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雲娇连忙手忙脚乱的从郁怀瑾身上爬起来。
郁怀瑾无意识捻了捻手指,心想:好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他顿时脸红了个彻底。
“对不起。”苏雲娇以为是自己把人给压红的,连忙道歉道歉,羞愧的低下了头。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要不然后面的人追上来,我双拳难敌四手。”郁怀瑾顿了顿催促道。
苏雲娇咬了咬唇,只能跟着一起走了。
不,应该说是跑,跑了一会儿,她就坚持不住了,扶着旁边的墙累得直喘气。
“喂,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想和我一起的话可以直说。”郁怀瑾倚着墙看她,目光一瞬间有些冷漠。
苏雲娇抿唇,低声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要跑到哪里去?”
郁怀瑾对上她直直的目光,沉默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一直跑那些人追不上不就就完事儿了吗?但被这么一问,突然就觉得自己有失考虑,自己倒是没问题,可带着一个弱质芊芊的姑娘,他能跑远?
“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我的人过来。”郁怀瑾过了一会儿说道。
“那我们去来福酒楼吧。”苏雲娇提议道。
自己和丫鬟走散了,娘亲见自己久久不归,肯定担心的紧。
“不行!”郁怀瑾断然拒绝,他解释道:“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而且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要专门去找来福酒楼,不仅浪费时间,还容易和追…我的人撞上。”
虽然他说的含糊不清,但苏雲娇看之前那情形就知道他是碰上了追杀,这也是自己十分不愿意和他同行的原因,实在是情势紧迫,要不然她早就老老实实等在原地,跟丫鬟汇合了。
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就老老实实待在酒楼陪着娘亲,做什么要出来看这劳什子的庙会!
苏雲娇肠子都悔青了。
休息了片刻,她直起身,再次跟着郁怀瑾跑路。
“你快点儿!”
听见对方的催促,苏雲娇加快脚步,谁知一个不注意,踩到路上的石头,把脚给崴了。
“嘶!”
剧痛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能不能快点!
郁怀瑾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见她一脸痛苦站在原地,换做平时早就不耐烦了,但看着她湖水一般柔和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硬是把后面的话给吞下去了。
不得不说,一张漂亮的脸蛋确实要占不少便宜。
“上来,我背你。”郁怀瑾蹲下去,耳根子红得彻底,因为黑夜又被掩盖了下去,他故作不耐的催促道。
苏雲娇眼泪都疼出来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是他被追杀,是他要死活拖着自己,干嘛还这样不耐烦的吼她,就不能温柔点儿吗?
少年人身体单薄,拱起的脊背线条优美,因为长年累月的锻炼,身体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苏雲娇忍着委屈趴上去的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松珀香气,脸顿时就红了。
月色无边,远处的人们好像忘记了刚才的噩梦,重新热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一片,隔着不知道几条街,仍然影影绰绰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这样的环境下,苏雲娇短暂的忘记了自己身处何等危机四伏的环境。
“喂,你到底是谁啊?”她调皮的戳了戳身:下少年的脊背问道。
郁怀瑾咬咬牙,低声恐吓她:“老实点,等会儿要是被人追上来,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
这下她该安分点了吧?
郁怀瑾以为背上的少女被他吓住了,心里有一种欺负人的快感,然而当他听见下面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气炸了。
“你不会是土匪窝出来的吧?”
郁怀瑾炸毛了:“你眼瞎啊?我浑身上下哪一点像土匪了?”
苏雲娇趴在他背上,识趣的没再继续说话,只是心里暗暗嘀咕:哪里都像!正常人怎么会在逃命的时候带上她这样的拖油瓶。
接下来,约莫是想给苏雲娇一点教训,郁怀瑾卯足了劲儿跑起来,之前他顾忌自己背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路都是尽挑平缓的走,现在嘛,他才不管那么多!
