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个好女人,对他这个老辈关怀备至,事事都做的很好,他夏侯狐以及老家主都把这个女人当作了亲女儿一样对待,对待她的好远远超越了夏侯渊这直系后人。
人人都会爱屋及乌,更何况一个垂暮老人。
夏侯狐陷入了短暂的犹豫跟挣扎,夏侯昌是那丫头的三儿子,并且那丫头临时还“托孤”过,这让他有些难办。
见到这一幕,叶尘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并且还示意了张扬霍里等人不要开口,静静看着就行。
他不看过程,只等结果,如果断一条腿作为交代的话,那么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说到底这件事夏侯昌罪不至死是肯定的,能让夏侯家做出这样的交代,显然也是到极点了,再往前估计就是死战了。
到时候,两边其实都讨不了好,组织也不会看着叶尘跟夏侯家不死不休,多半还是要谈判解决。
包括张扬此时也默认了这个解决方式,觉得断腿够出气了,只不过他希望的是自己来打断。
夏侯霖眼见四叔公有些犹豫,继续动情道:“四叔公,不如换一个方式吧,小昌也知道错了,圈禁或者是家法伺候他一下就好,如果断腿的话,这会影响到他一辈子的啊。”
“你老还记不记得,当年母亲生下老三的时候,您还亲自抱过的呢。”
夏侯狐捏着拐杖,看向远方,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淡淡道:“虽然我跟二哥都没有过问家里的事了,但有时候偶尔出来转悠还是能知道一些事的,按照规矩来说,夏侯昌被处死都不算严重的,现如今只是断一条腿,保一条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侯霖的脸苍白了一些,他知道这位四叔公说话,可跟自己爷爷一个份量,甚至他开口了,爷爷就一定会附议。
他垂下了脑袋,有些失魂落魄,毕竟是自己亲弟弟,现如今他也求情争取了,但没有用。
这样越听,其实叶尘在一旁就越尊敬夏侯狐,不愧喊他一声前辈,有这样的认识很值得人敬佩,保护家人,但绝不袒护。
夏侯渊看了一眼夏侯狐,他知道这位四叔心意已定了,感情牌都不管用了。
此时他心中有怨气,悲声道:“四叔,昌儿乃是我这个当代家主的亲儿子,是夏侯家的嫡系,如今你为了给外人一个交代,要断他的腿,你让我情何以堪啊!你让我如何经营以后的夏侯家啊,你让外人怎么看我们夏侯家啊!”
声音越说越大,他已经急了,急得顾不上长老尊卑了。
夏侯狐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看去道:“你们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觉得老夫说的只是夏侯昌的这一件事么?从咱们府邸的女保姆,女丫鬟,再到外面的那些平民女子,有多少是遭了夏侯昌的侮辱?”
“还有多少男人是遭到了夏侯昌的毒打,导致残疾的。”
“你们可曾考虑过别人,可曾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
“现在出了问题,就知道来找老夫出面了,早干嘛去了,说到底夏侯昌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父亲,兄长,长辈没有教好,既然教不好,哪我就一次性教育好!”
“没有人会看不起我夏侯家,没有人敢蔑视我夏侯家,处理夏侯昌只会减少家族的厄运,平息了旁人的愤怒,夏侯家也只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掷地有声的声音仿佛宣判了夏侯昌腿的死刑,让夏侯渊等人失落,无力到了极致。
他们想反驳,但无法反驳,夏侯昌确实坏事干净了,但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夏侯狐不愿意护着,毕竟是一家人,而且也有这个能力,特权不都是给自己的亲人么?难不成还给叶尘几人了?
说到此处,手段雷厉风行的夏侯狐淡淡的说了一声:“出来!”
他的威严太大了,没有人敢忤逆。
哪地库门口,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出来,脸色惨白,头顶冒着冷汗,此刻正一步一步颤抖的走出来。
他十分害怕,正是躲进去的夏侯昌。
此刻他几乎把外界的对话都听完了,脸如苦瓜,衣服都没穿好,一个劲的看向自己大哥跟父亲,希望他们可以站出来再说说情。
夏侯渊跟夏侯霖眼见不忍,想要再次求情,却被夏侯狐一眼扫了回去,根本说不出嘴,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按照老一辈的规矩确实夏侯昌早该家法伺候了,只不过夏侯渊跟夏侯霖一直拦着罢了。
夏侯昌更怕了,他看见了自己以往的保护伞全部保持沉默,便知道事情大条了,这可不是打几棍,踹几脚的事,而是正儿八经断一条腿,这以后是做瘸子,他一个超级二代可不愿意。
看着他害怕的样子,张扬的双眸燃烧起了火焰,他可不管那些,只知道这家伙对林霞儿施加了惨无人道的暴力,不值得可怜。
他此刻,若不是被稳重的叶尘拦着,估计就冲上去了。
“彭!”
夏侯昌突然一下跪倒在了夏侯狐的面前,哭泣道:“呜呜,四叔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算我求你了,不要断我的腿啊。”
声音凄惨入耳,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多少会生出怜悯之心。
这是因为夏侯霖刚才偷偷给他使眼色,让他装可怜,拖时间,或许亲爷爷,也就是上一任的家主来了之后,有转圜的余地。
这夏侯昌一是害怕,二是演戏,所以看起来也很真实,此时抱住了夏侯狐的脚,跪在地上哭诉道:“呜呜,母亲,你要是在,儿子也就不用遭受这个罪过啊,我好想你,你看看我吧。”
“现在四叔公要砍我的腿,就因为我在外面犯了错误,但哪也是…”
“…”
听到这些话,叶尘的嘴角都不自觉的抽了一下,这夏侯昌不仅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还是一个典型的奇葩。
但不值得可怜,叶尘只是为了给夏侯狐面子,才一直没有说话催促,同时也不想逼得太近,真闹大了,监察会那边他也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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