来,就见到你们已经搜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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