“诶,你慢点!我下巴都被磕着了!”苏雲娇被颠了几下,颠到了下巴,于是不满的拍打着郁怀瑾的肩头,像拍马儿一样。
可怜郁怀瑾从来都是让别人背的份儿,哪里背过别人,第一次发好心,竟被人那样嫌弃。
索性他心思没放在这上面,要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一番苏雲娇。
两人一路奔逃,眼看就要抵达郁怀瑾计划好的目的地,然而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站住!我看你还能逃到哪儿去!”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忽的蹿了出来,眉眼狠戾,语带杀气。
“哟,大哥,你看这小子,艳福不浅啊,逃命都还要背个小美人儿。”
“啧啧啧!等咱们活捉了这小子,不仅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背上的小娘子还不是任你我随意摆弄?”
“哈哈哈!”
“哈哈哈!是极是极。”
漆黑的夜色里忽的就涌出了一大片的黑衣人,像坟地的乌鸦,食尸的秃鹫,带来不详和死亡的讯息。
重重杀机无形压在郁怀瑾单薄的身躯上,他紧紧扣住苏雲娇的双腿,尽量挺直腰背,面色肃穆,沉声开口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杀我,你们确定杀了我还有命去享受所谓的荣华富贵吗?”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领头的老大扯了扯嘴角,狠狠吐出一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对,没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咱们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身份再高贵也没用,马上就是咱们刀下的鬼!”
“咱们只要你的人头,乖乖束手就擒,你背上的小娘子自有咱们哥几个来帮你照顾。”
最后那个人说话这句话,苏雲娇狠狠打了个哆嗦,猛地把脸埋在了郁怀瑾的背里。
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渐渐围向中心的两个小不点儿,犹如嗜血的蝙蝠,毫不留情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等着吸干敌人的血肉。
郁怀瑾纵使濒临绝境,亦不肯露出一分一毫的怯意,他昂起头,露出脆弱的白皙脖颈,是一个引颈就戮的姿势,他冷冷问道:“我都要死了,总归不应该死的不明不白吧?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黑衣人被他镇住,心想反正必死之人,告诉他也无妨,于是狞笑道:“你得罪的,可是那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谁让你挡了人家的道呢!”
旁人听得不清不楚,可郁怀瑾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眼底有着浓浓的受伤,他从未想过要去争那个位子,但那人却下此毒手,难不成骨肉至亲,血脉亲情,全都是假的不成!
苏雲娇听了这话暗暗心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但她想,反正都要死了,权当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少年,于是她趴在郁怀瑾耳朵边上轻声说道:“别怕,还有我呢,黄泉路上,咱俩一起走。”
郁怀瑾身躯一震,一瞬间眼神复杂极了。
短刀扬在空中,闪烁着渗人的寒光,即将落下之际,郁怀瑾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喊道:“杀!”
所有黑衣人的刀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刀脱手落到地上,“当啷”一声,仿佛生命的丧钟敲响,除了领头那人,其余黑衣人全部被干脆利落的先斩手,再割脖,血液喷溅,天空中清冷茭白的月光撒下,染一抹血色的肃杀。
一群身着轻甲的人持着统一武器无声无息出现,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所有黑衣人迅速斩于马下,透露出一种极为规整的纪律和肃然。
“属下们来迟,望主子恕罪!”
这群人“砰”的一声单膝跪下,异口同声,声如洪钟,展现出一种铁血气质。
“恕你们无罪,免礼起身。”尽管郁怀瑾背上还背着一个苏雲娇,脸上还带着一个滑稽的狐狸面具,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的威严。
是的,威严。这半大少年此刻终于显露出了他真正的气质,尊贵无匹,手握乾坤。
站在最前面那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苏雲娇,旋即一板一眼说道: “禀告主子,除需要留一活口问罪外,其余贼子尽数伏诛!”
“好,留着他,给本…我好好的审!不可漏掉一丝一毫的线索。”郁怀瑾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要让人再审一遍,无非就是还念着那点子兄弟之情。
“得令!”
一部分人带着活口退下,一部分人融入到了黑暗中,而真正顶尖的那一小撮人,则不远不近坠在郁怀瑾身后。
苏雲娇亲眼所见一场单方面血腥的屠杀,不仅心惊肉跳,还隐隐明白自己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随时有可能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喂,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你才被吓傻了!”苏雲娇下意识顺嘴反驳了一句,等她反应过来,一张小脸儿霎时白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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